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章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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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的装潢仿若神话，满墙神怪贴纸，一半是怒目佛陀。
天花板被空间法术拉高，灯台却和人脸平齐，稍高一点的地方就照不到。顶板上精致的彩绘，由是便做足气氛，幢幢地有如鬼影。
“外面那么光亮，里面却阴得吓人。”芙蕖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扶住湿滑的墙，当下痛苦地甩手。
映虚微笑：“本不必要如此。是老主人坚持要求，保留如此投影，少主人也曾为此争执多次。”
“投影？”
“是这样，”映虚回答，“你们所将去到的，是另一重空间，所谓楼上只是象征性的表达。眼前所见走廊，也只是主人家待客的礼节，突发紧急状况，挥挥手即可越过。”
这么说着，尽头已显出光亮，是一段向下延伸的阶梯。
下面又是一间书房，穿过排排书柜，通过走道，进入一间客厅。同先前那间毫无二致。
“哎哎？我们刚才走反方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芙蕖惊声。
陵端抄手道：“所以才是另一层空间，其实怎样都无所谓。我看主人会这么设计，多半是懒。”
映虚轻笑一声，按按沐零肩膀。
“主人一向如此。”竟意外地好脾气。
方兰生像是才换好装，湿答答的浴袍丢在一边，靠在沙发看书。
见几人过来，顿时一脸惊奇：“居然带进来了？”询问的眼神望向映虚。
映虚微微颔首，将三人介绍一番，故意说错了陵端姓名。
“啊？原来不叫领班？”映虚不好意思地点头，“真抱歉，您说话太吵了一些，方才没听清。这里向您赔礼。”
方兰生忍俊不禁，噗嗤一声。芙蕖暗暗咋舌。
外表庄重温文的人，原来也惹不起。
末了，映虚道：“这几位，是紫胤先生派来。”
方兰生挑眉：“哎？胤叔的人？”
“方……公子，识得恩师？”百里屠苏接话。
方兰生笑着挠头：“都说了叫我兰生就好。那也是父辈的交情，我小时才见过胤叔，印象里是个蛮严肃的人。”
映虚接着道：“也正因如此，才可介入此事。世间异能者多为传言，然觊觎者亦不在少，若非信任之人，实不敢轻易暴露。”
“哼，驱魔师还有害怕的东西？”陵端不屑。
“人心深不可测。”方兰生正色。忽而双手高举，惊慌万状：“干什么干什么？都别看着我呀！谁让……谁让老爷子总这么说，我就是一时口快，一时口快而已……”
完后坐正：“话又说回来，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
百里屠苏抽出文件，简略介绍案情。
一月前A大男宿，两名男生通宵网游，凌晨时先后暴毙。并非无先例可循，校方本以游戏过度处理，然而尸体一经查验，却发现另有死因。
不，毋宁说是全无死因。死者形貌可怖，面白唇青，然而无论以何种方式，都无法诊断出暴毙缘由，简直像被瞬间抽干生命，快得不留痕迹。
消息放出，舆论哗然。
正当公众议论纷纷之时，案发宿舍楼下正对，又暴亡两名男生。一时间人心惶恐，谈网变色。
更可怕的还在后头，继A大之后，B大和X高中——同样是寄宿学园，也开始有学生相继死亡。多数仍是网游成瘾少年，隐藏其间，却有一位品学兼优的学生会女干事，案发当晚正在熬夜写论文。
事后，AB两所大学俱已封闭案件宿舍楼，将学生安排至校外旅店。X高则将全体学生改制走读，其它寄宿院校纷纷效仿。与此同时，死神却也迈出校园，冰冷的手指敲开家家户户的大门。
公司白领女职员，网站客服接线员，居家自由撰稿人……最近一起，更是发生在专案组内部。负责网络监察的肇临，一夜暴毙，警方压力灭顶。
“所以，才死马当活马，病急乱投医，找到我这么个城市驱魔人？”方兰生颇为无辜地眨眼。
百里屠苏避其锋芒：“另外需得注意，所有死者，后颈中央都有红色‘WIN’字样，手握一枚螺丝钉。”
“以制造血腥恐慌事件为乐趣的变态杀人犯的话，我可就无能为力了。”方兰生抿一口咖啡，忽然狠皱眉头。“怎么这么苦？”责怪的眼神和语气。
“和我的拿混了。”百里屠苏递过另一杯，“这才是你的。”
方兰生嗅了嗅，颜色稍霁，才低头慢慢啜饮。
“屠苏学长的浓缩咖啡，不加奶不加糖，我的摩卡，要有巧克力酱和鲜奶油，陵端的玛奇朵还要多加半份奶泡。”芙蕖细数一番，“映虚先生，怎会对我们的口味如此了解呢？”
“照映百态于虚空之中，他会读心。”方兰生头也不抬，往沙发垫里缩进去。
映虚谦恭微笑：“不经您同意，我不会擅用功能。这一点，还请少主人放心。”
“可小时候你总用这招抓我回家！”方兰生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藏都不知藏哪里！”
陵端哈哈大笑，芙蕖捧腹半蹲。百里屠苏搁下咖啡，碰撞出“呯”的声音。
方兰生咬咬嘴唇，撇下手中资料：“话说回来，百里警官……即使不用读心我也能略微猜到，打从一进门起，你对灵异之术，便从未心存半分信任，对吗？”
“由是也毫无怀疑。”百里屠苏与之对视，眼神镇定。
印象不佳啊。方兰生直视回去。
“那如此详细讲解，不怕浪费您宝贵的破案时间？”
“迫于上级压力。”
不是不佳，是印象超差！方兰生忿然修正。
“看样子我还需向您道歉才是，真是不、好、意、思。”咬牙切齿。
“哪里，主要责任非在于您，请放宽心。”岿然不动。
你你你你！简直是冥顽不灵食古不化自高自大目中无人——不！是目中无瞳子！这一路过来的空间交错幻象投影听神读心你是真瞎还是装瞎居然全没看见？还是你根本就是块木头不长眼睛也不长大脑只知道一个遵从上级？！
“噗。”映虚轻微地掩笑。
方兰生一眼厉瞪。
映虚连忙摆手：“抱歉抱歉，你那么大声，我实在没法装作听不见。”然后十指交叉，点头致意：“不过，绝大部分附议。”
方兰生这才罢休。
又看了几眼照片，忿然掷地。
“死木头脸，擦干净你那窟窿眼给我看清楚，本少爷驱魔师之名，也不是糊弄小孩儿的！”
“映虚，提车，去现场——现在就去！”
（章二完。）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章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