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刀魂》陈戎商

11、chapter 11

　　“几年不见，本事倒是长了不少。不过你确定挡得住我？”
　　“如果再加上一个冥王呢？”
　　和也晃了晃手中的电话虫，眨了眨眼，露出狡黠的笑容，“而且，现在你呆在这里真的没关系吗？”

　　黄猿手上的便携式电话虫突兀地响了起来。

　　四周一片寂静，远处的和平主义者也在路飞几人的轮番猛攻下停滞下来，除却隐隐传来的海浪声和众人粗重的呼吸声，便只剩那只电话虫噗噜噗噜的叫声。
　　气氛陷入了诡异之中。

　　黄猿眯起眼睛，半信半疑地瞟了和也一眼。放下提起的脚，慢悠悠地接起电话。
　　——倏然脸色大变！

　　“长官！不好了！查尔罗斯圣紧急召您回来！现在这里都闹翻天了！”

　　“你这个混蛋做了什么？”他的嘴角不禁抽搐起来。
　　“嗯——”和也浅笑着拉长声调，歪着头深深看了一眼黄猿。接着优雅地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才不疾不徐地答道，
　　“难道下命令让我去踢那头肥猪屁股的人，不是您吗？我亲爱的主人。”

　　时间倒回到一个小时前。

　　“大人……大人，这您实在是为难小的了。这个女孩子不是奴隶，她是小人的女儿。如果大人您喜欢这样的，小人今天就挑上十个八个，亲自给您送去……”
　　奴隶拍卖场的场主拽着身边的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匍匐在地上，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

　　“啊？你说什么？”
　　肥硕的脚一下把场主的脸踩进泥里。查尔罗斯用粗短的手指弹了弹雪白的军服，不耐烦地扬起声调。
　　“卫兵！你们都没长耳朵吗？像傻瓜一样楞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嗯？！怎么是你！？”

　　查尔罗斯努力瞪大他那双绿豆般的圆眼望向不远处，用力一吸快要垂到嘴边的鼻涕，满脸的不可置信！

　　那个青年如闲庭信步般缓缓走来，白衣胜雪，银发垂至腰际，削尖的下巴轻轻一抬，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露出几点笑意。
　　“见到我很吃惊吗？查尔罗斯圣大人。”

　　“你……你不是我送给黄猿的那把刀吗？”
　　查尔罗斯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一脚踢开趴在地上的奴隶场主，三步并两步急匆匆向前跑去。方才被他视为珍物想要带回府中的女孩，他也没顾上再看一眼。
　　——眼前之人，岂止比那些乡野村姑美上千倍！想当初就是因为这个青年不肯从服自己，才被他送给了黄猿。可今日他突然出现，难道是……

　　看着那头令人生厌的肥猪猴急的样子，和也眼睛里的笑意更甚，他先是不动声色地向后退开几步，然后鞠躬施礼，淡淡答到。
　　“承蒙大人惦念了，我今天来找您，其实是黄猿大将的吩咐。”

　　查尔罗斯急刹住脚步，停在和也面前，咽了一口唾沫。他想把手伸到和也白皙的脸上，却似又怕唐突了对方。他努力想让自己笑的温柔一点，可脸上的肥肉偏偏挤作一团，倒显得异常地狰狞。

　　“好……好！好！”
　　一连几个好说出口，查尔罗斯的双手早已因激动而变得汗水湿黏了。

　　和也抬起头，精致的面庞露出灿烂非常的笑。
　　“大人知道，我今天来找您做什么吗？”

　　“不知……不知道。”
　　“其实啊，我是……”

　　和也顿了一下，明眸自上往下打量了查尔罗斯一圈。
　　“呵呵……你，你在看什么？”查尔罗斯傻笑着问道。

　　“没什么，大人。我只是在想，踢您哪里比较合适。”
　　“什么？”

　　“碰！”
　　一声极大的重响，原本立在和也面前的查尔罗斯连声哀嚎都没发出，就直愣愣地倒飞出去，狠狠砸到地上！

　　周围的人群一阵骚乱！
　　“不是吧！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居然敢踢天龙人！”
　　“这一下可是正中红心诶！看来以后这个人渣都不能……”
　　“还在着看什么热闹！一会那帮天龙人的走狗就得来肃清了！”

　　或许是太久没有人这样当街殴打他们的头子，后方的士兵过了好一会儿才面色紧张，零零散散地行动起来，几个人匆匆忙忙去搀扶摔得七荤八素的查尔罗斯，几个人面如菜色的打着电话，还有几个拿着刀枪向和也所在的方向奔来。

　　“踢不得啊！你这个笨蛋闯大祸了！”
　　方才还被查尔罗斯踩在脚下的奴隶场主一下蹦了起来，不顾形象地向和也大声吼道。

　　“你给我闭嘴。”和也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径直向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天龙人走去，“你是这一带的奴隶主吧。平时买人妻女，现在轮到自己的亲生骨肉被人掳走，感觉如何？事到如今你还要为那种渣滓说话，也难怪你会遭到这种报应。”

　　奴隶主被和也的一番话噎得脸色发青，一把紧紧抓住身边女儿的手，不再出声。

　　“喂！你这个恶徒！还不快站住！”
　　“再过来我就要开枪了！你小子敢打天龙人，是活腻了吗？”

　　和也脚步一滞，眼波流转，朗笑三声！
　　“谁是恶徒？谁又是正义？你们这一群披着猪皮的家伙，那个浑身流油的猪猡哪里配得叫天，叫龙？！”
　　话音未落便猛然加速，“我倒要看看，是你们拦我拦的快，还是我踩爆你们头头的金蛋快！”

　　几个海军喽啰那里跟的上和也的速度，众人连他的身影还没看清，和也穿着木屐的脚便以踏上了查尔罗斯的□□。

　　“等等！你这个蝼蚁！你敢！”
　　其实查尔罗斯早就转醒，方才和也的一脚虽重，但也因他身上肥油太多，卸去了大半力量。只不过此刻，身材笨重，头戴巨大玻璃氧气罩的他，一时半会爬不起来罢了。此刻见和也还要补上一脚，自然急得满脸通红。

　　卫兵们一圈圈围了上来，见自家大人被别人踩在脚下，没有一人敢上前。

　　“有什么办法呢？”
　　和也加大了嘴角的笑，秀足一点点加重力量，俯视着脚下肥猪的脸色从通红变作青紫。

　　“这可是黄猿大人给我下的死命令啊……不·能·不·从。”

　　“不要！——”

　　黄猿离开的时候，表情跟吃了屎一般。
　　手下报告说，查尔罗斯那个白痴伤得很重，并且坚持称袭击他的人是受黄猿指使。现在他已经决定要向世界政府上报，弹劾自己。

　　查尔罗斯是为数不多的知道和也是自家刀魂的人，也清楚地明白刀魂无法违抗拥有者的命令。但若换作其他知情人，这种挑拨离间的小把戏闹不起什么风浪，可偏偏只有那个人头猪脑的天龙人会被欺骗。和也那个家伙，大概也是算准了这一点吧。

　　——算你狠！

　　见到黄猿离去，在场的所有人却没有因为为此而松口气。因为此时和也的脸色，在看见封的一瞬间，暗了下来。

　　“和也？……”
　　索隆吃力地撑起身体，试探地唤道。
　　对方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而是以及其缓慢地速度，向躺卧的封走去。

　　似乎连呼吸都停滞了。

　　封的那双大大地猫瞳还睁着，感觉到头上阴影的它，努力地蹬着浸在血泊里的四肢，奋力将头向上抬去。
　　和也蹲下来，轻柔地搔了搔封毛茸茸的耳朵，一如往常。

　　“……”
　　封一次又一次，痛苦地张嘴，似想说些什么，可喉咙里只能发出意味不明地呼噜声，鲜血不断从鼻子和嘴巴里流出来。

　　“我知道……我全部都知道。”
　　和也颤抖着手，阖起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像是害怕他没有明白，封更加用力地抬头，豆大地泪珠一滴滴从渐渐流逝光彩的眼睛里落下，喉咙里断断续续的哀鸣慢慢清晰了起来：
　　“对……和……”

　　——对不起，不能再保护你了，和也。

　　能做你的刀鞘，我真的很开心。
　　只是担忧着，至此以后，不能再保护你了。
　　你总是那么顽固，那么我行我素，总是那么爱伤害自己。

　　我是在你化作刀魂时自然孕育而成的。对你来说，你的主公，或者这一世的索隆，是你的所有。但你，和也——

　　你才是我的世界。

　　所以我才会舍命去挡黄猿的一击，因为我不想你，因为他死而伤心。

　　和也啊，虽然我从来没做过人，但有些道理我还是看得很通透的。有的时候，人类总会因为太专注于目的地，而忘了身边掠过的风景。
　　你已经错过了斯莫格，错过了巴索米罗，错过了我。

　　记住，千万别再错过谁了。

　　几声粗重而剧烈的咳嗽——

　　“和……和……不能……保……了……”
　　“够了，我知道，封。已经够了。”
　　和也蹙着眉，一下一下，越发轻柔地抚过封的后背。

　　慢慢的，封那满是鲜血的身体开始变淡，变淡，直至透明。最后，微弱的红光一闪，只余下一把破旧的刀鞘，无声息地躺在地上。

　　和也弯腰捡起刀鞘，嘴角凝着划不开的苦涩。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

　　——一直以来，辛苦你了。

　　沉默最先被乔巴的抽泣声打破。

　　索隆咬咬牙，面色沉重，勉力冲上前，
　　“和也，我……封它……”
　　蓦地，他停住了。

　　因为对方回给他了一个大大的笑，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灿烂却疏离的笑。接着两膝落地，低下头颅，一个标准而恭敬的伏礼。
　　“主公，我们的约定，臣下已经为您达成了。”

　　“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一个字也听不懂？”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