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萦芬芳》筱枝

8、翻身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时人见我恒殊调，见余大言皆冷笑。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皇上，你知道其中的意义吗？”
　　“朕明白，朕要得不是地位。朕六岁就被硬推上皇位，与其这样，还不如说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我轻轻的笑了笑，“臣妾明白，暮春，梅子黄熟，纷纷坠落。一位姑娘见此情景，敏锐地感到时光无情，抛人而去，而自己青春流逝，却嫁娶无期，便不禁以梅子兴比，情意急迫地唱出了这首怜惜青春、渴求爱情的诗歌。本诗描写未嫁的女子感叹青春逝去，渴望有男子及时来求婚。诗以落梅比喻青春消逝，尤以落梅的多少暗喻时光变换，层层递进表达出内心强烈的感情。”
　　“对啊。人生苦短，青春年少更短。朕又何必不想珍惜这最美好的年华？可既然继位，把祖宗
　　的江山交道我的手中，我就要认真对待。可是我的青春年少就会白白流失，你说我应该选择哪个？”
　　我低着头，冥想着好一会儿。“皇上，谢谢你。你使我意识到了一个道理。时候不早了，臣妾也改告辞了。”

　　还没有等福临反应过来，我已经走出门了。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回到襄王府，我一遍又一遍，轻轻的呢喃着。博果尔轻轻的走过来，我居然没有发现，还只是一遍一遍地默念着。
　　“你昨天去哪了？为什么一宿没有回来？”博果尔倒了一杯茶，看样子昨夜他又喝酒了。
　　“没去哪。”我停止了喃喃自语，漫不经心地说到。
　　“你还撒谎！昨天我明明听到了几个宫人议论着，说皇帝的寝宫里来了一位陌生面孔，看似是福晋装束的人。你说，是不是你，是不是！”博果尔一下子把手中的茶杯摔倒了地上，他的眼神里看似怒气冲冲，对我怒吼道。
　　“无论你怎么去想我，但我终究是我。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忽然间拍桌子站起来，转身正要走出屋。
　　“站住！”博果尔一下子用有力的手臂拍住了我的肩膀，“你当襄王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恶狠狠的盯着我，仿佛一只饿狼，“我告诉你，他是皇帝。我固然比不上他，但我有一颗爱你的心，这就已经足够了，我告诉你！”
　　“博果尔！”一直云淡风轻的我忽然间喊叫了出来，“我入宫嫁给你，原本以为你会恪守天道，是个老实本分的人。看来我真的错了，你的嫉妒心如此之强，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
　　“天道，什么是天道？”博果尔的眼睛眯了起来，语气放慢了，轻轻的对我说到，“难道只要皇帝做得就是天道吗？难道你真的......爱上他了？”

　　“够了！”我爆发了出来，“你闹够了没有！我真的不明白，你和皇上只见到底有什么恩怨？为什么每句话看起来都是指桑骂槐？”
　　“恩怨，哈哈。”他仰天长啸，举起酒壶一遍往嘴里倒着酒，一遍笑到，“根本就谈不上！你还记得上次额娘说话看似有余意未了吗？你知道吗？当年先皇的时候，我额娘要比当今太后得宠的多。而布木步泰只是个墙头草，看见先皇驾崩，就拉拢内臣多尔衮，干了许多的见不得人的事情，为的就是让他的儿子登山皇位。从此，我和他从亲密兄弟一下子就君臣两隔。你说，你们眼中的那个皇帝他只会在你们面前称 ‘朕’ ，他还会说什么？他的力气根本就没有我大。满洲尚武，这你是明白的。他连最主要的一点都做不到，就凭着他额娘的卑劣手段登山皇位，他配吗？他配吗？”
　　“不许你这样说当今太后，她是个好人，她这样做也是有难言之隐，她是要委曲求全，以大局为重！”我反驳到。
　　“哼哼，看来本王堂堂的襄亲王做人居然如次失败。就连自己的福晋眼睁睁的就要和人家跑了，可自己却坐视不管，无能为力。可笑，可悲啊！”他冷笑到，“难道在你的心里我也比不上我的兄长吗？"
　　我沉默不语。
　　“呵呵，呵呵。看见了吗，这就是报应！如果当初我的额娘也同样做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兴许现在哭泣的人就是他了。对吗？”
　　“不是的，博果尔。人各有志，你照样可以利用自己的王位来做出来一些为民造福的事情！”说完，我转身离开，狠狠地甩了一下门。留着博果尔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其实归根结底，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自己真的对福临一点感情也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