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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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上月苏桑对战的时候，桑川王被虏了！如今桑川大片土地落到苏兰人手上，昭靖也危机四伏。听说裕封帝正为此事心力交瘁，前不久一病不起了……”
“可不是嘛，我堂叔在宫中办事，说是这几天太医均候在御书房外待诏呢。”
“这倒不合常理了，皇上年老不经事，宫里头有太子和四位皇子，能文能武，朝堂上岂是没有人能撑起大局？”
“听说……皇上虽立东宫，可兄弟间互相算计，也不好将权力分散开去啊！怕是万一有一边倒戈了，这朝野之事也会让百姓民不聊生的……”
将近年关，这沧州的茶楼也极是热闹，座无虚席。
二楼窗边有两位男子，其中一位听罢，招人来添了茶继续细听。
“四位皇子之中就皇子信最得皇上欢心了，屡立功勋。这年关已近，八皇子也是时候班师回朝了！”
“可不是？这京都上下都在欢庆呢。”
沈谦听完轻轻一哂，与正对面的男子说：“殿下初来沧州，想要多打听小道消息，可别像方才那样躲到雅间里去的好……”
召罕柏舟也不和他计较，待吃完最后一块点心便起身往外走“多谢提醒。不过沈公子贵为九州首富，这临江阁也必定是你手头上的一点小筹码。如果不介意，沈公子可否借我一用？”说罢便消失在楼梯口了。
“公子，这般……”
沈谦摆摆手，把双脚挪到脚凳上，轻声呼一口气才慢慢说：“罢了，你应该感到庆幸，召罕柏舟只讨了临江阁。没有一个临江阁，还可以开春风阁，素心斋，白鹤楼……这万一他向我讨整个沈家，我也是要双手奉上的……”
柏舟走至柜台，等随从结账的空隙又听小二低声说：“您别说是国家大事了，连江湖上最近也动荡不安的。听说江湖上两大派别，崇轩阁望水楼要结鸳鸯盟了，这一撮合，不知多少党羽要清算……”
柏舟神思不定地在把玩掌上的玉指板，忽而步子不听使唤般上了马，狂奔到远处，丝毫没有理会后面的随从，直至把他们远远甩开才放慢脚步。
这天下原本三分，苏兰、桑川和昭靖，严格说苏兰与昭靖都是中原大国，而桑川则是在马背上打的天下。而昭靖分九大州，九星连珠，独独沧州为京都，繁盛异常。
如今他的国家被苏兰攻打，大半城池已被占领，余党誓死保卫的领域也不是军事要地，现在想要复国，恐怕需要借昭靖的力量……
“我会救他，但会跟你一起死。”
“我只想眼前，我只要你活着……我只求你，离开这个地方……”
“柏舟，我不能，我有了他的孩子……”
“我欠你的只能用下辈子还……”
太白湖畔上冷风铺面，召罕柏舟的拳头越收越紧，嘴角抿成一条细线。
“这位公子哥儿，年关已近，天气转凉，想游湖的话就要快些趁湖面没有结冰的时候游了。”柏舟看见岸边泊了一艘船只，船公立在船尾问他，见他不回答就指着船头的人说，“方才这位公子见你站在岸边不动，说你大概是想游湖却没有船，吩咐我靠过来看你需要不需要的。”
其言下之意是——不要不识好歹。
柏舟沉吟了一下，最终踱步上船。
他上前几步，看见船头背对着他有一位公子，对方体型瘦小，颈后的肌肤裸.露出来，倒是让柏舟联想到桑川词人写梨花的一句词“樱桃谢了梨花发，红白相催”般润白透红。
坐在前头的顾若楠回眸，盯着召罕柏舟几瞬，这男子近看就如远观时的轩昂气质，一身白裘，气度不凡，鼻梁高直笔挺，像是天然造就的，眼睛深邃泛着绿幽幽的光芒。
若楠不忍继续看下去，又用手摸了摸鼻梁复又看自己的风景去了。
柏舟岂是这样白白被人看去？方才他也好生打量面前的人：明眸皓齿，脸庞极小，眼神忽闪忽闪的，明眼人一见便能知悉是名女子。
他也毫不避嫌，再走前几步，坐到软榻上，旁边煮着一壶热酒，如斯天气，当真是既浪漫又合时宜之举。
夜幕降临，湖上开始下雪，船公也点起全船的灯火，只剩四周黑暗，他们的世界就似是只有一船大小。
若楠按捺不住寒气，当即钻到舱内，放下门帘，身体开始暖和。其实柏舟一度想提醒她进来，可又恼于不知如何开口，如今她自己进来也就再好不过了。
趁着灯火明亮，加上外头寒天雪地的，若楠脸颊绯红，朱唇轻抿，可又眉飞入鬓俨然一副男子装扮，更是显得可爱非常。
若楠见柏舟盯着自己看，顿觉不自在，于是拢了拢衣袖，鞠了个躬道：“小生有礼，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您是外地来的吧……”
昔日人人拜见时柏舟多是三跪九叩，可从来没有像顾若楠这般用额头顶住煽柄，双手平齐九十度鞠躬，活像学堂的学生拜见孔夫子的模样。心尖上仿佛有羽毛跌落，他嘴角微微一勾：“兄台不必多礼，在下纪清，从北方过来……又不知你如何称呼？”
“顾若男。”话毕，若楠便自动自觉斟上一杯热酒，咕一声灌下肚子，眯起眼睛慢慢消化这股酒劲。
柏舟把她的动作看进眼底，有些许笑意，毕竟是一个毛丫头，少不更事。
他们二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若楠渐渐入睡，而柏舟茫茫远眺，望不进湖心，乌黑一片。只见木桌上的一杯酒有涟漪荡起，别人大概不能轻易发现，但柏舟是习武之人，定能发现有人着船。
周围气氛肃啸，一只飞镖突然从窗外飞进来，不偏不倚正冲向若楠眉心，柏舟一闪手抓住飞镖，面不改色。同样的，若楠也继续酣淋大睡。
柏舟摊开绑在飞镖上的纸条，越往下看嘴角翘得越上。“岩阳，进来。”
一身黑衣的侍从小心步入舱内，死死盯着身后熟睡的顾若楠。柏舟摆摆手，“无碍，事情安排得如何？”
岩阳低下头细细回答：“一切准备就绪。仍留在桑川的旧部很快会转移过来，而沈公子那边也趁着下午的商会，召见了埋伏的忠臣……”
“你看这个。”柏舟打断岩阳的话，指了指桌上的纸条。
岩阳凑上前看了几遍，确认无误后激动地说：“殿下，这是好事情啊。”
“这确是好事情，不过你首先得派人手到临江阁，五湖四海的人马都汇聚在那里，可谓是一个无尽信息源头。我们必须谨言慎行，摸清对方的路数方可行事……”
召罕柏舟回头看了顾若楠一眼，留下两锭银子便和岩阳一起消失在这湖中央。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