《征马解罢入相思》百里忘忧

21、南 下(改错字）

　　秋的美丽在于成熟，无论是皎皎的秋月，还是郁郁的青林，是山中的松子，还是满城的金菊，处处彰显着一种成熟。
　　这一次，景岚下项南，本来就是例行，况项南刚刚平定，王上亲往巡视，也是一种亲民的表现，至少这一次景岚一行要达到的目的就是安定项南民心、稳固既定政局。所以也不一切从简，反而刻意昭告天下。京都城门外百官送行的阵势相当隆重，照例是三公带领群臣相送。
　　景岚的目光扫到了跪在封久铭身后的太傅谭力，两人是亦师亦友的情感，景岚这一眼，似有灵犀，谭力接到目光，了然的叩首。出身贫寒，为人耿介的谭力，曾经十年都默默无闻的做一个小令。直到身为王夫的宣斯辰发现他，一力提拔。先王狄延爱驾崩之前，最后召集商议事情的除了中书郎谭力，都是三品以上官员。后来景岚当朝，封他为太傅，给了他王上老师的待遇和荣宠，他也没当回事。有一次在吏部督办案件时，毫不留情给少年得志的封少伦几个钉子，没有想到后来封少伦倒说他的好。这个谭力，也是景岚心里真正信赖的股肱大臣之一。
　　跪在最前面的是早不理朝政的三公。三公都年纪大了，狄延爱驾崩之前担心景岚年纪小，难以服众，下旨留三公为督王，直至王上十八岁。景岚一笑，去扶带头的太师陈清。“老太师，卿就免了这种礼节吧”
　　“ 王上，此次南上，请保重龙体。微臣年老，不能随行，只愿陛下万事顺利，臣静候陛下回銮。”
　　“好，借老太师吉言。老太师，也要保重。领头等候朕回京。”
　　景岚转过脸，看了看年过半百的司空吴矩。虽然他满头白发，神色却清明，精神矍铄。他是吴光秀的父亲，小时候我们一起玩儿的时候我是随着大家叫他“伯父”的，可惜他一直谦恭，从不肯应。“吴司空，有卿和封相在，政务自然不用朕担心。”。
　　“陛下，保重。”吴矩是从来不说多余的话，一如他的名字，中规中矩的。
　　老将军武胥是大魏国的传奇人物，是先王驾前的左膀右臂，已经年老，黝黑的脸上是宁静的表情。他有一张最普通的脸，但是看了以后，你会永远记住那么精神集中的沧桑面孔。景岚只对他点点头，他是先王最相信的人，也从来没有叫景岚失望过，就连他的儿子武卫仁，如今也是帝国不可少的将才。
　　“恭送王上起驾。”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百官拜倒，叩首，景岚拂袖，进入了金质的辇车。队伍启程，景岚看着身后的群臣和巍峨的宫殿，不经有些怅然无味。董筠茹陪伴在身侧，悄无声息。
　　景岚回头看，董筠茹风貌整洁，今日尤其一副江湖儿女打扮，倒是好看的很。景岚看着她娇艳的样子，对她笑笑。“筠茹今日的打扮让朕耳目一新。”
　　“谢王上夸奖。王上，要不要在车里小睡？”董筠茹体贴的问。
　　景岚摆摆手，“朕看上去很累吗？”。
　　“没有，臣下只是要王上到下午更有兴头看京外的风物。”董筠茹是个水晶心肝的伶俐人，要不然也不可能得到水无欢的真传。更不可能被推荐给景岚作贴身医官了。
　　景岚摇头：“可惜朕是睡不着的。”
　　京外的风景，还是引人入胜，让景岚想起刚记事的时候随母亲出游的情景。如今，物似人非平添一段心伤而已。
　　车队行处京都地界，又有一批送行的马队撤了回去。景岚看看外面风景，又回过头，空空的龙辇内，只有董筠茹和景岚两个人，很是无聊。“筠茹，怀清王妃在哪辆车里？”
　　“回王上，王妃在第三辆车里，那顶上有绿纱的就是。”
　　景岚隔着龙辇的轻纱看出去，果然看见后面的第三辆车，纱帘是嫩绿色的。她怎么会不知道，那人是最爱各种绿色的。
　　“我们要不要把王妃叫过来，一起玩儿，反正都是女人？”景岚扯扯嘴角，想到这一路有姬霜雪作伴，刚刚寂寥的心情有所好转。
　　“王上，还是等晚些时候的好，现在送行的军队还没有撤去，人多嘴杂。”筠茹依旧清清冷冷的分析入理。
　　景岚点点头，然后叹口气，躺倒在塌上。筠茹见王上如此形状，起身拿了玉枕、毛毯，轻手轻巧的扶起景岚的头放好玉枕，扶她躺好，在把毛毯给她盖上，景岚似乎是困倦极了，睁睁眼，轻声说谢谢，然后就沉沉睡了过去。
　　董筠茹怔怔得看着景岚的睡颜，似乎在想什么，竟然有些失神。

　　景岚再次醒来，天色已经昏昏，龙辇内四角的流苏处，各点着一盏宫灯，有幽幽的檀香味，景岚想怪不得这一觉这么香甜，回顾四下，董筠茹已经不再。这才发现龙辇是停下的，几个小宫女小太监守在龙辇下躬身候着。原来是车队行至行宫时，景岚正睡得安稳，没人敢打搅，所以一千多人，硬生生跪在外面等了两个时辰。
　　看见景岚醒来，有人去告诉了喜宝。喜宝匆匆过来，忙叫小宫女进去服侍洗漱一番，又隔着帘子，轻声问：“王上，行宫已经整理好了，王妃、封大人还有地方官们都在等您用膳。”
　　“哦，直接把朕和王妃、筠茹的晚膳摆到朕的寝宫去吧。朕不和他们参合了，省得他们不自在。再传朕的旨意，此次出行，一切从简，不可铺张浪费，以免劳民伤财，同时禁止沿途官吏迎驾送驾，不可沿途扰民。”
　　喜宝去传话，景岚匆匆洗漱，由小宫女扶着下得辇来，宫女太监侍卫们已经摆了一条灯河，一直通到行宫门口，接待的地方官大大小小已经跪了一大片，少说也有上百人，景岚叹口气，“平身吧！”
　　又对陪在身边的封少伦说“下不为例！”
　　封少伦应诺。
　　行宫门口，躬身立着的正是姬霜雪、董筠茹、楚应天、陈隽之，吴光秀等一群随行而来的人。景岚行过来，“平身吧，辛苦大家了。”
　　转身率先进了宫门，上了软轿。
　　说是叫姬霜雪、董筠茹一起用膳，董筠茹到底还没有那么不识趣，只叫喜宝来通报，说随行的队伍里有人生病，去诊病了，就不陪王上用膳了。
　　两人安安静静的用晚膳，从开始到最后，姬霜雪都是埋首用饭，竟然没有和景岚说过一句话。景岚有些诧异，想要问原因，却见姬霜雪俯身行礼，冷冷的声音“王上，若是无事，臣妾就告退了。”
　　转身欲走的时候，却被景岚拽住了衣袖，扯回怀里，扶着她的腰，倾身去吻，姬霜雪伸手掩上景岚的唇。
　　“王上，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