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萦芬芳》筱枝

5、选秀（二）

　　“朝廷选秀，三年一次。目的是充裕后宫为皇家繁衍后嗣。入选者必须是满族八旗家族女子，不但要容貌清秀、体态均匀，更要知书达理、明辨是非。”
　　我们都轻轻地点了点头，走到内务府的门口，秀女们都自动的排成两排，整理好仪容，挂好胸前的绿头牌，似乎每个人望着不远处的宫殿全都望眼欲穿似乎已经看透了自己的前途，有人欢喜有人愁。

　　“下一位，纳兰锦绣。为山西候补道台纳兰慧聪之女，为满洲镶白旗。”
　　“公公……”
　　我听到了这个女孩子的声音，仿佛就看到了她的人，看上去举止轻浮，容貌平平。忽然间传来一声重重的声音，“哎呦——”只见这位名叫纳兰锦绣的不只是什么原因，被绊倒了一跤，这时这位内务府的总管看都不看一眼，很不耐烦的说道，“带下去，丧门星。”
　　“不，不。公公，饶了我吧。我要进宫，我要做娘娘。我要进宫，我要做娘娘。”
　　总管太监头都不抬一下，连忙说道，“董鄂乌云珠。”
　　我连忙走上前去，总管太监看了我一眼，招招手示意我坐下。便说道，“先帝的宠妃宸妃娘娘，寝宫唤作‘关雎宫’，你能说一说它的含义吗？”
　　“回禀公公，出自于《诗经》中的《国风·周南·关雎》，其原文是：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总管太监点了点头，“嗯，不错，留下。”

　　大概是进行了一上午的选秀，烈日当头，七月，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般的太阳，云彩好似被太阳烧化了，也躲得无影无踪。每位入选的秀女全都站在太阳暴晒的地方，等着皇上的光顾。有的人甚至坚持不住，晕倒在地。

　　“皇后娘娘到，襄亲王到——”忽然间传来了一阵沙哑的声音，所有的秀女全都立刻紧张了起来，似乎只要听到皇后的名字，个个脊梁发紧，小腿肚子转筋。因为每个人似乎都对皇上与这位科尔沁来的皇后的事情都有所耳闻，谁也不愿意得罪这个不省油的灯，所以全都懂的明哲保身。忽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朝我这边投来，甚至有几个人偷偷地笑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只感到气氛越来越凝重，难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奇特的东西吗？
　　我忽然间意识到，原来别人全都是跪着的，可是自己因为不知在胡思乱想着什么，依旧“雄赳赳”的站立着能不让人产生怀疑吗？我急忙跪下，只见皇后朝我这个方向走来。

　　“参见皇后娘娘，”我急忙说道。
　　“好了，免礼。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你的小脸蛋，哟。瞧瞧，看上去就是凡事都是那么与众不同啊，难怪刚才会引来这么多的目光。不过你的姿势好像不太对。”皇后正说着半截，襄亲王忽然走上前去，刚想说些什么，被皇后举手示意一下，连忙闭上了嘴，“好，既然你还年轻，本宫就不再多说了，你看这不，襄亲王都等急了。”

　　这时，襄亲王，也就是博穆博果尔走上前来，说道，
　　“还记得在我们小的时候就早已订婚了吗？你瞧，多快啊，这一眨眼都五年了。那时在鄂府初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不过十岁，一转眼我们都长这么大了。当初定的娃娃亲，你有何必要背叛呢？如果我们成亲，将来过的一定很幸福，对吧？”
　　我没有说话，看了看周围站在烈日炎炎下，待选的秀女，全都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纷纷。我顿时语无伦次。“这个……”
　　他拉起了我的手，“我知道自己只是一员武将，论才智比不过当今天子。可是你又没有想过，他虽然是天下最尊贵的男人，但也同样是天底下最花心的人。你们后宫中的每个人都是属于他的，可是他并不属于你们。你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
　　“我想，有一颗可以足够爱你的心就足够了。我相信我是绝对可以的，这襄王府嫡福晋的位置等着你。”他忽然间拉住了我的手，“答应我，好吗？”
　　“嗯。”我轻轻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