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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八回 腾府居无意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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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统领,为何不下筷?”苍朱见坐在一旁的幕少定神情有些木然,久久没有动手中的竹筷,便开口问道。
幕少定听到太子在问自己,忙回过神来笑道:“太子勿怪,末将走神矣。”
说着便用手中的竹筷夹起了一块白面儿的肉来,看着这块白面儿的肉心中暗想道:这烩溜肉,难道是嫂…做的么?想罢,便将那块白面儿的肉放进了口中。
坐在幕少定身旁谭因此时早已将一碗白饭吃尽,看着慢蹭蹭的幕少定则道:“幕统领还是快些吃的好,一会好去拜访你这义兄的嫂夫人才是。”
苍朱一边吃一边道:“数日不得膳食,今日吃这腾府饭菜却是胜过那山珍甚多矣…。不知…太子妃是否可安好?”
苍朱想着想着便觉眼角湿润,脑海中又浮现出往日与太子妃在东宫那些平淡的日子来久久不能释怀。看着一脸愁色的太子与一脸苦色的幕少定,谭因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添了一碗白饭吃了起来。当三人用过饭食后,便见那名冯老妈妈走进了三人所在的屋内。
幕少定见冯老妈妈来到,忙问道:“嫂夫人在何处?”
冯老妈妈一边吩咐着收拾碗筷的两名婢女,一边笑言温声道:“夫人已经一切都已吩咐好了,幕官人与二位贵客且住在府上别院房中。夫人还吩咐,一切好好照顾。”
幕少定听完冯老妈妈所言,却是没有道出嫂夫人在何处心中有疑便又问道:“冯老妈妈…为何避而不答幕某之言?难道嫂夫人…不方便相见?”
冯老妈妈见幕少定仍是追问自家女主人何在,则缓缓道:“不瞒幕官人,夫人在你离开后不久便出府去了…。。”
幕少定听到嫂夫人出府去了,忙问道:“可知嫂夫人外出…”幕少定说着有些迟疑,若当面追问主家去做甚却是不合礼数。但眼下却是必须时刻提防小心才是,最终还是接着道:“外出所为何事?何时能回?”
冯老妈妈则叹了一口气道:“唉!不瞒幕官人说,夫人她这是去为老爷上坟去了…。约莫要午昏回来。”
幕少定听到是为自家的义兄上坟去了,心中难免又有些酸楚便道:“有劳冯老妈妈了…。”说着便不在多言,不多时便见进来了三名婢女分别为自己与太子朱、谭因带路去了腾府的后院。看着昔日熟悉的府中院落,却不想早已时过境迁虽没有多少的改变,但却是不见了昔日义兄的身影…。。幕少定与太子朱、谭因所居之地则是府中别院相互连接的三间房,三间房之间只隔着一面白墙而已。太子朱则住进了三间房的中间,幕少定住在了左处而谭因则住在了右处。数日的险情过后,使得三人都已是劳累不堪。太子朱却是早早的在房中睡了下来,幕少定则与谭因见太子朱睡下这才各自回房休息。
躺在木床上的幕少定虽然数日的险情确实已然疲惫,但却仍是无法睡下脑海中不断的涌现刚刚嫂夫人钟离卉瑶的身影。却又叹息自言自语道:“幕少定啊,幕少定!那已经是你义兄的妻子了…而且你自己不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么…。言暔…你和孩儿们还活着么?”说着说着,幕少定渐渐睡过了过去,却是眼角控制不住的流下了泪来。
虽然幕少定睡了下来,但作为武将出身的他只要有一点轻微的异样声响便会醒觉。当他睡下多时后,便被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响所惊醒。幕少定虽仍是闭目而眠,却以将一只手搭在了木床一侧立着的熟铜银花枪的枪杆上。轻轻的脚步声响起的方向渐渐临近,却是往自己所在的左边而来。正当幕少定警觉的同时,自己所在的房间的房门则缓缓的被推了开来。幕少定眯着眼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了打开房门的地方,却是模模糊糊的看到一身白衣的女子正缓缓的向自己走来。
见此之后幕少定认出了那一身白衣女子的身影,却是义兄的妻子嫂夫人钟离卉瑶。顿时又有些不知所措,随着钟离卉瑶的缓缓走近便闭上了眼睛装作了睡熟的模样。一身白衣的钟离卉瑶缓缓的走到了幕少定的床边,一脸怜色的看着眼前这个睡着了的男人。见幕少定一只手扔是搭在了床前的熟铜银花枪上,便轻轻的将那只搭在枪身上的手小心翼翼的抬起放回了床上。
钟离绘瑶看着睡在床上的幕少定,轻轻的哼了一声淡淡的道:“哼!你当真睡着了么?还是看见我来了不肯睁开眼睛?”
钟离卉瑶说着便转过了身来背对着睡在床上的幕少定又道:“你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躲到我老死在这寨子里才肯不躲了么?”
钟离卉瑶说着缓缓的走到了来时的房门旁,回过头来又看了一眼熟睡在床上的幕少定关上了房门而去。
听着渐渐远离的脚步声,幕少定睁开了双眼眉头紧皱的坐起了身来。抬起了那只搭在枪杆上的手臂,贴近了自己的脸庞闻了闻那股淡淡的留香惆然道:“若我不躲,又能怎样?难道要我去抢自己义兄的妻子么?难道要我义兄伤心欲绝才好么?难道…我…。。你…。”
斜阳西落,寨子里阵阵炊烟随云而去。幕少定却是怎么也无法入睡,随着房门被推开谭因神情有些懒散的走了进来。幕少定看着仍有睡意的谭因道:“谭太祝休息的可好?”
谭因则缓步走到了穆少定身旁坐在了木床边道:“这数日当真度日如年!眼下这寨子和腾府倒真是躲避的好地方,但也不可久居。”
幕少定点头道:“眼下先让太子殿下少歇休息,在做打算也不迟。”
谭因则道:“眼下京师被河西王与那镇西军所占,恐怕…也只有依靠斐侯爷的镇东府的镇东军了。”
幕少定略有迟疑道:“眼下还是多做打算才是!依靠斐老侯爷可算一条路,但却不能只有这一条路可行。毕竟跨过应州前往常州十分不易,更何况眼下镇西叛军已然拿下了京师。现今先帝驾崩,那些衡国的大大小小的官员们,谁不想保住自己头上的那顶帽子?更何况还有殿亲王这反王也在其中!”
谭因望了一眼幕少定思略道:“眼下我等皆在惠州,倒是距黎国近的很。腾侯是这惠州地面上的名门,可以托之。若无力以抗,送我等出这惠州去往黎国可否?”
幕少定答道:“正是!若斐老侯爷一路不通便出惠州往黎国。太子殿下身为我大衡国储君,不可贸然行事而使太子身处险境!即便是逃亡黎国,也可继续与国内那些心向我大衡皇脉正统的官员及士族子弟联系。倒是比身在国内,一边避开乱臣贼子的追杀,一边招揽密谋要好的多。”
谭因看着屋内渐渐暗淡的黄昏余光道:“望天佑我大衡皇脉正统…不可如这般昏华般才是啊…。”
幕少定听完谭因之言后,便站起了身来道:“我这便去见嫂夫人,向她借力才是!”
谭因则道:“这么晚了,估计嫂夫人应当祭奠而回了吧?”
正当二人谈话间,却听见一女子声在门外道:“夫人有请幕官人与两位贵客到府中书房相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