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大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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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地挽起了我的手，我们一同向宫外走去。皇后娘娘看上去似乎巴不得襄亲王多带几个秀女走，这样子的话，在后宫中和她争宠的人就会变得越来越少。她面带笑意的朝我看了看，我也同样回赠了她一个。
不过说实话，这个来自科尔沁草原的皇后长相真的是貌美如花。尤其回眸一笑，使人过目不忘。
这时只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声音，只见一身显眼的明黄慢慢走来，“皇上驾到——”这时包括皇后与襄亲王在内全都一齐的跪下，“参见皇上。”我因为长了刚才的教训，眼睛紧紧地盯着我身边的人，才避免出糗。
“平身。”“谢皇上。”
本以为顺治皇帝会走到秀女那里一一挑选，所以我顿时松了口气。可谁知我一抬头看见他还依然站在这里一动不动，这时襄亲王把我的手攥得很紧很紧，丝毫没有松懈的可能。
皇帝看了一眼我，随后向襄亲王问道，
“都说你襄亲王做事总是雷厉风行。今天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就连选秀女这件事情都比朕早来一步。朕仔细地看了看这个秀女，五官长得还真是标致。”话音刚落，他似乎很不善意的看了我一眼。
“皇上言重了，臣弟今日不过是提前帮皇上遴选一下而已，看看有没有符合皇上心意的。别无他想，现在皇上看看有没有和您胃口的？”襄亲王也毫不犹豫地说道。
“哼哼，”皇帝冷哼了一声，“这可是你说的。朕看这些还真没有符合心意的。唯独觉得看得过眼的就只有她了。”说着，他把那修长的手指指向了我。我下意识的低下了头，只感到脸颊烫烫的，在别人看来或许真的是绯红绯红的。
“哦，启禀皇上，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位秀女董鄂氏是臣弟幼年时先帝因为拉拢内臣鄂硕大人而订下的一门娃娃亲。如今我俩都已到了已婚的年龄。莫非皇上要违抗先帝的遗命？”襄亲王看似不卑不亢，语速依旧不紧不慢，搞得场面顿时十分尴尬，使我们都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连站在一旁的皇后都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好。
只见顺治的脸色阴沉沉的，被驳的目瞪口呆。阴着脸走到秀女的地方。皇后朝我们使了一个眼色，暗示我们赶紧离开。这是襄亲王的手才渐渐松开，可我的心中依然像揣着一只小兔子一样·“砰砰”的跳个不停，生怕日后顺治还会找我们的麻烦。
回到襄王府，我俩都同时不约而同的长叹了一口气。我死死的盯着他，所有想说的话一下子全都堵在了嗓子眼。其实襄亲王对我的心在这件事情上我真的是心知肚明，可是总感觉我俩之间像是少了些什么，从而产生了一层隔阂。
我清楚地记得刚才在我们不欢而散的时候不经意间一回眸，正好看见那看似威严和霸道的眼神一下子和我对上。我的心中顿时七上八下，五味杂陈。一下子把头转过来，低着头，连陷进去的心都有。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顺治皇帝的脸的确是甚为英俊。里面透露出一丝不为人知的霸气。
“你在想什么？”
“哦，没，没什么。我只是有些彷徨。你说，皇上今天的话在我看来的确是事出有因，会不会有什么暗示？如果下次再见到他会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我们是不是得小心着点儿，还是……”
“好了，不要说了。你在想什么啊！就算他再怎么样，也毕竟是一国之君，是全天下人的典范。再说这门婚事毕竟是先帝定下的。如果我们没有激怒他的，他是绝不会平白无故地轻举妄动。”
“可是……”我有些犹豫地问道，这颗心不知为何听到了他的这番话并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更加的紧张。
“不要再可是了。本王叫你放心你就放心！”他明显看出有些不耐烦，“好了。我们先去给额娘请个安，问候一下。顺便一起选个良辰吉日，赶紧完婚！”
我和他走出房间，迈进襄亲王额娘房间，也就是懿靖大贵妃博尔济吉特·娜木钟的。这是一位看上去四十岁上下的女人，虽已过了不惑之年，但看上去依旧是风韵犹存。从她的眉眼似乎可以看出年轻时应该是一位承蒙圣宠的妃子，丝毫不亚于当今太后。
“你就是博果尔和我提过的董鄂氏？”她看上去不冷不热的问道。
我点了点头。
“这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姿色。就是不知道学识怎么样？”
“珠儿从小就博览群书。我想这点额娘应该是知道的。”没等我说话，博果尔就抢先一步说道。
“哦，是吗。”娜木钟不温不火的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其实女子单单学识渊博还是远远达不到我儿媳的标准。这最主要的还是得看个人的品行与家庭的修养。你的家庭环境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
“多谢太妃娘娘夸奖。”
“你先别得意的太早。本宫可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论地位、论人品、论长相，那可都是数一数二的。关键还是给看你配得配不上他！其实当年如若不是那个贱人……”
“额娘……”博果尔忽然打断，“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提这些不高兴的干什么？眼看儿臣的大喜日子就快到了，我们还是选个良辰吉日准备提亲吧。”
“这件事情额娘肯定是要替你们操办的。只是就算办得太好没人看又有什么样啊。”娜木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天在满清人的眼中算是一个良辰吉日。天气晴好，一大早就被鞭炮声吵醒。在许多人的催促下，我换上了一套崭新的嫁衣，还带上了身为襄亲王福晋身份的朝冠。浓妆艳抹。从镜子里我看上去好不艳丽。几乎是与平日判若两人。
只是一出门，发现一切蛮不是我想的那样：堂堂襄王府，可里面的人却是出奇的少；出了请来闹洞房的好命婆，就是负责大婚布置的丫鬟。襄亲王娶得可是嫡福晋，为什么情景会是如此荒凉？
只见博果尔走了过来，
“好了，你在想些什么？你看，婚礼布置的一切顺利。这一切布置的都挺好的。你，你怎么哭了？大喜的日子，你看看你今天多漂亮啊，可千万别哭花了脸。”说着，他为我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我很努力的保持着沉默，因为自己生怕一开口眼泪就会情不自禁的流露。自己明显的记得从小到大不管是什么场合，但凡是和自己有关系，就从没有如此惨景，包括同学一起为我举办生日聚会。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阵难以抵挡的悲伤揉断了我的心肠。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下面颊。
博果尔安抚着，这个比我小两岁的男人轻轻地拍着我的脑袋，“好了，别哭了。两个人的婚礼也挺好的。没有人打扰，反倒落得一份清静。走，我带你回洞房，该做到的，我们一样都不少。我倒是要给别人看看，就算是把人都支走，我们照样过得好！”他一边扶着我入洞房一边说道，“今天毕竟是一个大喜的日子，你不准哭!”
这是我自从离开冒辟疆以后听到的最温暖的一席话，不由得止住眼泪，擦干眼睛。强忍着对他笑了笑，“嗯，没错。”
在没有任何人的陪同下，我俩慢慢的进行了对拜，走入洞房。忽然间外面来了一个看样子太监打扮的人，“襄亲王，这是皇上送您的一份贺礼。最近因为要册封秀女，所以皇上一时走不开，就托我送来了这份贺礼。愿您老收好。”
“皇上没有留下什么话吗？”博果尔一边接过贺礼，一边问道。
“哦，没有说什么。只是愿您们可以‘百年好合，永结同心’”。说完，太监就匆匆离开。我看了看贺礼，大概是一张很大的纸，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一幅画。我的心里顿时暖洋洋的，没有想到在我们这个被人遗忘的角落居然还有人记得，并且是当今圣上，心中一下子充满了感激之情。
“你说，我们要不要以后进宫请安的时候好好地答谢一番皇上的好意，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没有忘掉我们。”
博果尔摆了摆手，“先看看是什么。”打开花卷，从他的脸上我似乎没有看到一丝喜悦的神情。
“怎么了？”
说完，他把画卷拿给我看。
只见这是一幅“临渊羡鱼”的情景，乍一看，可见绘画人的功底。可仔细看，这里还有另外一种含义：在这幅画最角落的地方，有两只鸳鸯，但其中一只却在水中被射死。
我的心“咯噔”一下子，像被雷击中一样，瘫倒在地上，手脚颤抖，慌作一团。
“慌什么？有什么好慌的？”博果尔满不在乎的说道，“你刚才不是说要答谢皇上吗？你放心过几天我们一定会奉陪到底。”
“难道说今天来的人这么少都是因为皇上？那他究竟是何居心？”可谁也惹不起他，我们只好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
“这还不明白吗？你还记不记得上次他对我们说的话？我上次的话看样子已经激怒了他。天底下就没有他做不成的事情，除非他故意放弃；否则，只要他想做的事情，他就一定会做到。”博果尔说着，看了看我，“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放在我这里的你那颗心究竟会不会永远在我这里，不会分开？”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大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