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系列之一 离歌行》风逸

64、 兄弟情

　　萧清远皱眉：“那小子在搞什么？”一挥手，身后人立马上前：“去看看。”
　　“是。”
　　木一跃挡在前面，萧清远恼怒的问：“你这是何意？”
　　木垂目道：“主上说过，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那屋子。”
　　“废话，本王才是这里的王，去，看看去。”
　　木刷的一声拔出佩剑直指萧清远，沉声道：“若乱动，别怪我不客气。”
　　萧清远气的脸铁青：“这也是你们主上教的？”
　　“是。”

　　一曲笛声过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屋内外没有任何声音，连远处巡查兵的脚步声都不再听得见，仿佛这里就是一座空城。
　　欧阳平脸色白的吓人，冷汗缓缓滑落脸庞，她垂眸轻笑了下，说道：“我只会这一首，它的名字叫。。。离歌。”
　　莫玉一直盯着她看，脸上神色变化不定，最后慢慢沉下脸，一脸阴霾：“你。。。如何看出来的？”
　　果然如此！
　　虽然早已猜到，可是，经他口证实，心里仍然很不是滋味，这个男人，虽然一直知道他接近她是有目的的，但几次的相救，亡命时的不离不弃，对他，她还是生出了几许不依恋，那样温暖的笑容、宠溺的眼神啊，甚至还一再对自己说“跟我走！”。。。
　　“莫玉，你是故意告诉我开平被围引我入城的吧？”
　　莫玉微顿了顿，眸色闪烁了下，还是回答道：“是。”
　　“因为赵轩？”
　　“是”。
　　她心里咯噔一下：“他不是重伤危在旦夕吗？”
　　“是，但若能用你来测试一下真假，我会更放心。”
　　欧阳平轻叹：“我对他而言会有如此影响？你定是要失望了。”
　　“是吗？”能将那枚玉佩相赠，那么你在他心里怎么可能毫无分量？
　　“是萧清远请你来试探的我？为了秦峰吗？”
　　“萧清远？也算是吧。。。只是，我不明白，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如何你会发现？是哪里出了错？”他绝对相信自己的演技。
　　欧阳平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又问道：“那日我追踪耶律齐到银钩赌坊忽然遇见你，是你在等他？”
　　他想了下，微点头。
　　“于是便出千引开我的注意？”
　　他轻笑：“你不觉的我的千术很高明！”
　　欧阳平苦笑：“是很高明，连我都差些看走眼。”
　　“你做的很好，直到进屋子前，我都一直相信，只是，进来后，你直接将我放置到了这里，便开始有些怀疑。”
　　莫玉疑惑，转眸看了看：“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那里”。她手指着左边：“当日耶律齐被我所杀，我也中了一刀，血流的满地都是，却都是在屋子的左边，你这人看似极随意，其实还是有些小小的洁癖，比如，别人喝过的杯子绝不会碰，染上污迹的衣服绝不再穿，当日打斗，你也是在屋外的吧？所以十分清楚哪里有血，进屋后，本能的就选择了屋子的右边空地。”
　　莫玉微垂下眼眸，冷笑道：“看不出，你对我了解的还很仔细嘛。”
　　“你忽然出现，蹊跷的很，我难免要多长个心眼。”
　　“就凭这些就断定别有居心？或许是巧合呢？”
　　“我也想过，后来，你又说了句话。”
　　“什么？”
　　“你问我耶律齐是否真是我所杀！当日屋中有我和秦峰二人的，最后，秦峰逃走，我被抓，连萧清远都认定耶律齐是我所杀，旁人又怎会怀疑，除非，当日你也在场。”
　　他木然转开头：“看来是我多嘴了。”
　　“还有。。。”
　　“还有？”会有那么多破绽？
　　“如果以上都是巧合的话，那么，刚才你帮我包扎伤口时，我便最终确定了，那几日我重伤，一直昏昏沉沉，却并未完全失去知觉！你这几日来牢中帮我包扎伤口，想来是不想让萧清远发现我是女子吧，但，无论如何，谢谢你。”
　　莫玉脸色稍好些，冷哼道：“谢我作甚，我也不是好人。”
　　“唯有一点我想不通。”
　　“什么？”
　　“你不是汉人？帮萧清远只是因为钱？”
　　莫玉微抬下颚，傲然道：“汉人如何？契丹人又如何？对我而言，只有想不想做的，至于是什么人，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苍生。。。”
　　他已冷冷打断：“苍生于我何干？”转而讥笑道：“欧阳平，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关心起天下苍生了？”
　　欧阳平无语。
　　是啊，她又有什么资格说他，说天下苍生？她的能力有限，只想保住自己在乎的人而已，其余，无能为力，既然无力为之，则索性自私些，这一直都是她的想法。
　　半响，她才干涩的问道：“你只是个杀手吗”
　　莫玉眉头轻挑，淡然道：“是什么都好，你只需记得，我是莫玉，是那个能带你出困境之人，其余，你无须知道！”
　　欧阳平慢慢垂下眼眸，目光落在身下的棉被上。
　　“如何，想明白了吗？告诉我密道在哪里，这样对谁都好。”
　　欧阳平一直看着那棉被，楞了片刻，才极轻的问道：“若我不说呢？”
　　“不说？你真当我无法找出那密道吗？大不了拆了这别院，除非他是神仙，否则，那通往城外的密道必然在这院内。”
　　“你的目的到底是秦峰还是密道？秦峰既已逃走，找那密道又有何用？”
　　“秦峰我要杀，密道我也要找。”
　　欧阳平忽然抬眸看向他：“难道。。。”如果一心想找密道，大不了如他所说，拆了别院，既然迟迟不动手，定然是因为时间不允许，难道出了什么变故？
　　莫玉脸色十分阴沉，阴冷杀气扑面而来：“欧阳平，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欧阳平淡笑：“若你们能找出密道，必然不会使用这下策了吧。”
　　“你怎知是下策？或许这才是两全其美的上上策呢!”
　　欧阳平又垂下眼眸，目光又一次落在棉被上，这个男子表现出来的一切，假假真真，真真假假，让人看不透，但那不自觉中表露的关心，应该是真真切切的吧，所以，每次面对他，她虽在心中会提醒自己提防，却仍会生出莫名的信任，可惜。。。
　　有缘则聚，缘尽则散，他们的缘分也到此为止了吧！

　　“不管如何。。。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即使杀了我，也不行。”语气异常决绝，没有半分回旋余地。
　　“你。。。”
　　莫玉勃然变色，手一伸掐住她脖子，收紧，欧阳平渐渐呼吸困难，原本就煞白的脸色更加白的吓人，男子就那样冷冷盯着她，直到她几乎没有呼吸，才忽然放开手，退后一步，如神祗般俯视地上的人，冷然道：“你，真想死？”
　　极浓的杀气扑面而来，欧阳平索性闭上眼睛：“。。。就当还你人情吧！”
　　还人情？！
　　男子心中升起一股莫名恨意，如火山般忽然爆发，失却了往日的冷静洒脱，他手一挥，拍，一掌落在欧阳平脸上，欧阳平闷哼一声，嘴角鲜血直流。
　　良久，男子缓缓开口，每个字都说的咬牙切齿。
　　“还？你还的起吗？”
　　“你以为你是谁？只是个低贱的贱民而已，配用你的贱命来还我的人情？”
　　“我从不打女人，你是第一个！”
　　“若养只狗，我如此对它，它也应该知道感恩吧，而你。。。”
　　“你为什么就不想，或许我是真的来带你走的呢？你告诉我密道，我带你出这里，而后，大家两全其美，可你偏偏，如此多事，偏要那般聪明干嘛？”
　　“是，我是故意将你引来开平，却没有真的想过要你的命，那晚，若不是我在，你早被萧清远一剑所杀。那么多次的救命之恩，也抵不上一个秦峰，抵不上一个密道？”
　　“秦峰就那般值得你为他而死？甚至拼死都要成全他和别的女人的姻缘？！”
　　“欧阳平，你。。。是我见过最狠心的女人，只要碰上秦峰，无论别人对你多好都全无用处。”
　　。。。。。。。
　　“既然不肯配合，那么也就不要怪我狠心了！”
　　他最后冷冷丢下一句：“兄弟和情人，哪个更重要，由你自己来选择吧。”忽然转身而去，啪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后，整个屋子只剩下虚弱坐靠在墙角的欧阳平，空气里却还残留着那凛冽的杀气和怒气。

　　同样是兄弟，她可以为牛志安冒死入城，却不能为他做任何事。
　　莫玉，对不起！
　　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她知道，对他那样骄傲的人而言，对不起，只是种侮辱，不会得到丝毫原谅，反而会惹得他更恼怒。

　　兄弟啊。。。
　　原来，她在心里，一直都是把他当做兄弟的！

　　黑暗中有人进来，有人点上烛火，有人开门，有人关门，欧阳平始终紧闭双眸，不想看不想听，一个晚上折腾下来，她实则已是极其虚弱，靠在墙上，昏昏沉沉的就要睡过去，却忽然，一阵药香飘过，有人递来一碗药，她轻轻转开头：“不用了。”
　　“小平，是我”
　　熟悉的声音响起，欧阳平猛的睁开眼睛，便看到牛志安正蹲在身前，手中端着碗药，见她望过来，少年舔了舔干裂的唇，努力扯出一抹笑：“小平，把药喝了吧。”
　　欧阳平简直不敢置信，睁大眼，看了他半响，慢慢的，嘴角浮现一抹笑容，晕散开，是小牛啊，是那个她一直在寻找的牛志安啊，一直在担心他的生死，却没想到，这此时，在这里，忽然就见了面，她想扑过去抱住面前的少年，刚一动便牵动了伤口，痛的一阵抽气，冷汗直流，少年惊慌问道：“怎么了？如何会受伤的？”
　　欧阳平紧咬嘴唇，努力克制住疼痛，轻摇头道：“没事，小伤而已。”
　　“他们说这是伤药，能治你的伤，赶快喝了吧。”
　　欧阳平勉强笑了笑，接过碗仰头喝下，苦涩药汁流入咽喉，眼眶内蒸腾起淡淡雾水。
　　“小平，你哭了？”
　　“药太苦，呛到我了。”
　　牛志安索性坐倒在地，抬起破烂不堪的衣袖去帮她擦额上流下的汗水，疑惑问道：“你怎会在此？大包说过，会放了你的，难道是他。。。”
　　欧阳平轻摇头：“不是大包，他是放了我。”
　　“那为何？”
　　欧阳平一眨不眨看着少年，那身士兵服破烂肮脏的几乎看不出颜色，满脸胡子拉渣，脸色发黄，双眼凹陷，但，还好，虽然极度憔悴狼狈，却应该没什么大的伤，是个完完整整的牛志安。她努力抬起手，轻轻摸上他的脸，柔声道：“小牛，对不起，我没能救你出去。”
　　牛志安只呆了呆便忽然醒悟过来，大惊道：“难道你是因为我才。。。”
　　欧阳平笑了，带着几分宠溺和愧疚：“我答应过芊芊，只要我欧阳平在就一定要让你们幸福，但是你看，我还是无法做到。”
　　“小平。。。”牛志安声音带着哽咽，一时间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这就是他的兄弟，为了他，为了成全他，几次出生入死来救他，没有一句怨言，只自责自己的能力不够。。。
　　“他们可曾动刑？”
　　牛志安摇头：“没有，我和被俘虏的兄弟一直关在俘虏营，其他兄弟在昨日都被杀了，只余下我，原本我以为他们今晚会动手，却谁知被带到了这里。”
　　他果然是被俘了，可惜当日黑灯瞎没能找到他，否则，也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事了。
　　命运就是这样，一再让她和在乎的人擦肩而过，她，还能说什么呢？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小牛，我想大包的打卤面了。”最后，她只如叹息般低语了这句。
　　牛志安傻傻笑道：“我也想吃，那个胖家伙不知还活着不。”
　　欧阳平抬手揉揉少年头发：“他很好，估计已经出了城。”
　　“这就好。”
　　即使他曾经背叛，曾经陷害过自己，可此时，那些都不再重要，欧阳平能想到的只有往日兄弟间的温情，嬉笑打闹，过得虽清苦，却极自在！
　　从什么时候起，忽然一切都变了呢？

　　“小平，他们会放了你吗？”
　　她被他的话打断思绪，收回胡思乱想的神思看向少年：“他们对你说了什么？”
　　少年满脸担忧：“他们只是告诉我，让你说出秘密，就放了我们两。”
　　她定定看着他：“你。。。希望我说吗？”
　　少年摇头：“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秘密，但是，定然是极重要的吧，可是，我又不想看着你死。。。”
　　“你想出去吗？”
　　少年歪着头想了想诚实答道：“想。”
　　能活下去，谁会愿意去死？
　　“可是，我绝不卖友求荣。”他一挺胸，大声说。
　　“。。。可是，我若不说，你会死啊。”

　　从牛志安一出现，她便知道，莫玉是拿他来威胁自己。
　　兄弟情，爱人情，哪份更重要？
　　少年又一挺胸，大声道：“我不怕死。”
　　欧阳平苦笑，这有些傻气的少年啊，若没有战争，他应该过几年回老家娶妻生子，过的虽平凡，却很快乐！
　　她伸出仅能动的手缓缓圈住少年的肩膀，良久才说道：“小牛，我要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才能两全？
　　他还那么年轻，还有如花人生要走，怎能就死在这里？
　　“小平。。。咳咳。。你。。。咳咳。。。”
　　“小牛，我。。。”
　　“咳咳。。。我。。。咳咳。。。”有温热的液体跌落肩头，欧阳平发现不对忙放开手，一下子大惊失色，整个人呆住，少年嘴角都是黑红色鲜血，此时，还在不停往外咳血：“你。。。你。。。你。。。。”她忽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毒。
　　他们给他喂了毒药。
　　少年捂住嘴极力想克制住自己，却怎么也止不住往外流的血，黑红色鲜血顺着指缝手臂流下来，触目惊心，但，他仍一个劲笑：“没事，没事，不要怕，小平。。。你。。。咳咳。。。”
　　“如何？说出本王要的答案，便将这药给他，而后，安全送你们出城。”
　　萧清远不知何时出现在屋里，轮椅上的他，手中捏着颗药丸：“否则，你就看着他死吧。”
　　欧阳平几欲疯狂，用尽全力猛的站起身，向不远处的萧清远飞扑过去，人才跃起，就被冲上来的侍卫一掌击中，噗，一口鲜血喷出，重重摔在地上。
　　萧清远冷笑：“你这样，他只会死的更快。”
　　“小平。。。咳咳。。。”牛志安挣扎着爬过来要去扶欧阳平，被两个侍卫一把按到在地。
　　“放开他。”她声嘶力竭的喊。
　　“说。”
　　“我。。。”
　　“在哪里？”
　　“你想看他死？”
　　“给解药！”
　　欧阳平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咬牙说道：“好。。。我说，你把解药先给他。”少年嘴里流出的血越来越多，刺的她眼眸都难以睁开。
　　“先说，再给解药。”
　　欧阳平惨笑：“你若不给，大不了咱们一起死。”
　　啪，萧清远隔空拍出一掌，欧阳平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几乎昏死过去，她努力撑住，冷冷瞪住萧清远狠声道：“先给解药。”
　　少年大喊：“不要。。。咳咳。。。”
　　欧阳平回头努力扯出一抹笑：“小牛，没什么，那些都没什么，你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少年拼命摇头，血到处飞溅：“小平，不要再为我做什么，咳咳。。。别再为难自己。。。咳咳。。。”
　　欧阳平嘶哑说道：“牛志安，你不能死，你还有芊芊要照顾。”
　　“我。。。小平别管我。。。”血越来越多，欧阳平大急，努力爬了几步，嘶声大喊：“药，快给他，快，求求你了。。。”
　　萧清远端着椅上俯视地下艰难爬行的欧阳平哈哈大笑：“贱民，说出来，就将药给你。”
　　“我说，我说，在那边。”她手一指不远处倒塌倾斜的床，萧清远皱眉：“这里？”这个屋子就差被拆了，他早已命人不知搜查了几遍，一挥手，几个侍卫已到床边，乒乒乓乓一阵翻动，还是没找到任何东西。
　　“床下。”
　　“撬了。”
　　又是一阵翻动，床下地砖被撬起，甚至被挖出个大坑，还是不见任何密道入口。
　　萧清远大怒，手中长鞭挥出，啪啪啪几声，欧阳平身上脸上顿时鲜血直流：“敢耍本王？”手一挥，那颗药丸飞出窗外。
　　欧阳平满眼绝望，拼尽全力扑向窗子，砰，又是一掌击来，身子重重落在地上：“药，药。。。”她不死心，用仅能动的一只手在地上爬了起来，身后留下鲜红血痕。
　　那药啊，是救少年唯一的药啊，她一定要一定要拿到，才爬了没几步，啪，被人抬起一脚重重踢回原地。
　　“小平。。。”牛志安嘶声力竭的大喊。
　　欧阳平回头努力扯出一抹笑：“小牛。。。等等，再等一下，我一定能找到那解药。”
　　“不要，小平”。
　　欧阳平惨笑：“牛志安，你还要和芊芊成亲的，你。。。一定等我找来药。”啪，又一鞭重重落在身上，噗，鲜血四溅，萧清远已相当不耐烦，挥手：“若再不说实话，本王就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不要，不要打他。”忽然间，少年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然推开按住他的侍卫，一把抢过佩刀，向萧清远冲去。。。
　　唰。。。鲜血飞溅，有一部分喷射到她的脸上，温热鲜红。。。

　　很多年后，欧阳平都无法忘记那一幕，一把刀忽然刺入少年身体，血溅的到处都是，倒下去前，少年尽然还冲着她笑：“小平，对不起，一直拖累你，咳咳。。。其实，我一直都想做的好一些，杀敌立功，但是，我太没用，保护不了芊芊，还拖累你，可是。。。咳咳。。。从现在开始，我要自己一个人走了，你，一定要努力。。。活着！”
　　她大喊一声，发了疯般爬过去抱住少年：“别走，别留下我。。。”
　　迷离中，牛志安努力睁大眼，眼眸中是一种解脱：“小平，不要哭，来生。。。再。。。咳咳。。。做兄弟。”
　　哇。。。。。。她失声痛哭。

　　那晚，莫玉让她选，兄弟和情人那个更重要，她摇摆了一下，却忽然发现，已经有人帮她做出了选择。那个像弟弟一样的少年，在军营陪伴了她三年多时光，给过她多少的欢乐和温暖啊，到了最后，为了不拖累她，为了不为难她，尽然选择自己放弃生命。
　　心像被人狠狠插了一刀，鲜血淋漓，疼痛不堪！她原本是想保护是想救他的啊！
　　可是又一次，不管愿意或者不愿意，她又被狠心留下，继续煎熬，继续活命。。。
　　那心中的痛啊。。。
　　很多年后，莫玉才终于明白过来，那晚的伤在欧阳平心中有多么的深，不论他日后如何补偿，都再难回到最初。。。
　　若可以，若早知如此，他当初或许不会那样做，但一切，都已无法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