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人星球》光脚的炸鸡柳

4、第四根羽毛

　　书上说一般新生儿在集体培养区就会学会绝大部分的社会知识和生活常识，所以这本书是专为错过了集体培养区的流浪儿设计的。这里二十天为一月，十月为一年。那这里两百到两百五十岁的寿命就等同于地球伤的一百到一百四十岁，还是很长寿啊。

　　金三十七岁，按天数算起来相当于地球上的二十岁，可是和同为二十岁的自己来说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啊。至于肯维克，他三十九岁，按天数算相当于地球上的二十一岁，还是不要按地球算了，打击好大。不过每天的计时系统和地球一样，一天二十四小时。这就更坚定了孔叙南的信心，这里说不定就是地球。

　　本来肯维克三十九岁应该早就合格离开这里了，书上说平均毕业年纪是三十五到三十八岁。难道自己要在这里呆十几年？等于重新从小学读到大学？而肯维克的身体素质早已合格，貌似是因为性格暴烈才会被“留级”，他本人似乎也很不爽这一点。看来这里服从性，攻击性也是评判合格的重要标准。一旦服从性不够，势必不好管教，被批准进入社会的时间就会被延迟。

　　书中作为基础的训练课程，分为三类。体能，知识，技能。接着看下去，孔叙南确定这就是个学校。体能分为陆、空、海三方面，即四肢训练，翅膀训练，游泳训练。知识则是进一步教授社会知识，技能则是分类和选拔，大部分人学习将来的工作技能，另外少部分人学习研究和开发。孔叙南想，要是能听历史课或者关于太空的课，大概就能知道这里是哪里或者怎么回家了。

　　这五种训练每个月都要练习，集体练习是平均每种三天，也就是说十五天上课，五天自由活动。有身体缺陷残疾而不愿意区疗养区的，可以申请辅助设施。要是有哆啦A梦的竹蜻蜓就好了，没有翅膀的话绝对会落后的。

　　前叶基地主要是包括集体培养区和社会前缓冲区，中枢基地包括社会区和疗养区。副翼基地则是研发区和军事指挥区。看来是军事统治。这里的制度都是严格执行，任何违规行为都会被认为威胁社会稳定予以严厉的处罚。要是他们发现自己的真实来历，会怎么对待呢？八成会被当成不确定因素或者危险因素加以消灭吧？这里，绝对是一个需要小心应对，竭力生活的地方。

　　等到孔叙南基本把那本书全看完，已经很晚了。他合上书，墙上的光就灭了，而上铺的墙又微微发亮，似乎在迎接他。没心思赞叹其中的巧妙，困意让他眼睛都不想睁开。在往上铺爬的时候，他看见肯维克趴在床上，姿势别扭。虽然这里的人拥有翅膀，可他们就不能随便怎么躺着睡了。有得必有失，世界总是公平的，孔叙南稍感安慰地一边想，一边闭上了眼睛。墙壁也慢慢暗了下来，黑暗像被子一样罩住了他。

　　虽然睡得很晚，可是第二天孔叙南醒得很早。他躺在床上，看着小隔间的窗子自动打开，日光透过它，房间慢慢亮起来。今天是自由活动日的最后一天，要去辅助中心找辅助器材，明天就要开始上课了。

　　现在必须尽快熟悉这里，最好和他搞好关系，获得有力的指导和帮助。而且昨天他也说会引导自己，应该没问题。孔叙南看看正在穿外套的肯维克，说：“你今天有事吗？能不能带我去辅助中心？”

　　“可以。明天开始会是例行的四肢训练，你虽然是新来的，可是作为高度变异种必须和我们一起训练，难度上会有所区别，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要过分依赖他人，否则会被认为自立能力不足，合格度会降低，不过可以适当询问或者求助，这对于新来者是允许的。待会儿我先带你去模拟区，你先了解一下课程内容，再决定申请的辅助设施种类和数目。”

　　肯维克一边说，一边站到屋子的中间，突然头微微上仰，肩膀用力。一声巨大的“唰”的声音吓了孔叙南一大跳，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肯维克的背后伸出了巨大的翅膀，从隔间的门到床头，长度有接近五米，和其他的有翅人不同，他的翅膀的颜色不是接近肤色也不带有杂色，是纯粹的黑色，有一种耀眼的光泽和慑人的气势，比金的翅膀更大更宽。展翅的状态维持了大概几秒钟肯维克就迅速收起了翅膀。

　　这大概就是早起伸懒腰吧，不过气势更惊人。孔叙南最鲜明的感觉就是一阵风，眼前一黑一亮。有这样一双悍然有力的翅膀，算得上这里的强者吧，却只能长久地呆在这对于他过于狭窄的空间，他一定很郁闷。

　　肯维克微微有点诧异，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个高度变异种突然对他流露出貌似同情的眼神。值得同情的应该是他自己吧，白皙瘦弱，翅膀发育不全，能坚持多久呢？让他知难而退，申请去疗养区，自己也算完成任务；让他留下来，自己也能交差，不过，肯维克并不打算过多插手，一切还是由小东西自己的努力决定吧。

　　孔叙南走到隔间的水池边，刚刚他仔细看了肯维克如何使用，再加上书上的介绍，所以也不难学会。水池上有两个小格子，一个编号是SF-517-6313，是肯维克的，另一个是新加的编号，SF-517-8759，自己的。他把手贴上去，格子自动打开，里面有一个牙齿模型类似物，咬上去正好就把牙齿包住，然后里面冒出了大概是漱口水的液体，不用人动手，就自己清洁起来，这个牙刷真是十分方便。用完后放回去，格子关上，里面发出了细微的声音，大概是在清洁“牙刷”。

　　洗脸主要还是自己动手，不过毛巾也是自动拧干。洗完孔叙南觉得精神很多，从今天开始，像个real MAN一样去战斗！孔叙南默念，可是一抬头，自信心就被打击了----镜子太高，照不到，看来今天最好在辅助设施里加上一个----垫脚凳子。

　　正当他沮丧的时候，突然被举高了，不过他要脱口而出的尖叫又被咽了下去，从镜子里看到背后是肯维克，像抱小孩一样把自己提了起来。孔叙南从镜子里和肯维克对视，微微有点脸红，真是丢人。勉强胡噜了两下头发，就示意肯维克把自己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