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萦芬芳》筱枝

7、感觉

　　“我……”面对他这个问题，我居然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俩始终站在同一个立场上。可难道就不能说我对顺治皇帝一点感情也没有吗？我对博果尔的话有些半信半疑，那日在报国寺初见，我几乎就敢断定顺治堂堂一朝天子是绝对不会做出如此小肚鸡肠的事情。可是事实摆在我的眼前，使我不得不信。

　　没过几天，博果尔就硬把我拉倒了皇宫，我不得不硬着头皮陪他去请安。顺便带着那幅看似“不速之客”的画。

　　“儿臣博穆博果尔携嫡福晋董鄂乌云珠扣请太后老佛爷、皇上皇后圣安。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我们还是到乾清宫说话吧。”说着，我们一同走到了乾清宫。论地位，我走在他们的后方。但还是时不时的左顾右盼一番。

　　乾清宫是明清两代皇帝处理日常事务的地方，故而里面看着有些杂乱，但不经意之间可以看出那皇家威严的感觉。“乾”是“天”的意思，象征着威严；“清”是“透彻”的意思。一是象征着透彻的天空，不混不浊；二是象征皇帝的所做所为像清澈的天空一样坦荡，没有干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故而我对这里立刻产生了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并且安全感油然而生，因为君子坦荡荡。

　　这时，身为六宫之主的皇后与太后因为还要负责甄选秀女的事而向告辞了。宫里只剩下皇上、博果尔与我了。
　　“皇上，臣弟一向说话开门见山，从不拐弯抹角。今日想必皇上应该知道我们的来意了。”说着，他命人展开了这幅画，“皇上您看好了。这幅画是否出自于您之手？”
　　我暗示性的悄悄拽了一下他的袖口。他的话可是欺君之罪，闹不好是要砍头的。
　　可他的样子却是很不以为然。只见顺治看了看这幅画，随后用很诧异的眼神盯着我们，他的眼睛本来就很大，再加上这么瞪着我们，我的心中一下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的眼神虽然依旧的冷峻，可是又充满了迷茫与困惑，皱起了眉，“你为何要给朕看这幅画？”
　　“这是皇上亲赐的，难道皇上还要问个为什么吗？”
　　顺治的眼神显得更加的迷茫，“你在说些什么？朕一句都听不明白。”
　　这时我和博果尔面面相觑，不知所措。难道这幅画真的不是出自顺治之手？

　　“那......皇上对不起。臣妾与襄亲王一时糊涂，所以......”
　　顺治的眼神忽然变得柔和了起来，“没关系，这件事情不怨你们。或许是有人从中作梗吧。你放心，这件事朕会帮你查个水落石出的。”
　　“皇上，是 ‘你们’ 不是 ‘你’ 。”我连忙提醒到。
　　“朕想怎么说是朕自己的事，与你无关。哎，博果尔，你要不然帮助太后娘娘来甄选一下秀女？”
　　“臣弟遵旨。”说着，博果尔就推了下去。
　　“那臣妾和襄亲王一起去吧。”
　　“不用了，你就留在这里好了。"没等博果尔说话，顺治就连忙说到。
　　我只得轻轻的冷哼一声，博果尔看上去脸色变得不是很好看，但也不敢说什么，我的眼睛无助的看着他。因为我和顺治毕竟是异性，而且这里是深宫，人也很少，所以生怕这个年轻的皇帝会□□大发，对我这个有夫之妇做出什么图谋不轨的事情。

　　博果尔想说些什么，但顺治悄悄的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他只得忍气吞声离开。随后宫女和太监们似乎也看出了什么，都很自觉的退了下去。这下，屋子里只剩下了我和皇上。

　　我坐在床上，目光越来越不知所措，手心攥成了两个拳头，浑身上下在三九天居然莫名其妙地出汗，不自觉的整理好衣领。
　　皇帝好似也看出了什么，他笑盈盈地走了过来，“不用怕，朕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的。”
　　我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他，似乎全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已竖起，“皇上这是......臣妾用不用帮助襄亲王一下？”
　　“朕都下旨让你留下，你今晚上就不用回去了。”
　　“这怎么行？”我把双臂挡在胸前，“皇上您这是......要干什么？”
　　“朕不想干什么，也不想对你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在这深宫中朕连一个可以在一起掏心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今天只想让你陪朕说说话。朕也想和所有人证明，朕比襄亲王强百倍！"
　　“如果仅仅是为的这个臣妾真的对皇上的嫉妒心不敢恭维。人有一颗上进、好强的心固然是件好事，但如果过度了，就变成了嫉妒心与虚荣心。”我放松了警惕，把手放下来，轻轻的对他说到。
　　“朕是九五之尊，何来虚荣心之谈？朕拥有整个天下，既然可以为天下人造福，可为什么苍天就偏偏不给朕一个机会？”

　　他慢慢的走到了我的面前，望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我已经完全放松了警惕，我已经深深的被他那双眼睛陷了进去。那双眼睛是那么的深邃不见底，明亮清澈，犹如深夜的一颗璀璨的星星。让人无法与他的言行联系到一起。

　　“皇上为何把真心话对臣妾流露？”
　　这时的他，不自觉的握紧了我的手，“朕觉得第一次在报国寺见到你就与你投缘。第一次见到你，朕就情不自禁的爱上了你。或许这就是缘分吧。朕想得到的东西全都被别人夺了去；朕不想得到的东西甩都甩不掉。所以，这次朕要证明给所有人看，朕是有能力的。乌云珠，朕喜欢你，你就成全朕吧。你和襄亲王大婚没有一个人参加，所以这件事情知情人并不多，你若改嫁，朕即刻命人准备嫁妆，把你风风光光的娶进来，封妃。你这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皇上，臣妾......臣妾命小缘薄，恐怕配不上皇上。”
　　“怎么？连你也看不起朕？朕年幼就被多尔衮欺凌，皇后又不是那么称心如意......"说着，顺治钳起了我的下巴，“朕容你再考虑三天。不过你今日就不许回襄王府了。"
　　“臣妾......臣妾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