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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大婚当日 ...

  •   一觉醒来,才念及今天就是大婚的日子了。飞花却并不匆忙,人家既然不来催,就继续在床上瞪着床帘做挺尸状胡思乱想好了。
      不是古人有说人生最畅快的两件事就是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吗?可是为什么飞花愈想愈没有畅快地感觉呢,反而心中还有些沉闷酸楚,直酸上鼻眼来,害飞花有点想哭。
      想起以前的人们嫁女儿,父母亲人围在身边依依惜别,尽管不舍,可那是多幸福温馨的场面。可是飞花永远享受不到了。可是,爸妈,你们在天上也会看着女儿送女儿出嫁的对不对。
      飞花的眼眶不禁有点儿湿润了,她真的搞不清楚自己这般莫名其妙重生成为一个古人,又这么匆匆忙忙举行与一个陌生男子的婚礼,到底算什么。尽管自己不奢求有多幸福留得性命生存足矣,可仍然是为命运的摆弄万般惆怅。
      她从前的追求,她从前的信仰,都在一个幡然改变的时空里丢失不见。
      从今以后,嫁做人妇。
      忽然间像是恍然若失。直到何慕云喜气洋洋地领着一班子学生端着喜服,凤冠霞披破门而入。
      飞花收回思绪。穿着雪白色的织锦里衣下床来,却被何慕云一手拽过扯在里屋里不让她再走一步。
      “哎,你们放下了东西就赶紧出去啊。”何慕云命令道。
      学生们遵从地把东西放在桌上,低着头依次出了门去。
      “哎呀,我说你啊,大喜的日子都不赶早了起来。你这是要嫁人啦,外衣都没穿,那要是让外人瞧了去怎么办?”何慕云嗔怪着,却仍旧是乐此不疲地将所有衣服饰物一并拿了过来放在床沿。转身将茫然的飞花按在梳妆的黄铜镜前。
      古代的黄铜充做的镜子,照得飞花的脸都扭曲变形了,这使飞花突然想笑,却又憋住了。想来刚才还在多愁善感呢,现在何慕云一来,仿佛无形中冲破了那一层寒霜,让飞花终于找到了点值得高兴的事儿。
      “来,姐姐先给你梳头罢。”何慕云熟练地拿起桃木梳,散开了飞花如瀑般的长发。眼里露出姐姐应有的慈爱的光。
      想是她真的把飞花当做亲姐妹看待了。
      “姐姐也嫁了人吗?”飞花不加思索地问出口,只是觉得何慕云对着大婚的程序太过熟悉。况且她年纪也应该过了二十,想来必是经历过的。却不想何慕云身子一震,眼睛里流露出悲伤的神色来。
      “是嫁过的。”何慕云缓缓开口,语气里呆着说不出的哀伤。“不过,家夫却在婚后的一年内不幸病故了。”
      “啊,”飞花惊觉自己说错了话,霍的站起身来,握住何慕云的手道:“姐姐,妹妹不是故意要惹你伤心的。”
      “呵,没事。”何慕云止了悲伤的申请,微笑望着飞花清素的容颜。“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况且师傅当年怜见我精通诗词儒学,于是收我为徒。你瞧如今我不是活的潇洒自在吗。”
      何慕云再次把惴惴不安的飞花按坐在凳子上,抚着她的肩膀,望着镜子里两张面孔笑:“瞧,咱家飞花长得也不差嘛。”
      “姐姐,你看我,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父母双亡后为了认亲以后能有个好归宿而跋山涉水。人们要得到什么东西总要经历那么多的千辛万苦的。”飞花回过头来爽朗一笑:“我想,姐姐要得到的好东西一定不远了。”
      “就你会说话。”何慕云也抛开了原先的难过,拿飞花打趣儿道:“你这趟跋山涉水可是值得了呢。嫁了那么个别人巴巴地眼馋着的人儿。”
      “姐姐莫把他说的那么好罢。”飞花嗔怪道。
      “哎呀,好了。”何慕云叹了口气:“这庄里女眷少,大多都是学生。婚礼也难免办得随意些。所以你就勉为其难让姐姐给你梳妆打扮吧?”
      “姐姐,多谢还有你。”飞花又触到伤心处,拍着何慕云的手道:“不然我还得一个人孤苦无依地出嫁去呢。”
      “好了,咱们都是命苦之人,总要相互照应不是?”何慕云似是突然柔下了声音,轻轻说道:“以后咱们要像亲姐妹一样才是。”
      “恩。”飞花重重的点了点头。又重新绽开了笑容来。
      “好了,现在正式梳头发了。”何慕云纤细的双手拿着梳子从飞花的额前一梳而下。梳一下朗声念过一句话。
      一梳梳到尾;
      二梳我的姑娘白发齐眉;
      三梳姑娘儿孙满地;
      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
      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
      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
      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
      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
      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
      十梳夫妻两老就白头。
      直至十下输完。何慕云才笑着说好了。此时的飞花早已经双眼噙满了眼泪,正打着转儿的欲要滴落下来。
      “哎哟,我的傻妹妹。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呀?”何慕云连连伸手为她揩去泪珠儿。
      “只是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被关怀的感觉了,让我想到了娘亲。”飞花仍旧是落下泪来,“姐姐,你刚才的样子,像极了娘亲小时候对我的样子。”
      “好了好了,不哭了啊。”何慕云软言软语劝说道,双手捏着飞花的脸蛋笑说:“既是大喜的日子,更要笑笑才是。”
      飞花望见镜子里扭曲的丑不拉几的自己,终是笑出声来。眼泪还未干,挂在脸颊上晃荡着。
      “好了,来试试嫁衣合不合身。”何慕云拉起飞花的小手。举着嫁衣四下里比照着。
      飞花抬起头,望着何慕云的脸。两人相视一笑。

      鞭炮声响起,满天地里骤然都是吹锣打鼓声。滴滴答答地由远而近,何慕云探头看去,只见一大队人迎面而来。喜娘尤其最前。扬着大红的手帕欢天喜地地上得前来。
      “哎哟喂,我说新娘子准备好了没有啊?”喜娘笑着问。
      “早就好了,就等着新郎官来迎娶呢。”何慕云打趣儿似地说。
      由于是自家山庄内的喜事,于是轿子都已经停来院子门口了。只等着新娘入轿门。新郎是不准许来的,此刻一定是在自家里等着新娘的花轿来到。
      “那就好,来来来。”喜婆乐呵呵地进的门去,此时的飞花已经换上了一身华丽的绣有凤龙图案和彩饰的云领碎花边大红色嫁衣,带着厚重的的雕凤紫金冠,垂下粉色珍珠串就的吊坠。外面则早已盖好了一层彩锦织绣的红盖头。
      “接新娘子咯。”喜婆小心的牵过飞花的小手,另一只手搀扶着飞花的手臂,引领着她往门外走去。
      “哎哟,过门槛咯,过了坎之后一路平坦,扶摇直上咯。”喜婆大声道。飞花用眼睛偷瞄着脚下的路,轻轻一提脚,便迈了出去。
      “新娘进轿门,开开心心入夫家。”喜婆又是一声高叫道。一伸手挑开了花轿前挂着的缀玉石门帘,搀扶着飞花进去。
      “好嘞,新娘上花轿。起轿了。”
      锣鼓声又开始激昂起来,在花轿外欢天喜地地吹成另一个热闹喜庆的世界。飞花端正呆在狭小闭塞的轿子,双手放在腿上,用余光紧紧地盯着脚下那唯一一点可视及额地方。
      嫁人了呢。飞花如是想到。心里却早已感概万分。想那位三师叔,会是怎样的人呢?
      善良的?助人为乐,济世救人。
      冷酷的?冷若冰霜,自命清高、
      粗犷的?满脸横肉,络腮胡子老长。
      书生似地?弱不禁风,满口圣贤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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