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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又是连续一夜的噩梦,转天初七终于撑不住的向班主任请假了,初七一向在学校很优秀,老师便相信了她,事实上她是生病了,有点轻微的低烧,脑袋有点晕晕的,她没有吃药她想病了也好,最好烧到什么也想不了才好,她也没有起来去看白洛,想到昨天白洛憔悴的表情她就感到揪心,虽然说是要让自己坚强起来,可是要做到像没事人一样笑着和白洛说话就好难,她无法想象白洛如果知道自己不能走路的消息之后是什么样的表情,可是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初七躺在床上发呆了好几个小时,中午也没有吃饭。
      快下午的时候她接到了萧霞的电话,电话那边萧霞着急的说白洛知道了自己的病情,话也不说,饭也不吃,也不让护士给他输液之类的,初七接完电话,就火急火燎的冲出了家门。
      初七跑到医院的时候,萧霞哭着对她说让她想想办法,她害怕自己的儿子会导致抑郁或者自闭之类的,初七走进病房,白洛倚着病床看着外面发呆,眼神空洞,初七轻轻坐在他旁边,她怕自己的任何一个举动都会伤害到白洛,听到什么声响白洛回头,看见了初七,他就那样看着初七,也不说话。
      “白洛……”初七很想说什么安慰安慰她,可是她知道任何话都是虚假的起不到什么作用,此时的白洛就是她最不想面对的。
      “初七你来啦?今天一天都没有看到你,我以为你不来了。”和萧霞说的不一样,白洛说话了,眼神柔和了。
      “如果不想说话就不要说,不要勉强自己。”白洛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这更让初七有点害怕,他是不想说话的,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感觉生命没有了意义,可是这个样子不能让初七看到。
      “没关系,因为初七会自责,如果我不说话你会慌得,我知道。”
      “白洛,对不起……”初七趴在病床边痛哭的说着:“不要再为我考虑了,说不原谅我把我轰出去也没有关系,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安慰白洛呢?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再也不能画画了,用我的手去换白洛的腿。”
      白洛抬起手轻揉着她的头发,其实白洛的内心是恐慌的,可是看着眼前这个没有人疼的女孩,如果他不能再站起来,就不能像以前在生活中无微不至的照顾她了,她知道初七比他更没有安全感。
      “现在是很难受,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过几天也许心情就会好很多,也许我就能接受现状了,所以你不要哭,医生也不是说我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初七依然趴在床上抽泣着,受伤的是白洛,可是却让白洛去劝慰她,她以为自己经历了这么多是坚强的,可是还是孩子气的总是哭个不停,这几天除了哭她什么也做不到,甚至还没有念晴坚强,她更加感觉到了自己没用。
      其实还是起到作用的,也许初七本身就是一个可以让白洛心情好转的良药,萧霞看见白洛肯说话了,赶紧叫医生过来,试探着接触白洛治疗,同着初七白洛什么也没有说,接受了医生的治疗,傍晚萧霞从食堂买了些饭菜,初七接过来一口一口亲自为他吃,虽然吃得不多不过还是咽下去了。
      吃完饭白洛就打发初七让她先回去,初七还想再多待会,可是白洛说累了想一个人休息一下,初七叮嘱白洛别忘吃药、多喝水,就极不情愿的离开了。
      初七走了以后,萧霞刚想想给白洛削一个苹果吃,白洛迅速躺下,背对着萧霞,又变成了之前的样子,冷漠的对她说:“我睡了,你也出去吧。”
      “我不吵你,你好好睡,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萧霞眼睛湿润了,她放下苹果,替白洛盖好被子,临出去前她对自己的儿子说:“儿子,妈相信你会站起来的,前提是你必须要坚强起来。”
      白洛简单的应了一声就闭上了眼。
      萧霞关上门,出去的时候流出了眼泪,她相信会有希望的,最起码他说话了,会一天天好起来,慢慢的站起来的,这些只是时间问题。
      初七回家上楼的时候脚步很沉,这一路骑车回家时都觉得很费力气,脑袋晕晕的,她知道自己现在不仅是轻微的发烧问题,她开始懊悔自己上午没有好好吃药挺一下,她是不能生病的,她要赶紧进家门好好休息一下,睡一觉,明天她还要去照顾白洛。
      她晕晕沉沉的拿出钥匙开门,门却没有锁,她奶奶和姑姑坐在客厅下跳棋,她们看初七回来了,都一个个大眼瞪小眼。
      “你还知道回来呀!”
      “奶奶,你怎么回来了?”初七忘记了今天是奶奶从姑姑家回来的日子,她现在脑袋晕的不行,她心里祈祷她们不要找她什么麻烦,她想回屋快点躺下。
      “这是我家,我不该回来吗?到是你前两天不回家在外面过夜,刚才你们同学给你送小考复习提纲,说你今天请假没去上课,你要疯啦!”
      “不是,我发烧了,您摸摸我的头我现在烧的厉害。”初七声音沙哑。
      “发烧了?发烧了还出去疯呀?”一直不说话的姑姑在旁边尖着个嗓子,见风使舵。
      “是有事才出去的,要不然我生病还出去干什么。”初七看出她们是存心找自己麻烦,失去了性子。 “要没什么事我就回屋了,我实在不舒服。”初七是真的不舒服,想快一点回屋躺下,她觉得自己耳朵开始有点嗡嗡响。
      “等会,我这还没说完呢!”初七的姑姑立刻站起来扯住了初七的头发,“我这跟你说话就这么不耐烦吗?”
      “你干什么,放开我!”初七已经没有力气了,她姑姑突然的举动让她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哼,我看我真是不管你,让你这么没大没小了。”初七的奶奶也开始来了劲。
      “我怎么没大没小了,我生病了,你们不关心我就算了,还在这里指责我!”
      “啪!”一个火辣辣耳光打在了初七的脸上。
      初七的奶奶扯着个嗓子对初七说:“你这就叫没大没小!快像你姑姑道歉。”其实初七知道她们只是想找她麻烦,无论她是说话顺从的,还是反抗的都会遭受她们的伤害,只是受伤的大小问题,只是要在以前她会顺着她们的意,因为和她们是讲理讲不通的,可能是这些天积压了太大的痛苦和委屈,她要宣泄!她要反抗!
      “我为什么要道歉!你们对我的生活每天不闻不问,拿着我妈妈的钱,整天对我指指点点我为什么要道歉。”
      “你道不道歉?道不道歉?”初七的姑姑开始加大力度扯着她的头发打她,她的奶奶也用脚踹她,初七努力的反抗,她死咬着牙不道歉!
      “真是和你妈妈一样的臭脾气,连表情都是一样的!”
      起初只是想略微的教训一下她,后来像上瘾一般,歇斯底里,初七想往外跑,她姑姑又一把扯着她的头发把她挒到了地上,她们疯狂的踢初七的肚子,扯着她的脑袋往地下撞,把跳棋的棋子,桌子上的一些摆设全都往她的身子上扔去,初七有些要晕过去,她咬着牙卯足了最后一口气搬了一下她姑姑的脚,她姑姑一个没站稳倒在了后边的椅子上,她趁机开门跑了出去,她拼命地跑下楼,楼里的一些邻居听见了声响,有的开开了灯,有的知道是初七家的家人又再打初七了,只是暗自的替这个丫头可怜。初七的姑姑和奶奶追了出来,他们追了几层楼就气喘吁吁,可能是刚才打初七的时候用了太多的力气。
      初七拼命地跑,拼命地跑,她跑到了斜对过的楼栋藏了起来,确定她们没有在追来,才放下心瘫坐在地上,她嘴角有血,脸火辣辣的烧得慌,肚子很疼,确切的讲她浑身都疼,她感觉自己的身上有的地方破了流着血,浑身的疼度已经让她感觉不出是哪里了,她喘着气,身子是颤抖的,她闭上眼,眼泪开始不受控制的从眼角顺着脸的两侧划过,可是她却没有哭出声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她睁开眼,探着身子,这个楼栋可以看见她家的那个楼栋,可以看见白洛的窗子。
      白洛的窗子是黑着的,没有亮灯。
      她疯狂的想念白洛,以前受了欺负时她会跑到白洛家,白洛的妈妈会给她做好吃的饭菜,给她包扎伤口,现在白洛躺在医院,她感觉自己是无助的,发烧让她的脑袋晕的不行,她的视线开始变得朦胧。
      “白洛……小薇……”她倚在阴凉的楼栋墙壁,叫着他们的名字。
      昏暗中她想起了曾经一个人对她说的话。
      “初七你一定要学会珍惜,不要像我,想珍惜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在了。”
      她真的没有力气了,她像要晕过去,想要睡觉,好想就这么闭眼睡一觉,昏沉中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查找出一个人的号,这个号码让她感觉亲切。
      “嘟——嘟——嘟!”电话响了好几声,就在初七觉得没有人接的时候,突然有一个清脆的女声从手机传出。
      “喂”
      “……”
      “喂?是初七吗?”
      “……”听到了让她感觉温馨的声音,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有让她感觉很温暖的人抱着她,她呢喃的对着手机听筒说:“妈,是我……”

      柔和的暖光在铺着碎花壁纸的屋子里有局限性的扩散着,萧萧整理着自己的衣物,她把衣服一件件叠好放在自己的行李箱中。
      “当!当!当!”外面有人轻轻地敲着她的房门。
      “进来。”
      “我在外面敲了半天门看你没开,就自己从老地方拿了钥匙。”江韵海晃了晃手中的钥匙,轻声轻步走进了萧萧的房间,“没想到你还是放在那里,我以为你收起来了。”
      “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萧萧没有理会江韵海的话,头也没抬,继续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睡不着,一直惦记你,所以就开车过来看看有没有我可以帮你整理的东西。”江韵海把钥匙顺手递给了萧萧。萧萧抬眼看着钥匙像是有心事,想了半天道:“就放在你那里吧,我离开以后你就帮有时回来看看,打扫打扫。”江韵海像是有什么话说,又卡在了那里,他听见萧萧说“离开”这个字眼的时候,皱起了眉头,有些梗咽。
      “整理得怎么样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或者有什么东西需要放在我这里替你保管的吗?”
      “没有,剩下的都是我妈一些不值钱的东西……”萧萧抬眼看着一眼自己的父亲, “估计你也带不走,放在这里就好。”
      “……”江韵海说不出话来,看着自己要强的女儿,他是亏欠她的,估计这辈子是偿还不了,“你这么能干,我也帮不到你什么,你到了那边有什么事就打电话,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就跟我说。”他顿了顿又急忙修改自己的话,“没事的时候也经常来个电话报个平安。”
      “恩,好。”
      “瑜瑜,我知道你还怨我,他当初的离开也跟我的反对有一定的关系,你到了那边看见他跟他说,你去找他,我并不反对了,我只希望他现在带走了我的女儿,有一天可以在安然无恙的把你送回来。”
      “不是他带走我,是我去找他,他并不知道。”
      “怎样都无所谓,我只想说我现在老了,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你们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在我身边就好。”
      萧萧停下手里的事情看着江韵海,这两年她是没有仔细端详过自己的父亲,虽然灯光很暗,但仍然可以看出时光压过的脸多了几分苍老,“你在这边也注意身体。”
      没坐多一会江韵海就离开了,萧萧看着行李边的钥匙发呆,江韵海最终还是没有把钥匙带走,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尊重她的,他们之间仍然还是有着某种距离,一厘米也好,两米也好,都是萧萧把这种关系隔离成这样的,她并不懊悔,只是想拉近却很困难。
      萧萧放下手边的事,走到了旁边的一间屋子,她轻轻打开门,房间的灯是从弱到强的渐变式灯光,她慢慢旋转灯的开关露出一点微亮。
      房间简洁大方,有淡淡的香味,舒适温馨的一米五标准床,没有过多的装饰和摆设,初七躺在床上,睡得很熟,萧萧走到床边,理了理初七额前的碎头发,又替她把被子裹得再严实一点。萧萧不小心碰到了她,初七挪了挪身子,皱了下眉头,微微的喘了口气,萧萧以为弄醒她了,不过还好她只动了两下就没了动静,依然睡得很香,萧萧把灯关上,走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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