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商人与海盗05 ...
-
在发现了“春雨”之后,船上开始人心惶惶,失掉了武器,就没有了可依赖的东西。
于是人人自危。
好在一连三日,那艘船也都并无异动,使人还可以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碰上了不过是一种巧合而已;对方并没有什么别的企图。
虽然对“春雨”的监控不曾一刻间断过,辰马也还是在提防着随时都可能到来的袭击。
这一路上安静得近乎诡异。
两船就如此“相伴而行”,直到抵达目的地,“春雨”才又失去了踪影。
在陆奥的主导下,交易进行的非常顺利,那批矿产同预料之中的一样卖出了好价钱。船员们无一例外的期待着返航,把可能遭遇的危险纷纷抛至脑后。
辰马在交易结束后便决定独自去投递信件,飞船还将在这里滞留一晚,补充些必要的配给。或许该提醒船员们不要趁着这机会去纵情狂欢——这是顺利返航后才有资格做的事情。但陆奥可以处理好的吧。
一面想着,一面独自行走在陌生的星球表面。“春雨”带来的阴影还依然笼罩在头顶——也许他们还就潜伏在这附近。但到目前为止,也仍可以说是一切顺利,几乎没有发生计划外的变故。
沿着河岸,望着那黑色的宽阔河面,走到了负责星际通信的邮局门口。然后才发现那边的港口有什么不对——
漆黑的夜空如一条沉甸甸的幕布般垂落下来,那巨大的航船轮廓真是眼熟得很。
微微一愣,就听见有脚步声向这边传来。
侧身隐藏到建筑物的阴影处,便看见一群带着斗笠的人影从前经过。
“我们也顺利的着陆了呢。”
“这难道不该是当然的事情吗,前辈。”
……
顺着风飘来几句闲语,听不真切。但看样子,是刚下船不久,比“快援队”稍迟一步。似乎对“洗劫”之类的事情也没做什么像样的准备,毕竟这颗星球上情况特殊,对方此刻携带的“行李”里怕是也没有“武器”这一项。
——这么说,也许他们此次的目标,并不是我们?
有点……松了口气的感觉。
然而下一秒,又仿佛有什么将自己的咽喉勒紧,目光死死的盯住那个人影无法挪开——
紫色的浴袍,金色的蝴蝶。绑着绷带的左眼。
河面上升腾起了灰白的雾。
使人冷至彻骨的寒意瞬间侵袭了全身。
这种熟悉的感觉是……
真是意外的见到了旧友呢。
在这异星之上。
多年不曾见过了。也并未听到过太多的音讯。可此刻所感到的,与“重逢的喜悦”这类东西可是一点都不沾边。
待那一行人走远,辰马平复下来愕然的心绪,按既定计划走进了邮局。跟那长着八只章鱼似的触手、工作效率极高的天人邮局员工打完了交道,想了想,又拆开了信封,在信纸上匆匆添上了一句:
P.s的p.s的p.s:我好像见到矮杉了哪,金时。
-
“怎么有空过来?假发。”
上次在电话里不是还说正计划着反抗幕府吗。
“不是假发是桂。有些事情还是当面来说比较好。电话有可能会被监听——这样的谨慎就是我一直活到现在的秘诀啊。”
“难道说上次的突然挂断是因为……”
喂,难道这不该是假发这个白痴的脑内妄想剧中的情节吗。
“哦,上次是因为……”
(举牌:美味棒送来了。)
“……”
“不过银时,谨慎一点确实没有错的,这才是身为一个武士的必须啊。如果只一味的沉溺在糖分中的话……啊,不说这个了。你应该知道现在外面都在说些什么吧。”
“你是指那些说‘春雨’要来了的废话?”
“也不全是废话呢……动乱的局势,才能更好的统治人心。不是吗银时。”
“放出这些消息的……”
“在被迫进行‘战争’的名义下,幕府所鼓舞的任何情绪都足以轻易的煽动人□民。这你我可都是明白的。”
“你的意思是?”
竟然有点跟不上这个笨蛋的思路。
“如果幕府联合‘春雨’同演一出戏,再在戏终之后各得所需……”正说着,忽然就匆忙起身,“啊,时候不早了银时,记得等我电话,详细的事以后再跟你说明。还有帮我向你的留言机问好——”
“喂!”
干脆利落的从窗口跳下。
“例行检查!”
穿着制服的税金小偷们忽然就涌进了万事屋。
“切,走了吗。”
四处打量一周后,青光眼斜眼望着银发天然卷,点起了烟。
“打扰了,老板。”
人畜无害的笑。
“到底是哪条法律规定了税金小偷可以随意进出平□民的家门的?!”
银时面带怒色。
“当心我以妨碍公务的罪名逮捕你。跟攘夷分子走得太近可是没有好下场的你个死鱼眼。”
“身为青光眼有资格蔑视别人吗……”
“又晚了一步呢。这不都是因为你的无能造成的吗,土方先生。”
若无其事的打断了争喋不休的两人。
转身,炮口对准土方——
“所以在逮捕桂之前,还是先由我来肃清你吧!”
“混小子你……”
话音未落,便沿着桂出逃的路线被轰出窗外。
真选组撤离后不久,电话就再度响了起来。
用脚趾也能猜到是谁。银时不抱希望的接起了电话。
“银时,你听我说,这个国家已经衰落到无可救药的地方了,再不行动的话我们就——”急切的语气,显得匆忙而紧迫,“所以,我们集合的地点是在……”
竟把计划和盘托出。
“你跟我说起这些是想拉我入伙吗。”
也许是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冷淡语气,那边沉默了一会。
“我知道你是不会袖手旁观的,银时。为了这个国家的命运。从以前起就是。”
“所以都说了,那是以前。”
着意加重了末尾两字的读音。
又是一阵沉默。静电造成的“呲呲”声由话筒传入耳膜。
“明白了。”
像是准备挂掉这电话。
“假发……”犹豫着又喊住了对方,“你还记得松阳老师的样子吗。”
“……当然记得。”
极其生硬的丢下这句答话,破天荒的没有反驳“假发”这称呼。
话筒里终于只剩下单调的信号回音。
那时的银时还不曾想过,这就是与假发的最后一次谈话。
下一次得知关于他的消息时,竟然就是死讯了。
尔后再过了些时日,等脑子渐渐清醒过来,就已到了约定的时日。
提着刀,踏上了去往幕府的路。
然后这才发觉——
假发召集攘夷志士、并在此牺牲的地点,与他在电话里告知自己的,并不是同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