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侠一枝梅续》结壳鱼

21、第三单元 恨别

　　燕三娘辞行离开轻轻的关上书房的门时，忍不住回头看了那个依旧呆呆坐在椅子上神色不明的人轻轻的叹了口气，这种神情，她在另一个男人身上看了太多次……不同之处在于，那个男人现在有她。而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未曾意识到就已经失去，留下的除了深深的伤痛之外，还会有那种随着岁月流逝只增不减的遗憾……

　　离歌笑走近那个伫立湖畔白衣方巾的书生，书生正在犹自看着湖水出神，眼神空洞但却又带着某种执拗的执着。离歌笑也不多言语，拍了拍小梅的肩，离歌笑说：“小梅，我们有任务了。”

　　“歌哥，什么任务，你说。”小梅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离歌笑，眼底的荒芜被他眼中细细的氲晕掩盖。开口之时，离歌笑被贺小梅声音中蕴含的决绝震撼，“无论用什么方法，伤害萧姑娘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

　　拍了拍贺小梅的肩膀，离歌笑看着远方的虚无，淡淡的说：“小梅，你跟谢庄主去找到把汉那吉和王崇古大人，找到他们以后，记得保护好王大人，还有，照顾好自己，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这次敌暗我明，你们很危险。”

　　“歌哥，你告诉我，你只叫我们保护王大人，是不是把汉那吉有问题？他们走之前你叫我在把汉的伤药里加了凝香这味药，你是不是早就觉得把汉那吉有问题才这么做，方便我们追踪到他们的？”

　　离歌笑眼眸轻轻的一动，转身看着贺小梅的眼睛：“小梅，把汉那吉有没有问题我还不知道。我叫你在他伤药里加上凝香，是因为这件事情我们本来不打算再插手，但是事关大明鞑靼的邦交，把汉又有那份名单，所以蓄意破坏得人不在少数。一旦他们有危险需要我们帮助的话，我们就可以凭凝香独特的的味道找到他们。我叫你保护好王大人，是因为王大人一旦出事，那么把汉必死无疑。”

　　贺小梅一顿……接着懊恼的摇了摇头：“歌哥，我……”

　　离歌笑拍了拍他的肩，“没事的，我了解你现在的心情。振作起来，我们保持联络，我跟柳兄要出关一趟。你和谢庄主万事小心。”

　　……

　　夜色笼罩着这座别致的山庄别苑，黑暗之中，一个身影轻轻的打开书房的门，小心的进入，拿走了书桌上已经密封好了的印信。接着快步闪身出门消失在黑夜之中。

　　书房旁边的另一层小楼上，柳照鸿和离歌笑静静的看着这一情况。离歌笑剑眉一挑，“看来这次，俺答要睡不着了。”

　　柳照鸿只是静静的望着漆黑夜空之中的虚无，面色如水：“我只想看看，这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后面半句话，喉头一动，却仍是没有说出口……

　　……

　　夜色笼罩着这座别致的山庄别苑，黑暗之中，一个身影轻轻的打开书房的门，小心的进入，拿走了书桌上已经密封好了的印信。接着快步闪身出门消失在黑夜之中。

　　书房旁边的另一层小楼上，柳照鸿和离歌笑静静的看着这一情况。离歌笑剑眉一挑，“看来这次，俺答要睡不着了。”

　　柳照鸿只是静静的望着漆黑夜空之中的虚无，面色如水：“我只想看看，这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后面半句话，喉头一动，却仍是没有说出口……

　　……

　　忽明忽暗的灯光之下，俺答坐在帅毡正中的桌边，脸色铁青。短短三天的时间手下已经有十五名一等的高手遇袭身亡，一切做得干净利索。能成为自己的座上宾，这些人都不是泛泛之辈，但是眼下这些人却偏偏死得无声无息。唯一的线索就是周围敌方的几具尸体，但是除了柳照鸿的战书外，这些尸体上却毫无可用的线索。明显的，这次来的是批死士。

　　第四天，在第二十个高手的尸体找到之后，俺答手下的许多门客纷纷留书辞行。毕竟大家行走江湖多年，最后投靠朝廷，就是因为一般来说朝廷的对手都不是高手。不怕死的人毕竟不多，况且死士杀人不计代价，权衡之下大家还是觉得保命重要。

　　第五天……第六天，在高手基本都离开或者被杀光之后，俺答彻底的暴躁了。柳照鸿在他手下五年的时间，他从来不知道柳照鸿在什么时候训练了一批死士，这批死士又有多少人！

　　“赵全，不惜一切代价找出柳照鸿，提着他的头来见我。”在踢翻了桌子又砸了三娘子端上的奶酒后，俺答眯着眼睛吩咐赵全。

　　赵全出去之后，俺答突然转脸看着三娘子：“这次的事情你怎么看？”

　　三娘子低眉顺眼，沉思一番后抬头看着俺答：“您不是因该高兴么，真好利用这个机会除了赵全。”

　　“哦？你又看出来了。”俺答似是赞许的笑着抬起三娘子的脸，但是眼底却丝毫不见笑意。女子英挺但不失秀美的脸上却是一种冷静道极致的表情。

　　“赵全本来就是个见利忘义的人，现在大汗您手下门客基本上都散了，他以后更会有恃无恐。您现在就是送他去死呢。”三娘子看着俺答阴晴不定的脸道。

　　“其实还有个原因，本汗只是要你看清楚，对待敌人，就算只是可能的敌人，本汗也不会手软。无论那个人是不是个人才，还有没有用，都一样！”手指渐渐的加重了点力道，俺答深深的看着三娘子的眼睛，重重的说。

　　……

　　大漠的夜晚，寒风凛冽，天上的月亮很大很明，却不见一颗星星。柳照鸿坐在客栈平平的屋顶，看着远处魁岿的山影，手心握着那块剔透的玉环。离歌笑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坐下，缓缓开口：“还好吧？”

　　柳照鸿低头，将眼底一晃而过的情绪压下，抬头，淡淡的说：“你知道那种心情的。我现在想杀了张烈那个王八蛋。每一次我见到他，都要克制住自己不把他抓住严刑拷问。”

　　离歌笑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无论张烈背后的是谁，你这次都可以把他引出来了。六天，算脚程的话三娘和老胡已经到大同了。谢庄主和小梅也应该找到了王崇古和把汉那吉。很快我们就知道下一步怎么做了。”

　　柳照鸿轻轻的看着那块玉环，仿佛那块玉环会凭空消失一般。“可是我快忍不住了。我不知道雅在哪里……越拖我就越急躁……”到后来，柳照鸿连声音都不在自信。

　　“你爱上萧雅了。”离歌笑也是看着远方狰狞的山崖陡壁，淡淡的说。眼底仿佛又看见了那抹梅花树下翩翩起舞的静美倩影。许多人，突然就不在了。失去的时候，往往让人措手不及，但却再也无法追寻。五年前他看见高高挂在城门之上的那个人的时候，心底立刻坍塌了一块，塌陷的地方又空又冷，压抑得窒息，却又哭不出来。从此只能任由那个地方那样……不敢去触碰，一碰，便是刺骨的疼。

　　贺小梅是这样，他刚刚开始向往的美好就那么毁灭了。柳照鸿亦是如此，想骗自己那个人可能还活着，只是终究没了自信……

　　一个是向来情深，奈何缘浅。一个却又是回首已惘然……

　　“雅是我的知己。我柳照鸿不是什么大义之人，但是，她是我会拼了命去保护的人之一。”柳照鸿想说什么，眼底又划过一丝的迷茫，最终压下，说出口的是这句话。

　　离歌笑嘴角微微扬起：“是么……”突然想到萧雅生死未卜，笑意也是一闪而逝。

　　“柳兄，再耐心一点，我们很快就知道了。”

　　……

　　夜半，一阵青烟伴随着一根竹管飘进客栈一间客房。一阵轻微琐碎的细细响动，柳照鸿房间的门被轻轻撬开。一个黑衣人利落的进房关门，急速来到床边，看着柳照鸿昏睡的脸，一把匕首自袖中滑下，举手便刺向柳照鸿的心脏。

　　“当……”一声轻微的细响，一枚火折子打在了来人匕首之上，袭向柳照鸿的匕首一偏，深深的刺入了床头。黑衣人被迫回身，与攻来的人缠斗在一起。黑暗之中，黑衣人却招招吃力，来人好像算准了他出手的每一个位置，不止防守得滴水不漏，还攻得他难以招架。很快，来人一手轻松隔开黑衣人袭来的一拳，同时身体向前一步往左一侧身避开了黑衣人划来的匕首，另一只手猛的向前往他喉部猛的一击，黑衣人应声倒地。

　　灯亮了，离歌笑大大咧咧的坐在桌子旁，目光却落在了黑衣人身后。柳照鸿这才懒洋洋的从床上起身，看见黑衣人，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却转瞬布满阴云。一步一步逼向动弹不得的黑衣人，柳照鸿缓缓的说：“烈，我可是等了你好久了。”

　　黑衣人一惊，缓缓的拉下了面巾。正是张烈。

　　“萧雅在哪里？”柳照鸿狠狠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头上的青筋隐隐的跳动，连双眸都变得微红。

　　张烈却没有开口。离歌笑微微皱着眉头，看着柳照鸿的神情变化，但却不语。柳照鸿本来就要上前，不经意间看见离歌笑递来的眼神。终是压制住自己的怒火。“烈，你不说，我便由着你不说。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点尊严！”语罢，柳照鸿抽身而去。门外立刻有死士进来将张烈拖了下去。

　　……

　　是夜，三娘子哑不害.烨瑾刚刚从俺答妻子克哈屯的毡房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看见坐在屋中的离歌笑。还没等她发出声响，离歌笑就轻轻一笑，“怎么，你不打算听听我来的原因么？”

　　烨瑾转过身来，脸上已经换上了付冷静的表情。“离歌笑，早就听说你聪明，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呢？”

　　云淡风轻的一笑，离歌笑皱着眉头，一副困难的样子：“呃……其实还真是不容易，我也差点以为把汉那吉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了，姑娘好智谋。”

　　“你今天来不是只是为了夸我吧。什么把汉那吉什么幕后主使，我一句也听不懂。你说我是抓了你领功呢还是杀了你呢？”烨瑾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完这些话，英挺的面庞上却露出了几分寓意不明的神情，被离歌笑看在眼中。

　　“别急嘛，我今天来时跟你谈生意的。我给你你想要的，条件是你叫把汉那吉放了萧雅。”眸光精敛，离歌笑成竹在胸。

　　“我想要什么？”烨瑾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这个人究竟知道了多少！

　　“互市互利，国泰民安。”离歌笑脸上所有不合时宜的表情全部被一种认真凝重的神情所替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字字珠玑。

　　“你是个不一样的女人，与俺答追求天下不一样，你追求的是安定。你看得比俺答更深更远。所以你要的是鞑靼与大明互市，用马匹牲畜换更多你们缺乏的东西。也正是这样，所以俺答容不下你，他怕你会取而代之。但是却也离不开你，因为你不但是个好军师，更是要挟把汉那吉的筹码！”

　　“你到底知道多少！”烨瑾脸上轻松的神色全部消失不见。

　　“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在乎自己不知道。一个萧雅换得你计划推进一大步不是很划算么？”离歌笑耸耸肩，然后笃定的一笑。

　　烨瑾犹豫了，离歌笑知道了，也就是说如果不放了萧雅的话，他会告诉把汉那吉自己的计划，那样的话把汉那吉就未必再会合自己联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