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马解罢入相思》百里忘忧

22、刺 客

　　姬霜雪冷冰冰的说：“王上，不要！”
　　她自己的武功应该不错，至少比起景岚只够防身的功夫来说，要好很多，若是要阻止狄景岚的行动简直是易如反掌，但是她却没有动，而是一手揽了景岚的腰，一手堵上景岚的唇，从外面看起来这正是两情相悦、谈情说爱的动作。
　　事实上，姬霜雪在狄景岚面前从来不会使用武功，在她面前她只需温温婉婉、冷冷清清就能完全掌握景岚的全部心神。她应该完全知道这一点。
　　景岚听姬霜雪这样说，只得作罢，她不会勉强她做任何她不愿意的事情。想到项南之行的旅途还很长，要在一起的时候还有大把，凡事不急在一时。
　　松开姬霜雪的腰，用小指将姬霜雪藏在里衣内的血玉勾出来，仔细的端详片刻，眼底的小火苗慢慢暗下来，低头在上面吻了一下，再小心翼翼的帮她收回去，指尖在姬霜雪的颈上细细的摩挲着，低头又在姬霜雪颈上亲了一下，像一只小猫一样用鼻子蹭蹭，满足的低叹一声，“霜儿！好香！”姬霜雪敏感的撤撤身体，脸上竟然慢慢晕出两抹微红。
　　景岚笑笑，反身执起姬霜雪的手，拉她走出寝宫，往行宫的书房走去。沿路的宫女、太监都跪了下来、低着头、举着灯，夜色刚刚好，没有月亮，也没有云。
　　姬霜雪看着前面拉着自己疾行的人儿，眼底的暖只有自己能体会。回想过去种种，从来没有一双手这样相握的时候，让她有这般的安心踏实，仿佛再无所求，仿佛就是全部。
　　“霜儿，看看朕的画。”景岚迫不及待的将画摊开在御案上，反身将案角上的一支红蜡拿了过来，拉姬霜雪一起观画。“朕整整画了两个白天才画完的。”仿佛邀功似的小孩子口吻，让姬霜雪露出微微一笑。
　　姬霜雪低头细看，第一幅画，画面上青竹高耸入云，一抹俏拔的身影，素手执剑、翩然起舞，正是自己那日晨起舞剑时候的情景，再看另一幅却是典型的仕女图，长裙席地、容貌端整，立在繁花间，眼中有着遗世独立的孤单和绝尘，还是自己。
　　姬霜雪没有想到这孩子也在画自己，也没有想到在这孩子眼里自己是如此完美，更没有想到自己眼里的哀伤完全在这孩子的心上。
　　两人并肩观画，鼻息间是彼此身上的暗香。烛光在书房里摇曳，照得两人的脸上明明灭灭的光。
　　姬霜雪微微叹口气，抬起头，对上景岚深情无限的眼睛。这孩子竟然又长高了很多，依旧稚嫩的脸上，有着无限的渴望，也有着无限的怅然。收收衣袖，双手握住景岚的双肩，然后轻轻将她收进自己的怀里，景岚闭上眼睛，伏在姬霜雪清冷暗香的怀里，眼眶微湿，什么都不愿意再想。手上的红蜡微倾，一串烛泪垂落下来，刚好落在画上姬霜雪清冷冷的脸颊上，远远看去像是滴滴血泪，隐隐透着触目惊心。
　　“但取诗情上碧霄，愿付锦书与青鸟。君言心同未同心，心海碧空月渺渺。似有回肠千百绕，我心如鉴两情邀。心随思转千千结，同解兰舟寄余生。”
　　那两幅画上的题诗，姬霜雪不是没看见，分明是藏头诗“但愿君心似我心，同解兰舟寄余生。”可是，她却不能回应，这是何苦？这是何必！

　　“有刺客！”一声惊恐的声音，惊醒了相拥的两个人。
　　还没等景岚反应过来，姬霜雪已经率先要走到窗口去，却被景岚伸手拉住，景岚熄了手里的红烛，将姬霜雪护在身后。
　　书房被打开，郗布托、泰尔特、曾单越、从戈意四人举着火把进来，“王上，王妃受惊了。”书房外已经人头传动、火把处处。
　　“外面情况如何？”景岚并不惊慌，只是伸手拍抚姬霜雪的手，似在安慰她。帝王家长大的孩子，什么阵势没有见过，等她即位之后，刺客也是一年里不知道见几回的。
　　“楚左卫和陈右卫正带人围捕刺客？”
　　“刺客几个人？”
　　“只一人。”
　　黑暗里，姬霜雪皱皱眉。
　　片刻之后，楚应天、陈隽之、封少伦、吴光秀几人进来叩首，“王上、王妃受惊了，刺客已经抓到，听候王上发落。”
　　“带进来看看。”景岚到想看看是什么人，竟然敢一个人来刺杀自己。
　　“王上，天色已晚，您该安歇了，要不等明日再审不迟。”姬霜雪突然开口。
　　“朕到真的好奇，是什么人敢单枪匹马来刺杀朕。好大的胆子”景岚脸上在笑，声音里竟然有了隐隐的怒气。姬霜雪见过这样的景岚，知道多说无意，也就不再多言。
　　“带刺客进来。”楚应天一声令下，两个侍卫押进一个黑衣人来，按跪在地上，遮头的黑巾已经被摘掉，一头黑发散开遮了脸，竟然是个女子。
　　景岚一怔，没想到来人是个女子，“你是何人，是何人派你来的？”
　　那女子微微抬头，显然是受了很重的内伤，胸口上有大片的血。开口一句话，叫景岚即刻离席奔到那女子身前。“景公子，我是......我是依依。”
　　“王上不可！”众人未及阻拦，景岚已经蹲了下来，伸手将依依摇摇欲坠的身、子揽进怀里，伸手撩开那挡着脸的发丝，果然是那日碧月轩的歌姬依依，秀美的脸上一片惨白，眼神迷离，气息不稳。
　　“怎么是你？”景岚眼里一片疼惜。
　　依依张张嘴，声音太低，景岚只得低头将耳附在她唇边......
　　然后，依依身子一歪昏厥过去了。
　　“快传董御医，朕要她活着。”景岚的声音很平静，平静里带着一丝冰冷。
　　四下乱了起来，有人过来抱走了依依，姬霜雪过来扶景岚，景岚的眼里是一片茫然，无焦距的眼对上姬霜雪，惨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