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子》yukuo1963

3、3

　　于丽娘俩住在娘家，一住就是五十天，在此期间，于丽思绪万千。
　　她站在哥家的大门口，对望着一所中学的院里，看见欢呼雀跃的孩子们，心回到了她的童年，就是在这所学校她就俏悄的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儿，甚至比中学更早，小学四年级，男孩儿是她的同桌，很近吧！单纯的孩子们，为了他们的更单纯，把桌的中间用铅笔刀划了一道深深的防线，意思谁也别过界吆！但一旦过界便有小拳头打来，更多的时候是于丽挨男孩儿的拳头。
　　在于丽的模糊记忆里，她看见了当年桌左上角和右上角的蓝色墨水瓶，盛着三分钱一墨水片沏成的一瓶蓝蓝的墨水，笔呢！是七分钱卖的竹子笔杆的底端插入一个三分钱的“大肚子”笔针儿。于丽恨过这“大肚子”笔针儿，因她运用不好笔针儿，常常把作业弄得一塌糊涂，可男孩儿就不同了，“大肚子”他运用自如，字迹清秀潇洒，她很喜欢男孩儿歪着头运笔的样子，从那时起，她就喜欢那个天真“很坏”的男孩儿。高中毕业后，二十一岁那年，于丽在一家社队地毯厂上班，当时男孩在此校当老师，于丽写了一份厚厚的情书，她觉得地毯厂工人与老师有差距，便把这情书偷偷的藏了起来，不巧被一同事发现了，同事是于丽中学的同学，于丽觉得很没面子，当场就和那同事急了，那同事向于丽许了愿，不把此事说出去，于丽才饶过了她。
　　从那时起，于丽一直暗恋着这个男孩儿。
　　可于丽妈一直叮嘱说“姑娘！咱说啥也不能在这穷山沟找对象。这地方，有钱没处花，没钱没处挣。”
　　为了妈妈的心愿，于丽就找了这么个人家受气挨打。
　　身上的伤还在隐隐做痛，于丽依然站在门口对望着，她希望能看见那男孩儿，她想，几年过去了，不知他是否还在这儿教学，但她还是不放过一线希望，希望看他一眼，哪怕只有一眼……
　　下课铃响了，于丽顺着从教室里跑出的人群细看……再看……
　　于丽没再继续看下去。收回忧郁的目光，慢慢转身回了院内。她不想叫他看见自己丧魂落魄的样子，不想叫他看见她面黄饥瘦的脸，不想叫他看见她眼里的泪……

　　晚上，于丽终于可以睡个成宿的觉了，有嫂子给孩子喂奶。
　　于丽梦里回到了婚后的那段日子。
　　小姑白军的话一直在提醒着于丽，躺在床上的丈夫脖子上的刀疤，还有结婚那天小小子们围着看的那份情书，田艳楠的名字一直在她脑海跳跃着。她不明白，结婚的当天还会发生那种不尽人意的事情，简直就是一个百思不解的谜……
　　新婚的第八天晚上，熄了灯，白杰主动进攻了，碰了碰于丽，悄悄地说：“我俩能……？”
　　于丽想，我以为你是个呆子呢，又一想，身边这个陌生的大男人竟是自己的丈夫？从此以后我就是人家的老婆！
　　“咋？你不愿意？”
　　“不……不是……”
　　“那是什么？来吧……”
　　没有响动，没有喊叫……
　　这就是新婚俩人的第一次……
　　一大早，白军兴冲冲的、斜睨着眼儿。
　　“嫂子！行！行呀！妈妈有望抱孙子喽！”
　　白军的话，使于丽一愣，昨晚的那轻描淡写竟然被这个鬼丫头私下听去，真是不可理喻，刹时于丽对白军产生了一种厌恶感，她很想吐……
　　这俩人最私秘的事儿都不能逃过小姑的手掌心儿，以后自己的一切将公布于众。
　　难怪有这么个多事的小姑，原来是婆婆派下的侦探。婆婆得知心里美滋滋儿的。接着就是对儿子的一番询问，你媳妇是不是黄花大姑娘呀？你们几时合的房？她月经是什么时候走的 ……
　　妈妈的话问得儿子目瞪口呆，白杰哪晓得这些，他既没细心观察过，也没认真研究过。这个对于丽说话还木讷的处男哪能做到这些。
　　这天，于丽正在洗衣服，见一个白发老人走进了屋，象是婆婆，但定睛一看，似象非象，婆婆个儿没这么高、头发也没这么白，就在这同时，婆婆也进了屋，于丽这才确认这个很象婆婆的不是婆婆，那她是谁？怎这么象？这象婆婆的人正走近于丽，于丽忙擦试一下湿漉漉的手，进而向后怯怯退缩……她好象见了鬼，一人怎变成了俩。
　　象婆婆的人说话了：呜里哇啦、叽里咕噜……
　　于丽一字没听清，鬼说着鬼话，还真是见了鬼，于丽魂飞魄散，一个箭步跨进屋，“当”撞到了门上……
　　什么鬼！这是婆婆请来的狐仙，和婆是双胞胎，不然怎么这么象呢！于丽吸了口冷气……
　　大仙走后，婆婆摸索着于丽的手。
　　“丽呀！你可得好好的！你三姨说了，看你的面相，头一胎一定会生个儿子……”
　　于丽头皮发炸，浑身直起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