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BLEACH-四月千阳》唐草风开

23、章廿二 夜

　　章廿二夜

　　终究还是到三席了吗……

　　脑海里有一搭没一搭想着无关的事，晴子把目光丢到对面的青年身后。

　　九番的会议室不算大，两面窗格，外面是渐沉下来的夜色。还是春天，不会有虫鸣这样的东西给心里莫名的烦躁找理由。

　　“我可不想谁对我在三席有异议。”晴子在心里把这句话又恨恨咬一遍，瞥了眼对面和平常一样不讨人喜欢的某人。嘁，你当我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啊？下午比赛结束就一直这么板着个脸，算什么意思……莫名的烦躁，就是这样吧。晴子明明白白知道自己在想实在有点无理取闹的东西，却一点也不打算克制。

　　她讨厌修兵总这么皱着眉，讨厌的自己也跟着沾染上这种讨厌的表情。

　　哈，算了……少女单手拄着下巴，换个地方看。就算要队长看不见，也还是不要在会上走神的好。

　　“四月三席。”右手边男人开口，特意叫的声音。完全是深谙新任三席那在十二席插科打诨惯了的性子，在有必要的时候好心地明显提醒下对方听讲。

　　“是。”该正经的时候还是会正经，下意识调回应有的坐姿，正视自家队长。

　　“你刚刚晋升高级席官，资格的提高也就意味着相应的任务难度的提高……”停顿，刻意等回答的样子。

　　“我明白。”不用看，听得出来——那孩子在这种时候一定不会笑，“请队长相信我的努力。”说是像宣誓吗？怪怪的感觉。

　　“刚开始还是有适应期的为好，”基本拟好计划的队长陈述开自己的观点，“《静灵庭通讯》这边的工作还是先交给别人吧，这段时间你多少接手一下较高难度的任务。”

　　“是，我会加油的。”尾音跟着点头的动作压实，闭眼同时收敛起来。

　　“队长，”作为副队打断，“对于任务及相关人手的安排已经确定了吗？”

　　感觉，忽然沉默了一下。
　　春天啊，很静，再多一点沉寂也不会被察觉吧。

　　“不，”回答，“没有。”音节很简单，用很多时间想了很久的答案？

　　“那么……”修兵接得很快，连词以后却发现好像没什么具体的东西可说。

　　“队长，”当事人发表意见，“相信我，好吧？”抬抬眉。

　　“还是应该增派人手，就算不插手任务，也是以防刚开始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修兵坚持自己的保卫意见。

　　“副队长还是……”……不信任我啊。晴子把一口气呼得长了些，“还是那么操心乱七八糟的事。”抬杠是必须的，但队长的面子是更加要看的。

　　对话进展的还真是慢呢，卡在这种细节的地方……晴子觉得自己今晚格外没耐心，不怎么好的精神看看自家两位领导。要队长，修兵……你们，在想什么呢？

　　“这些下来再具体安排吧。”匆匆带过去，队长的姿态表示出来，“今天到此为止，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有相当的工作。”起身。

　　只有布料摩擦的难以避免的声响，起立，浅浅鞠躬：“十分感谢！”

　　和道场里面一样的感觉呢。晴子这么觉得。

　　“你们两个也早点回去。”东仙很了解这两人世界观不合一样的日常模式。

　　“是，队长。”认真答话两人份。

　　保持行礼姿势直到确认队长走远，在看向对方之前，话就先出了口：“所以说副队长总是在操心不重要的部分。”

　　“那你想谁来操心？”颇为无奈地回复少女瞪过来的目光，“我是你副队长，这是理所当然的吧。”

　　“我好歹也是三席了。”不知为何有点底气不足。

　　“那又怎么样，死神的工作可是不留神就会送命的。”

　　就知道。晴子冷着脸半转过身。反正啊，不管我到什么程度，你都不会认可不是吗？莫名其妙的烦躁又包裹过来。她决定回去睡觉。我在指望什么啊……

　　“饿了吗？”没继续纠缠看上去早就没意义了的话题，也没打算就这么放她走。

　　“不饿。”可恶，为什么我要没头没脑地回答这种没头没脑的问题啊。对着不存在的敌人摆个可怕的面孔，故意抬起头继续往前。“咕~”身体却很不配合气氛地给了相反回答。

　　“小孩子啊。”会议桌另一边的人笑出声来。

　　那种一下子很放松的笑声是怎么回事啊-皿-！愈发不爽……啊啊啊啊！晴子往窗外恨恨扫一眼。为什么更饿了！

　　“走吧，”本能想抬手摸那个别扭小鬼的头，发现隔着一张桌子，只好作罢，朝门口走，“去厨房看看有什么东西。”

　　“这是副队长该说的话吗……”抓住机会就一定要反咬回去！

　　“不去吗？”占了上风而有点自喜的语调。

　　不过某人的跳跃思维似乎已经开始关心另一个重点：“修兵动手做？”如果是的话我就去！晴子也觉得自己其实很好收买。

　　“我没说这种话吧！”看起来形象刚硬的背影一下保持不住，回头吼了回来。

　　谁赢还不一定呢~完全没意识到偏题十万八千里，提起兴趣的少女一手撑着桌子就翻了过去，推上即将脱逃的二号伙夫君：“走吧走吧~”至于头号大厨，那绝对是咱们东仙队长。

　　关灯，锁门。

　　“修兵你或许出乎意料地适合操心琐碎的事情呢。”一路上不停地说，“好像爸爸。”

　　“那你是妈妈？”脱口而出。

　　然后……才意识到哪里不太对……

　　“白痴啊喂！”少女别头同时，一拳擂到说话不经大脑某人的后肩。

　　“我……”刚想说什么，一缕灵压在岑寂里突兀出来。

　　晴子也觉不对：“谁？”质询。撤步一转，靠到战友背后。手本能往腰间架，才发现：“修兵……带刀了吗- =”

　　“没有。”话里没有波澜。

　　就这么定了会儿，晴子挪了挪步，回答原来的方向：“多心了吧……”

　　“但愿是。”修兵却不会那么轻易放松警惕。随即感到后背被锤了一下。

　　“好啦~”少女背着手往前走去，“别皱着眉跟个老爷爷似的。”

　　“成长到可以让人放心的程度吧。”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么一句，好像这就是他无意识会皱眉的原因。

　　周遭温度骤然一升。

　　之后，看到少女眯眼笑着转过身：“放心相信我吧~”也看见他转身瞬间擦汗的动作，“修兵~”

　　“还早呢。”装没看见，从她身边走过去，“在那之前……”吞下原本的话，“差得远呢。”

　　晴子朝他背影不屑地哼一声。距离上，习惯性给自己找的理由传达不到；位置上，会回应以什么表情也猜不到。
　　真是讨厌的副队长。

　　晴子仰头朝廊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送命的工作吗……修兵，我想，我有一点明白了。但是啊，那些潜伏在夜里的东西，我不靠自己努力不行啊。

　　承认我啊……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哪怕，你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