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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四回 锋向关陨刎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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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兄,太子殿下走的应该够远了吧?”霍文良一手持长剑,一手抚过亭元关的石砌城防垛口道。
“太子殿下一行所骑乘的是这亭元关最快的马了,估计现在应该到惠州的地界了。”于登龙说着,用自己的红篷披随意的拉过一角擦拭了着手中的佩剑道。
霍文良看了看东方的天际,一轮暖阳已然渐渐的升起。天际间的昏暗此时变的逐渐清晰,灰色的云朵里夹杂着白色也渐渐多了起来。此时,霍文良正疲惫不堪的站立在亭元关的城防之上。一身灰料布衣上已然有几处破旧之处,深色的血污似乎使得灰料的布衣变成深灰般。在霍文良的身旁则站着于登龙,只见于登龙头戴菱铜虎纹盔身披菱铜护心甲胄,正在用自身的红篷披擦拭着手中的佩剑的剑刃。
霍文良看着已经明亮的天空道:“天...亮了....”
于登龙则回答道:“是啊!天亮了!城下的那帮家伙们恐怕又要攻关了吧!”
在听完于登龙之言后,霍文良望了一眼脸庞有些疲惫的于登龙。两人不约而同的向亭元关下望去,只见亭元关下横竖错综的躺着数十名身着铁甲的兵士尸首。每一名兵士都是正面向上而亡,更有许多兵士的尸首虽然人已死去,但仍是睁着大大的一双铜铃般的双目,无神的望向清晨的天幕。在尸首的不远处则林立着数百名身着铁甲手持钢刀盾牌的兵士,在众兵士前列则站立的一名相貌恶样的将领。只见此将一身铁甲与其身后的兵士无疑,只是在铁甲胸前后多了两面铁质的护心镜而已。在铁甲胸前则斜挂着一牛皮镖袋子,但镖袋子已然是空空如也。其一手持虎纹铁盾一手紧握一把佩刀,正目不转睛的望向不远处亭元关的城防之上。
身着铁甲的将领眯了眯豹目,自言自语道:“这亭元不愧是京畿三关之一,依坚山为屏可阻京师、惠州、邱州三路重兵。我这些兄弟都是虎贲兵勇,对付这石头关子当真不易!”
说着,在身着铁甲的将领身后的一名铁甲兵士道:“营主!刚才几波攻关已有数十名弟兄被关上的长矛手杀了!营主!冲吧!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营。。”
身着铁甲的将领则一挥手制止了那名兵士的言语道:“这亭元的兵勇善使红缨铁头刺枪本营主早有耳闻,不想这些躲在山间的兵勇投枪的功夫如此了得!”
身着铁甲的将领说着又道:“要是分路走关时要他几十名游事营的弓箭手就好了!等去做攻城梯的兄弟们在多造点攻城梯,这次定要攻下!”
身着铁甲的将领说着又不在言语,又再次向不远处亭元关的城防上望去。
霍文良看着亭元关下,不远处的那数百名身着铁甲林立不动的兵士道:“攻关的那些兵勇当真勇猛异常!虽未曾攻上关来但关上兵士士气却是大减,都已有些惧怕!”
于登龙则道:“不出于某所料的话,攻关的这些身着铁甲的兵勇当是镇西军所属!”
霍文良则道:“是啊!如此虎狼之师!恐怕。。就连京师的左、右近卫都自叹不如吧。。。”
于登龙则接的道:“看那些镇西军兵勇的打扮,估计是镇西军的精锐步卒营“虎贲”之兵!曾有耳闻镇西军中的虎贲士善长途奔袭冲杀敌阵步卒,都是轻装轻铁甲、单刀、铁盾为配。且都是惠州凡茗郡子弟,这凡茗郡民风尚勇好武。。。看来眼下这些攻关兵勇就是了。”
霍文良听完于登龙之言后,则淡淡道:“于兄,依霍某所看倘若关下的这些镇西军步卒攻下亭元。。。只是早晚而已。。”
于登龙听后略微沉默了会儿回答道:“霍兄有何惧?若是这些镇西军步卒攻破了亭元,于某也会护佑霍兄左右的。在说这亭元的兵士,虽然常年看护在这山间关道上,却都是些善投枪之士!哪有那么容易就能让关下这些步卒攻上这么高的城防上来!”
霍文良听着于登龙之言后则道:“于兄不必来宽霍某之心,其实霍某在亲手。。杀了自己的生父和兄长时,便以打定主意。本就不求活着离开亭元,也算是为我大衡皇脉正统做了自己身为士族子弟的一片愚忠罢了。”
于登龙叹息道:“霍兄此言当真说的好啊!但有霍兄如此忠于我大衡皇脉正统的士子又有几个?士族里不管是武门也好,文府也罢!都只不过求自己一族荣华富贵封妻荫子尔。”
霍文良淡淡一笑道:“这不,霍某眼前不就有名与某同为我大衡皇脉正统而护之士么?”
于登龙听到霍文良之言后,则摇头笑道:“霍兄当真抬举于某矣!”
“霍大人!于大人!那!那些!。。兵勇!又攻过来了!”站在霍文良与于登龙不远处的一名手持铁头红缨枪的兵士大声道。
霍文良与于登龙则都是心中一惊,不约而同的都向亭元的关下望去。只见数百名身着铁甲手持铁盾的兵勇再次的向亭元关下靠近,正准备发动再次的攻关。
霍文良看着渐渐临近的那数百名身着铁甲手持铁盾的兵勇,又回过头来看了看关上有些混乱的一个个亭元兵士,此时于登龙已经离开了霍文良的身旁,正在不远处指挥着亭元兵士准备投枪攻击关下的敌人。霍文良将手中的长剑暂时的放靠在了亭元关城防上的石砌关墙上,清闲的整理了一下自身的衣物,并重新系了下自己的束发好似周围的慌乱与自己无关一般。当于登龙看向霍文良时,霍文良则拎起了那柄带有血污的长剑。在于登龙的注视下,霍文良竟然慢慢的站到了城防垛子之上,将自身完全的暴露在了坚固的城防之外。
于登龙见状赶忙跑了过来,临近霍文良的亭元兵士则也赶忙上前制止。
“尔等休要管我!众将士听令!违令者斩!”霍文良一脸坚定的大声喊道,使得上前制止的亭元兵士都不敢再往前制止。
于登龙则赶到霍文良的身旁急道:“霍兄!你这是要作甚?!”
霍文良看了一眼一脸焦急和紧张神色的于登龙,笑道:“于兄,其实在我刺死兄长的那一瞬间。。我。。。有些后悔了。。”
霍文良说着,便朝着渐渐逼近的敌人挥剑所指大声喊道:“关下的兵勇听着!吾乃亭元关守将霍子清!叫尔等步将向前答话!”
霍文良嘶哑的喊声回荡在亭元的山谷之间,不多时那步步逼近的关下之敌停止了脚步,刚才站在众铁甲兵勇前的那名将领缓步从数百名兵勇中走了出来,只身一人来到临近亭元关下的地方。
“我乃镇西军副将李中翔!镇西军下“虎贲营”营主!你就是亭元的关将么?!”李中翔大声道。
霍文良放下了举起的长剑,回答道:“无错!我就是这亭元的关将!”
李中翔则皱着眉头疑惑道:“这亭元的关将不是林老鬼的门生霍集当的差么?!怎会是你这年轻人!”
霍文良回道:“霍集已被我所杀,现今这亭元的虎符印信在我手中,我有虎符在手便是这亭元关将!”
李中翔一听其杀了霍集自己拿了亭元的虎符印信自立为亭元关将,则急忙大声道:“既然你杀了林老鬼的门生霍集,自己坐了这亭元的关将!却又阻我虎贲前行追寻废太子!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事不成?!废太子一行是不是从亭元过了!快说!!”
面对着李中翔虎狼般的声势,霍文良则仰天朗笑道:“可笑!尔等安敢言废太子!尔等均为不义之臣,行不义之事!霍集图谋谋反!因而被我给杀了,至于你所说的废太子嘛!我霍子清从未见过!!”
李中翔听到霍文良所言后,心中道:这小子当真是条汉子!不畏我李中翔之敌,少之又少!不出所料的话,定是霍集想要杀了停留在亭元的废太子,但却被这叫霍子清的小子所杀。那。。那废太子岂不是。。不好!废太子。。已经离开这亭元了!想到这,李中翔则又大声道:“废太子离开亭元了吧!你是在拖延我等好让那废太子能够跑远点,晚点让我等抓到!”
霍文良没有回答李中翔之言,挥手指向李中翔道:“这亭元关一切事物皆我霍子清所管!亭元虎符印信也是我霍子清所拿!挡下指挥杀了你的人也是我霍子清!与这亭元众将士无关!”
李中翔一听心中一动忙问道:“霍关将所言李某都以听明!不知霍关将要做何?!”
霍文良笑道:“李步将真是个聪明人!难怪惠州的陶老头子手下的镇西军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攻下了京师!”霍文良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放过这亭元的众将士,给他们一条生路!如果同意!所有罪责都由我霍子清一人承担!!”
“好!痛快!我李中翔最是敬佩像霍关将这般的汉子!......好吧!只要你开了关门投降,让我们过去我可以不追究这关里的兵士!”李中翔则道。
“霍兄!你这是作甚!?”于登龙此时已是有些听不下去了,挥起手中的佩剑就要下令投枪杀了李中翔。
霍文良则喝道:“于登龙!尔敢不听将令么!当初你是如何答应霍某的?!难不成忘了不成?!”
于登龙则皱着眉头急道:“霍兄!难不成你想将所有罪责都自己所担?!让人耻笑我于登龙小人么!?”
霍文良淡淡的道:“于兄,眼下你与众亭元弟兄们所做的...已经够了....若还当我是这亭元的关将的话!就依霍某之言吧!我霍子清不想再让这亭元的弟兄们在为了我自己所想而去送死了!”
于登龙则气愤道:“霍文良!霍子清!你这是说的甚话?!这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为了护佑我大衡皇脉正统!是。。。”
“于兄!待我去了,你就开了这。。关门吧!”霍文良打断了于登龙的言语道。
“众将士听令!待我去了!尔等便开关投降!”霍文良接着又对站在自己周围的亭元兵士道。
霍文良说着,便又回过了头来面对着关下的李中翔大声道:“李步将!君子无戏言!”
李中翔则将一手所持刀的手空出,将佩刀插在了地上举起手来道:“我李中翔对天起誓所言若假!不得好死!”
霍文良则挥剑大声道:“李步将!!所有罪责霍子清一人担矣!”
言吧便见站在城防垛子之上的霍文良,挥起手中的长剑便快速的将剑刃贴在了自己脖颈处缓缓的划过。。。丝丝如泉涌般的鲜血顺着划过的痕迹从剑刃上流淌而过,霍文良则望着京师的方向一脚向前踩空,从高高的亭元关上坠了下来。
于登龙在霍文良坠下的同时,低下了头重重的跪在了城防之上,紧接着整个城防之上的亭元兵士都纷纷跪了下来。看着自刎坠关的霍文良,李中翔不禁感叹与动容,不多时紧闭的关门缓缓的打了开来。
李中翔见关门已开,便示意让自己所带领的那数百名虎贲营兵勇进关,自己则来到了霍文良的身旁,看着睁着双目的霍文良的尸首。
李中翔则抱拳道:“霍关将!借你的首级一用,若不如此恐怕这亭元的人都要死啊!李中翔得罪了!”
解释:
步将:大衡帝国对统领一队步卒的将领的习惯性统称,不分官职大小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