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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3 ...
23长老会
夜幕降临。
对于遍布矿泉的锡瓦绿洲来说,凉风习习的夜显得尤其可爱。晴空无云,天顶的微光寂寂,即使在皓月的争辉下,也有明星闪耀的一席之地。
今夜是满月。
秦简避开众人躲回房内,处理好身上的变化后,正巧敲门声响起,
锅巴站在门外,有点着急地叫:“快啊快啊,你想让大家都等你吗?”
今夜要在位于绿洲西南一处矿泉中的梦幻岛召开锡瓦各屯的长老会议。要到那处矿泉,步行也要将近两个小时的工夫,其他人已经早就出发了,他便怕秦简在房子里磨磨蹭蹭的,等开完了会都没得出门。平时也不见她打扮,今天却不知怎么搞的,却躲进屋里弄了这许久。
秦简这人,很奇怪。第一眼见她的时候,总感觉她有些虚伪,脸上像戴着个天然面具似的,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可是相处久了却发现,又好像不是这样。起码她不像那些尽说漂亮话的人,从来没有害人的心思。
开始她就与他针锋相对,像是天然生成的敌人,可是即使再针锋相对,也没见她对他使用下作手段、阴谋诡计,反而还时时暗中维护。来锡瓦的路上,他看见了秦简、“悟空”、“悟净”相互间的言笑不羁,尽管身陷逆境,却并不把它当成天大的事,相互间虽然常毒言、咒骂、讥讽、嘲笑,却都透着深深的信任。曾几何时,他也有过这样的朋友?
他不是笨人,他在锡瓦是初来乍到,而却无人欺负。想想就知道是哪个有地位的人吩咐过的,再深想就知道是秦简嘱咐多罗卡去吩咐的。然而听说多罗卡和秦简间的事情时,他却又有所不甘,可是就刚才看到的情形来看,却又不像传言中那回事。
秦简悠然推门而出时,看见月光下的锅巴脸上显着稍稍的焦急。也仅仅是过了半个多的时间,少年已经少了初遇时的针锋相对。这片环境严苛的的沙漠,这处温情脉脉的绿洲,这群豪放不羁的沙漠男儿,果然能让人放下心防、卸下伪装啊。又或者是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和他们产生了同舟共济的感情?
“走吧。”她说。
少年引领着她沿着穿越椰林和地泉的小路一路向前,两人并不说话。无言间,暗淡的天色逐渐变得深湛,最后除了星光和月光,天幕便是漆黑的色泽。寂冷的天光落下,不用点燃火炬也能从容地行走。
大概是地下水源充沛的原因,锡瓦绿洲比数千年后的面积要大得多。绕了多时,再过了一个小小的吊桥,就来到了四面环水的水中小岛——被当地人称为梦幻岛的弹丸小岛。
锅巴退在一边,让秦简自行踏上。
“你不进去?”她停下脚步淡淡地问,并不是邀请,而是单纯的询问。
锅巴摇摇头,做个鬼脸,一蹦一跳地跑回去了,弄得吊桥晃晃荡荡也不怕掉进水去。回头看吊桥那边的椰树下,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已多出几个脑袋,贼兮兮地向锅巴笑,挥着手招呼他过去。这几日,多罗卡安排他去照顾马匹和骡子、驴群,看是认识了不少同年龄的玩伴了。
孩子毕竟是孩子,玩性未改。只不过不只是什么原因,让初见时的锅巴神经紧绷,似乎把所有人都当成了敌人一般。
西提和迪兰仅仅觉得锅巴当时那眼神十分熟悉,却说不上究竟像谁。秦简却是知道,那眼神像的就是自己。明明是处处警惧戒备,却不能示人以弱,只能用别的神情来掩盖眼眸深处的冷漠,于是便形成了独特的光彩,那其中的情绪让人说不出道不得。
当初她一见锅巴便表示出厌恶,厌恶的并不是锅巴本身,而是那与以前的自己过于相像的眼神。
那样的眼神,她幼年也是常常有的。幸好父亲常常拿各种繁重的事情劳她心神耗她精力,恐怕她就会把发泄的矛头指向整个社会了。来到埃及之初,也是苦于无法和人沟通,甚至常常受人冷视、遭人怀疑,不知他人心中所想,处处与人隔阂,她差点又故态重萌。至今这样的眼神,她仍是偶尔会展示于人前,只不过其中的苦恼烦闷,却是别人所看不出的。
那少年的厌世情绪,该得让他渐渐淡忘才好。只是对于他的来历,她却不能问,也不让西提和迪兰问。这少年现在需要的,大概就是与过去境遇的告别,还有呆在陌生环境中的安全感罢。
轻叹间,她已经走进岛中那簇人群。
围成一圈的二十几人脸上映着篝火,正专心致志地听当中一人的演说。多罗卡并不是这个绿洲的主人,他也要听命于长老会的调遣。所以是否能与锡瓦结盟,就势必要和长老会的成员们商谈了。
西提面色诚恳地叙说一番,陈以利害,动以情感,活脱脱一个七情上面的演说家。马贼头子多罗卡坐在内圈前排,不时和身边的几个垂暮之年的老人低声交谈,显出他地位也是不凡。
秦简苦笑,摇头在外圈安静地坐下。不经意间发现就在不远处,迪兰低头听着,脸上也是苦笑,手中却在把玩着一杆竹笛。
她见识过迪兰的口才,知道他口吐莲花的本事,可惜他却不喜与人交流,这等事情向来是推给西提做的。西提做着做着,竟然已经隐有超越迪兰的势头了。眼下这群在锡瓦各屯中德高望重的老头,哪一个不是精明睿智?如果不是辩才出众,又如何能够让他们听得一惊一乍的?
这时西提已经讲完,突听得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问道:“郝廉姆赫布的名头我也是听过的,想他当年也是一赫赫有名的战将,可是你说他不会来侵犯锡瓦,又将如何保证?”
西提看过去,见是一白发苍苍的老头,知道大概是长老会中最为年长的人,于是恭敬地道:“郝廉姆赫布宰相虽然出生行伍,却不是好战之人。当年先任法老艾赫那吞在世时,尽管希泰不断侵扰我国边境,又不断受到上埃及的排挤,他也没有擅启战端。反观上埃及的宰相阿伊,尽管是文官出身,上任十数年来却不忘时时扩张势力,努比亚以南的边境已经被他所派遣的军队洗劫数次,如果锡瓦再加犹豫,恐怕将不能逃脱阿伊的魔爪。”
“就算上埃及厉害,但毕竟天高水远。我锡瓦地处沙漠之中,远在千里之外,阿伊又如何会对我们产生兴趣?即使产生兴趣,又如何能够打得到我们?”
“张老有所不知,阿伊此人好大喜功。努比亚之南离得底比斯何尝不是论月的路程?阿伊尚且不放过,何况是锡瓦?尤其历代法老从来没能成功取下锡瓦,如果能夺下这块神秘的土地,岂不是更能证明他的伟大?”他顿了顿,看到周围的人们都陷入思考,便又说出匣一番话道,“其实锡瓦如今的形式并不大好。利比亚沙漠中的几块大绿洲,埃及自古便占据南方的哈尔加绿洲和北方的法雍绿洲。自哈特舍普苏特女王和图特摩斯大帝以来又不断经营,十六年前夺取了富腊夫和哈尔加之间的达赫拉绿洲,你们说,阿伊的下一个目标会是哪里?”
听到此处,就算强自保持镇定的长老们也都不由脸色变了一变,最近他们的确得到了上埃及准备出兵攻打富腊夫绿洲的消息。
见他们犹疑,西提和一边的多罗卡对视一眼,见他神色间露出赞许,便干脆打铁趁热,继续道:“当他取得了富腊夫,下一个大概就是巴哈里亚。锡瓦与巴哈里亚现在互为支援之势,如果巴哈里亚被夺,上埃及取得了一个接近锡瓦的据点,最终难保不会危害到锡瓦。”
说完,大家都陷入沉默,一时间只听得到篝火燃烧的噼噼啪啪声,西提挺立于火前,沉静地扫视着所有人,神态自然胜似闲庭信步。
良久,一名盘坐在角落的中年人干咳一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后,问道:“既然你把阿伊说得如狼似虎,又如何能保证你们不是对锡瓦心存恶意?”
闻言,西提突然仰天长笑,垂于耳后的黑发在沁凉的晚风和篝火卷起的热浪中飘洒,年轻的脸上闪耀着镇定沉稳的光辉,直如骄傲不羁的夜神,傲然而又洒脱。迪兰和秦简也是不常见到他这番面孔,平时只当他是个温和恭顺、偶有小小的恶作剧的机灵青年,不想这时他激昂演说、陈以利害、动之以情外加展现风姿,一番施展下来,早就将一群驰骋于沙漠中的男儿震慑。
笑罢,他道:“各位身处于沙漠自然是有所不知。锡瓦多年来能够独善其身,历代法老欲夺之而不可得,埃及上下已经将锡瓦当作不可能征服的神奇之地。如果阿伊能占领锡瓦,他的声威将立即传遍上下埃及,足以弥补他素无战功的缺憾。要知道,我下埃及能够与统领上埃及、坐拥阿蒙神庙支持的阿伊维持平衡之势,靠的就是军方的力量。如果阿伊建立了战功,无疑是在挖我下埃及的墙脚。所以能够保得锡瓦安全,其实就是保得下埃及与上埃及间的平衡,我们又何乐而不为?”
“你们排除上埃及后,难道就不会夺了锡瓦?”
“夺?怎么夺?法雍是上埃及的,哈尔加是上埃及的,达赫拉是上埃及的,我下埃及并不占领足以当据点的绿洲,又怎可能侵犯得了锡瓦?再说,我们提出共同抗拒上埃及的提议,只是由我们负责提供进行改革的建议,并不直接派遣军队参与。各位无需担忧我方的诚意。”
西提辩才无碍,思维清晰,反应灵敏,看来这场说服之战是不成问题的了。接下来就是怎么样迎接阿伊的挑战,然后尽量巩固锡瓦的实力……明天的工作就要多得多了。
夜风习习,吹得枣椰树和椰子树狭长的叶片飒飒作响,和着西提清醇的嗓音,时而诚恳、时而热切、时而戏谑、时而沉静,一切声音都显得静寂而沁凉。秦简搂膝坐在地上,将头埋在膝里,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
秦简向来睡得不深,但是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在微风习习的岛屿,而正被轻轻地放在床上。
她睁着有些迷糊的眼看去,对上一双黝黑的眸子。
“西提?”
西提向她笑笑,说道:“你有点发热。”
“是吗?刚才睡着了,会议开得怎么样了?”
“没问题的,你先好好睡上一觉吧。”他说。
秦简想想,的确最近有很多事情可以安心交给他办,于是笑道:“有什么好紧张的?我的体温一向高于常人,你没发现么。”这每月一次的烧对她来说既然已经是家常便饭,她也能当成水过鸭背般的毫不在意。到了现在,能看得出她的不适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了。
这时门被拉开了,迪兰端着一个大碗进来,走了几步来到床前,二话不说地放在她嘴边。
喝完,秦简瞪着他道:“给我喝味道这么怪的东西,也不哄我一声。”
迪兰却笑而不答,把碗放回桌上。
西提也笑:“这方子不是你教我们的?迪兰前些天发热也喝这难喝得没人性的玩意儿,还好剩了些。现在是给你自己尝尝,你还敢嫌味道怪。”
看他两人都在身边,一时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秦简只觉得有些困,却又不想睡,对着西提说道:“好久没听你吹笛了。”
西提转头对迪兰说道:“她想听,你说怎么办?”
迪兰知他想推脱,二话不说,从腰间抽出笛子递给他,西提却只是推不肯接。
看两人推来推去,秦简只觉得有些烦闷,闷闷地说道:“迪兰,我想听你吹几曲,可以吗?”
见她突然改口,迪兰却也无奈,只得责怪地横了西提一眼,找个地方坐下,将竹笛凑近唇边,轻轻吹起。
秦简似也忘了烦闷,静卧在床上合眼躺着,不必刻意侧耳,悠然的乐曲就从耳中直入人心。
就像含着棕榈豆麦之香,含着夜气,含着涌动的微潮的水雾,渐渐浸入涟漪荡漾的思绪。
宁静的曲,一如迪兰恬淡清逸的笑。
不知何时,曲已终。
秦简却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突然问道:“西提的笛真的是你教的?”
“只是启蒙,以后再也没教过。”
秦简失笑,道:“真是不负责任的老师,难怪乐品一点儿也不像。”
西提听她贬低,待要反驳,却听得吱嘎一声,门扇被粗鲁地拉开,一张稚气的脸涨得红彤彤地,气喘吁吁地问道:“迪兰?你真的是迪兰么?”
回眼看去,正是锅巴。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问。
秦简一翻白眼,她都没问过他的来历,他就问得这么自然?
在西提好奇的注视中,听迪兰耐心地解释着,锅巴已经惊讶得嘴巴都合不上了。迪兰却不在意锅巴的身份。
西提终于等得迪兰解释完毕,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锅巴慢慢转头看向西提,说道:“那你果然不是什么‘悟空’,你是西提。”公布西提的身份也是今夜的事,他刚才没旁听长老会,径自去和伙伴玩闹了,当然不知道。要不是一早就发现这“悟空”和他认识的“西提”眉目间有些相似,今夜又听见迪兰的笛声,他也不敢相认。
见西提并不否认,眼中射出凌厉的探寻,锅巴却渐显哀怨,凄凄地道:“你们就这么无情?才七年就把我忘得干干净净?我是阿达德•尼拉里啊!”
一时间,房屋内寂静无声。
终于,西提和迪兰突然同时叫道:“阿达德?埃赫塔屯的那个阿达德?”
秦简却也不甘寂寞地叫道:“尼拉里?亚述的那个什么王的王子的尼拉里?”
闻言,四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忠于历史小贴士】
关于利比亚沙漠:处于尼罗河西方的大片沙漠被古埃及人称为利比亚沙漠。自古王国时期到新王国时期,西方沙漠除了锡瓦绿洲之外,都处于埃及的控制之下。像达赫拉绿洲和巴哈里亚绿洲都是重要的矿区。而富腊夫绿洲更是埃及抵御利比亚人侵扰的重要据点。
关于骆驼:这种可以连续五天不进食不喝水的牲畜,是在公元前6世纪由入侵的波斯人引进的,拉美西斯时代还不使用骆驼。
鄙鸦为了情节需要,擅自将各绿洲的历史地位作了变更,特此声明,历史之神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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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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