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拾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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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盖蹦蹦跳跳的走回来，远远地看见铁兰正在晾晒衣服，招着手大声喊：“姐，我回来了。”
铁兰抬眼看看铁强和铁盖，说：“我看你这么久没回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你给我说说去听经的事，我再告诉你个好消息。”
铁盖歪着脑袋，问：“什么好消息啊？”
铁兰笑而不答，“你先给我说说，为啥这么晚回来。”
铁盖偏不说，扭头问铁强，“哥，你知道吗？”铁强摇头，也不好奇铁兰要说什么好消息，学着铁兰的样子把衣裳抖抖，挂在绳子上。
铁兰说：“别看哥，哥不知道。要不，你猜猜？”
铁盖抓抓脑袋，说：“小猪崽都卖出去了？”
“不是。”铁兰摇头。
铁盖歪头坏笑，说：“是不是有媒人来，给姐许了人家？”
铁兰脸颊飞红，啐道：“你皮痒了是吧。”
铁盖笑着躲开她伸来抓他的手，笑着说：“哎，是姐你让我猜的啊！这不就是个好消息嘛！”
“没大没小，看我不打你！”铁兰追着铁盖满坝子一阵乱跑，“别跑，你给我站住。”
铁盖扭头做鬼脸，“我才不站住呢！谁让姐你故意钓我胃口啊！”
几圈跑下来，铁盖人小又灵活，铁兰始终抓不住人。她停下来，叉腰站着喘粗气，冲铁强说：“哥，你给我抓住他！”
铁强正看着两人傻呵呵的乐，听了铁兰的话，一把将从他身后钻过的铁盖拽在手里。他力气大，一手抓着铁盖两只手腕，一手挽在他腰上。铁盖左挣右挣，恁是挣不开，连连哀叫，“哎哎哎，不带这样的啊！哥，你不能偏心，不能只帮姐姐！快松开我啊，哥……”
铁兰笑眯眯的走过来，盯着被铁强桎梏住的铁盖，双手齐下，捏着他两颊的肉一阵搓揉。
“唔……伐手……”铁盖拼命摇头。太过分了，他不是小孩子了，姐怎么可以还这样。
“好久没捏过你脸了。没想到现在脸上不肉肉的，捏起来也很好玩啊！”铁兰不忘发表捏后感。
铁盖快一岁的时候，小脸长的白白胖胖，粉嘟嘟的，跟大桃子一样漂亮。铁兰偶然捏了一把觉得手感上佳，至此就爱上捏他的脸颊。那时他刚会走路，每次都逃不过“蹂躏”。这件事，实在堪称他童年“噩梦”之一啊！后来慢慢长大，铁盖圆溜溜的肉饼脸上消瘦成瓜子脸，铁兰好一通惋惜。也就那以后，铁兰都不再揉捏他的脸颊，让他逃过一劫。现在重温儿时旧梦，铁盖实在生不出欣喜之感，惟有默默无语，泪两行。
铁兰揉的心里痛快了，终于松开手指头，看着铁盖泛红的双颊，略略有些负罪感，“让你皮，乱说话，现在知道锅儿是铁打的了哈！好啦，今天就先放过你，下次再皮，小心我下狠的收拾你。”她故意恶狠狠的瞪着铁盖，然后招呼铁强，“哥，放开他吧。”
铁强很听铁兰的话，她说放，他就立马松开手。铁盖一蹦三尺远，瞅着兄姐不说话，小样儿可怜兮兮的。
“少装可怜！”铁兰一挥手，说：“你今天去把林染隔壁那间屋子打扫出来。”
铁盖眨眨眼，疑惑地问道：“今天有人要来吗？”
铁兰瞪眼，说：“你把屋收拾干净了，我再告诉你。”
算来算去，铁家也没什么亲戚走动，能来的肯定是陌生人。有人来算什么好消息啊？铁盖嘟嘴，操着手坐廊下没动。
铁兰瞅着他，似笑非笑地说：“不是有人要来。我给你说，这可真的是个好消息，你要慢了，我可就不说了。你别后悔啊！”
铁盖努努嘴，还是乖乖地拿盆拿扫帚去收拾房间。从小他就没赢过姐什么，还是乖乖听话的好。
铁强看看铁兰，问：“我……帮忙？”
铁兰摇头，说：“哥，你别管他，让他去做。你这都忙一天了，自己歇会儿。等会要是娘回来不见我，你就跟她说一声，我一会儿就回来。”
“要出去？”
“嗯，有点事。”铁兰把围腰解下来递给铁强，说：“你去躺着休息会，别又忙个不停啊！”
铁强点头，目送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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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兰。”南天锤高兴的大声说：“你今儿怎么过来了。”
铁兰没好气地瞥他一眼，说：“怎么，不高兴见我？”
南天锤忙不叠的一个劲摇头辩解，“没有没有。你可别乱给我安罪名！”
铁兰撇嘴，“那你说的那叫什么话。”
南天锤挠头，无奈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嘴笨！我这不是看你过来，高兴嘛！”为什么人越长大，反而相处起来越不如小时候呢？以前和铁兰从来不会闹这些别扭的，现在却总是说错话，让她生气。果然女娃子大了，心思难懂了。
铁兰憋不住被他逗笑，“我听说你今天碰到林子青了？”
“嗯嗯。”南天锤没反应过来，点完头才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他跟你说的？”林染都跟铁兰说啥了？是不是他乱说话，才让铁兰生气来找他的？该死的小白脸书生！果然跟戏里唱的一样，读书多的人心眼也多，坏透底了！
铁兰点头，“嗯，你还让他开私塾？”
南天锤挠头，难道是这话说错了？他也是觉得林染看上去很有才学的样子，才想让他多给村里人做点好事。难不成，林染看穿他说这个事的私心，在铁兰面前说了啥？对，肯定就是这样！南天锤自顾自在心底认定林染背着他捅了刀子，给他抹了黑，张口准备辩解，却听见铁兰说，“刚才我和子青说过了，这个事是好事，他也愿意做。他说不收钱，我想的是让村里人能多少出些钱的还是出一些，或者拿别的东西抵。读书识字，总应该备些拿得出手的拜师礼，你说呢？”
铁兰刚才来的路上碰巧遇见要回家的娘亲，两人站路边说了这事后就琢磨了一通。林染在她家吃住有交钱，现在既然准备教铁盖读书，那钱就还是退给他，另外还得补上份不错的拜师礼，才算周全礼数。拜师礼该准备什么东西，娘俩却有些发愁。最后铁兰娘想着南大伯是见过世面的男人，才想着让铁兰过来的时候顺便打听下。
“哎，你说到底要准备什么拜师礼才好啊？你帮我问问南大伯好不好？”铁兰敏感的知道南大伯不如南大娘和南天锤喜爱她，比较抵触与他见面，“别直接说是我问啊，你就给打听下就是。”
南天锤收起惊讶的表情，说：“拜师礼这事我会找我爹问的，你放心吧，我不会说是你要问。”他也知道自家老爹的脾气。
铁兰别扭地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口说起另外的事情，“林染说后天开始授课，就在他现在的那间屋隔壁。愿意去学的，白天都可以过去。我看最近农闲，各家应该也不是很忙，明天你和我各自把这个消息转告给村里人，让他们准备了东西和纸墨，后天到我家就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他的腿还伤着，东跑西跑的，腿不能养好怎么办？说出口的话，想要收回却不容易。铁兰皱皱眉头，看来一会儿出门就得赶着先去通知几家，让他们互相带带话，也省得他明天挨家跑。
南天锤见她提起通知这事，关心地说：“我最近反正没事，就我去通知人吧。你家不是最近在卖猪崽，忙着吗？”
“没事，我娘最近在忙着卖猪崽的事，不用我操心。”铁兰笑笑，想着说点儿什么，却又一时找不出话题，沉默下来。以前她对着他，总是说不完的话，现在却有无话可说的时候。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变得生疏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着他无法坦诚地说出心里话？
看着铁兰眼下的淡淡黑晕，南天锤心疼的慌。他想了半晌，那句“铁兰，你嫁给我，让我来照顾你”，终究没能说出口。他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说了我去就我去。”男人嘛，本就该多做些事。铁兰支撑门户太久，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女人看待，这样下去，累了病了落下病根怎好？
铁兰皱眉。莫怪她这两年越来越爱和他生气，实在是这人现在说话气人得很。他腿还伤着就不老实的到处跑，她担心落下病根，为他好，他却不领情。是了，这本来就是她自作多情！
南天锤看铁兰本来带笑的脸垮下来，阴沉沉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怎么啦？”
“没事！”铁兰硬邦邦的顶了一句，憋着一肚子火，生闷气。
南天锤皱眉。他知道铁兰生气了，却又不知她突然生的哪门子气，心底也跟着泛起委屈来，“铁兰，你知道我脑子笨，我惹了你，你要告诉我，我才好改啊！以前你不开心，被欺负，都会告诉我，让我听你说，帮你出气。你现在有什么事都不跟我说，也不跟我亲近。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想都想不通。”
这番话说的铁兰期待又害怕，脸上带出几分羞涩，“这……也不怪你。”要怎么解释给他听，说她气的是他也跟村里三姑六婆似的看不起她，嫌弃她像个男人似的走村串户？要怎么说给他听，她的少女心思？说不出口，只能这样不清不楚的生闷气，空欢喜。
南天锤咬咬牙，鼓足勇气，“铁兰，我……”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拾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