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僧秘录》香昆

38、第三十七回 故人离故中事《二》

　　一股股淡淡的冥木檀香飘逸在偌大的正房之中，幕少定似乎控制不住内心的伤感而眼角渐湿。只见正房中央摆放着一名中年男子的画像，画中男子却是一身布衣打扮，并没有过多的修饰。画像之下则是灵台与红木漆的灵位牌子与贡果等物。而在灵台正前面，则有一名一身白衣的女子正背对着自己跪坐在白色蒲团之上。穆少定看着那名一身白衣的女子背影，却是愣住了神竟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而那名一身白衣的女子，似乎察觉到了穆少定的神态一般，缓缓的站起来了身来。

　　白衣女子待站起来身来后，并没有回过身来正面对着穆少定。而是仍背对着有些木然的幕少定，似乎正在注视着眼前的灵台与牌位道：“叔叔多年不见，一向可好？”

　　幕少定似乎一时间没有缓过神来，略微有些迟疑后才慌忙道：“还…还好…不…不好啊…”

　　听着幕少定有些无奈的语气，与吞吞吐吐的言语。那名一身白衣的女子则道：“不知叔叔这次前来所谓何事？自从我家夫君与妾身完婚之后，叔叔便再也没有来过了....而且....就算是大婚之日…也未曾到来…”

　　幕少定在听完这怨与恨意味的话语，一时间只觉得头皮发麻。却又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叹了一口气道：“唉！嫂…嫂夫人…我义兄…”

　　未等幕少定说完，嫂夫人则打断了穆少定的言语淡淡道：“你义兄于去年冬旬月…便因病而故去…只留下了我们孤儿寡母两人，相依为命…。”

　　幕少定在听到孤儿寡母四字后，竟不禁开口道：“嫂夫人与…义兄有。。”

　　嫂夫人似乎从幕少定的言语间觉察到了惊慌的意味，似乎心中生出了一丝报复的快意。又一次将穆少定的言语打断道：“无错，我与夫君在数年前便有了孩儿，冯妈妈…你去把小少爷带来。让他见过穆叔父！”

　　站在一旁的冯老妈妈见女主人发话，赶忙应声对着穆少定施了一礼便匆匆而去。只留下了嫂夫人与幕少定两人，而嫂夫人在支走了冯老妈妈后，便缓缓的转过了身来…。只见嫂夫人约莫二十四、五年纪，白皙的脸庞上则是一股淡淡的哀愁神情。却是生得一出水芙蓉的美貌，夕月般的弱眉与小杏圆似的美眸，眉宇间给人一种天生的贵人气势。略高的鼻梁下则是两瓣淡淡的朱唇，虽是没有涂抹一丝的粉黛，却仍是貌美胜粉颜。与一般为人妇神态的熟然不同的是，这位嫂夫人的神态却仍是带有青涩的意味。幕少定看着嫂夫人略显消瘦白皙的脸庞，似乎内心深处的一丝悸动渐渐的不安了起来。但又很快将那丝丝悸动压制了下来。又恢复了冷静的神情，望着眼前这位同样注视着自己的嫂夫人抱拳道：“嫂夫人！弟！既然义兄已逝…。那…那就不…”

　　幕少定话未说完却停顿下来，似乎又改变了想法又道：“腾氏与吾祖同为十七功勋之后！弟！此次前来是要暂借腾府以安身！为我大衡皇脉正统存续以为谋！…。。”

　　嫂夫人在听完穆少定之言后，一双小杏圆似的美眸一刻不离的注视着幕少定淡淡的道：“看来…太子朱败了…既然叔叔在此，那…那太子朱也不远尔？”

　　幕少定并没有因为嫂夫人的惊语而紧张与吃惊，而是正言道：“既然嫂夫人已然猜到…那。。”

　　嫂夫人看着因数日的奔波而神态疲惫的穆少定，心中丝丝隐痛渐渐的似乎融化了冰冷的神态。目光中不时透露出不该有的怜爱与复杂的眼神道：“我的夫君是腾侯的子孙，更立志为大衡正统皇脉为忠。既太子朱蒙难，岂有不助之理？”

　　幕少定此时则渐渐露出一丝微笑，则抱拳道：“谢过嫂夫人！那。。那我这便去将太子请上府来！”

　　幕少定言罢，便对着嫂夫人身后的义兄灵位三拜而下。起身后便要离开，却又听到嫂夫人言：“叔叔不见过自己侄儿在去么？”

　　幕少定略微停顿后，则道：“待我将太子请上府来，再见不迟否？”

　　嫂夫人则哼声冷冷道：“太子是你家的太子，可非我家的太子。我钟离卉瑶只是遵循故去夫君之忠与腾族之意而为。但今腾族我为主母，叔叔必当见过侄儿在去请那太子。”

　　幕少定待听完嫂夫人钟离卉瑶无礼之言后，心中便生出一丝怒意与不满。但却又似乎愧对嫂夫人，竟一时又不知如何是好。正当穆少定木然时，便听见一稚嫩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娘亲~”。

　　幕少定举目望去，便见一名四、五岁年纪的孩童正顽皮的奔跑而来。孩童的脖子上则挂着一银铃长命锁，长命锁因为孩童的奔跑而发出阵阵细微而又清脆的银铃声响。在其身后的冯老妈妈则气喘吁吁正紧随其后，拼命的追赶着这位顽皮的小少爷。穆少定看着这个孩童匆匆的跑过自己的身旁，转眼间便抱住了嫂夫人钟离卉瑶腿部抬头好奇的望着自己。

　　钟离卉瑶爱怜的略微低身，轻轻的抚着爱子的头缓缓道：“治儿，还不见过你幕叔父。他是你父生前…弟弟，是你的叔父。”

　　治儿似乎有些怕生，并没有按照母亲的吩咐去做。只是略微的点了点头，便不再理会幕少定了。幕少定则看着大哥与嫂夫人钟离卉瑶的孩儿，心中好似五味瓶倒地般生出多种情愫而无言以应。

　　钟离卉瑶看着爱子不理会穆少定，淡淡的笑道：“你这劣子！叔父在身前都这般！叔叔，既然见过自家侄儿。那便去请太子来府上便是了，我叫冯妈妈让家人在后门等候。”

　　听完嫂夫人钟离卉瑶的话，幕少定便抱拳道：“弟！谢过嫂夫人！太子殿下数日奔波未曾安然膳食，还请嫂夫人备好才是。”

　　钟离卉瑶没有答话，只是略微的点了点头当做答复。幕少定见嫂夫人点头后，便起身又望了一眼义兄的灵位匆匆而去。当穆少定离去时，钟离卉瑶却久久注视着穆少定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幕哥哥…如今…只能称呼卉卉嫂夫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