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的尾巴][夏灰]冰海深处》天狩

41、惊痛

　　“灰？……你——”“你为什么在这里？”两个人几乎同时说出了同样的话，然后忍不住相视一笑。这时洛奇才发现灰的腿上的血迹，而且看起来伤口还很深。“那是……被枪打中了吗？”“嗯，现在在等别人来帮我救治……”灰笑了起来，“不过已经没关系了，血也止住了。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说不清楚啊，总之也关系到我，所以我来偷走杰拉尔的宝物。”洛奇晃了晃手中的药瓶，灰皱起眉。“杰拉尔的宝物？那是什么，颜色很奇怪。”洛奇叹了口气，把药瓶塞到衣服口袋里。“一种名为R的药物，我还要找到另一个叫S的。”洛奇注意到对面还有一扇门，但是灰摇了摇头。“虽然FT占了上风，但是杰拉尔的人还在负隅顽抗。如果打开门的话，我们一定会被射成筛子。”“那就没办法了……不过，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下也好。”洛奇坐在灰的身边，靠着冰冷潮湿的墙壁。

　　“那个R和S，到底是做什么用的？”灰转过头来望着洛奇，而橙发少年带着无可奈何的表情直视着对面的墙。“说起来你一定会惊讶的。所以在那之前，你还是先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吧。”灰有些不满地斜了洛奇一眼，但还是道出了部分实情。“一时脑子发昏就跑过来了，中途还被枪打中……太丢脸了。”“你能躲过那么多袭击已经够厉害了，以前小瞧你了啊。”洛奇淡淡地笑着，“R和S，都是不被允许存在的药物。我的任务就是从杰拉尔手中夺得它们，然后把它们彻底毁掉。”灰有些困惑地望着洛奇的衣袋，里面依稀能看到药物发出的蓝光。“的确，看起来就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杰拉尔用它们来做什么？”洛奇回望着灰的眼睛，捕捉到那个人一分一毫的表情。“R系统是令人复活的——而且也完全成功了。”“复活？！……这种药物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啊……那S呢？”“S是不完全制品，会有各种副作用，但是它的效果也是十分显著的。它可以彻底消除某一个人的记忆。”

　　像是从高空往地面坠落的失重感，像是在噩梦中急速奔跑的恐惧感。直到洛奇在灰的眼前晃了晃之后，灰才恍然清醒过来。“你刚才说失忆？真的是失忆吗？那，夏……”“是的。夏就是被他强迫吃下了S药物，然后失去了所有记忆。还有，S在他身上留下的并不只是失忆一个痕迹，还有经常会发作的剧烈头痛，以及情绪失控后的暴躁易怒和残忍……”洛奇看着灰的表情说不下去了，他干咳了一声。“所以我想，我见到你的那一天……夏的行为应该就是药物的副作用所产生的结果吧……”灰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洛奇只好继续。“你不是说他有时会头痛，或者突然行为粗暴，感觉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吗？我可以确定，都是因为S使他失忆而出现的。”

　　“……啊……”灰有些神志不清一般地摇了摇头，洛奇拍拍他的肩膀，把怀中卡莲给他的文件递给了灰。恍惚中灰翻过那一页页的白纸，明明觉得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一行行文字却直接跳入大脑刺激着神经。灰阖上文件夹，转头看着洛奇的脸，让自己镇静下来。“所以说……夏是因为药物才会……在情绪激烈的情况下，做出超越他理智的……”“似乎是这样的。”灰做了一次深呼吸。那岂不就是自己单方面的错误推断了？灰当初是认为夏和自己根本不相合才离开他的，并且希望从此和夏断绝关系，结果洛奇竟然用这样的原因告诉他——那些都是药物的错？或许真正的夏，真正的夏是不会用那样的方式伤害他的。尽管早就不在意夏的所作所为，尽管早就想要和夏重新在一起，这一事实的冲击还是让灰有些头痛。

　　“那也不怪你，毕竟你也不知道药物是会带来那些——”“我本来应该知道的，他经常头痛就已经很不正常了……我应该想到他的情绪失控和头痛都和失忆有着关系……”“灰，我说了错不在你。”“没用的，现在再去了解这一切也改变不了。如果我们真的就这样分开，那也不是我能改变的事情。”“……你不准备重新和他在一起？即使你已经知道促使你离开他的原因其实是一场误会？”“毕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彼此心中都有些隔膜了吧。”灰勉强做出微笑，“说起来，你还是应该努力追到露西小姐啊。对了，我在这里见到她了，原来她也是FT□□的……不会吓到你吧？”洛奇知道灰是想转变话题，于是也不再强劝。“那个啊，其实我早就知道的。而且就是因为她是□□我才不敢去大大方方地告白的……”“啊？哈哈……难道你害怕□□上的人吗？真不像你啊。”洛奇也笑了起来。“也许我就是害怕吧。不过这次结束之后，我准备孤注一掷了。之前连钻戒都买好了。”“钻戒啊，女孩的话应该会很感动吧——不过不要用金钱去引诱她！除此之外，凭你的本事应该说胜利在望吧。如果你们结婚的话要记得请我出席婚礼。”洛奇听出灰声音中的苦涩，但是他没有再刻意去安慰他。“那当然了，毕竟你也算见证到这一切的唯一的人了。”“那时候你就要把我从房间里赶出去了……”“喂喂，你不准备工作吗？”“开玩笑的。以后自己肯定要一个人生活，也要重新开始工作……不过，我不想再回到FT了。”“……说得也是。”

　　“洛奇。”“什么？”“你知道吗……以前夏还没有失忆的时候，我们曾经一起到城市中心的喷泉广场。”“就是那个会有很多情侣坐在长椅上的那个？”“是啊，那是你长久以来的据地吧？”“虽然我很想否认但是的确如此。你们去做什么了？”“投硬币。”“……”“看到喷池里面积攒了那么多人投下的硬币和愿望，忍不住就觉得想要也试一试，或许真的能实现也说不定。夏那个家伙，还叫嚣着什么要跳下去把所有硬币都捞出来然后换成大面值的纸币……真是笨蛋啊。”“……哈哈……你阻止他了？”“那是肯定的吧！！！不然他是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的。我们每个人都投了一个硬币。他的愿望是……找到一个人。很奇怪吧。”“你不认识那个人？”“是连听都没听过的名字。那时他问我我的愿望是什么，我说我希望所有愿望都实现。”“……你真这么许的愿？”“当然没有，这样孩子气的愿望……而且真的成真的话会恐怖的。”“的确是啊……那你许的愿是什么？”灰仰头看着掉漆的天花板，眼眶突然微疼起来。“现在我很后悔。我当时在心中想得是希望我和夏两个人都能开开心心地活下去。”“……”“现在想起来，说不定我们都会开开心心地活下去。在见不到彼此的地方。那时我本应该想着两个人一起开开心心活下去啊……现在神灵真的实现了我的愿望，却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灰微笑着看着洛奇，洛奇沉默了一会，伸出手臂把他抱住了。“……？”“你这个表情太难看了，还是别让我看到它。”“……是吗……”“你知道吗？对于我来说，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到夏的身边。”“……”“因为我在冷饮店见过的你，是最开心的你。尽管后来我们住在一起，但是总觉得你没有以前那样经常露出笑容了。你为什么要抗拒自己的心呢？我这个反例已经足够鲜明了吧……一直喜欢着露西小姐，却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不敢走近，到现在都只能远距离看着她，品味单恋的痛苦。你们比起我来说已经幸福多了，毕竟彼此都是爱着的。”“……你刚才还说等事件结束后就向她表白。”“既然我都决定了，你为什么还在犹豫？”洛奇放开了灰，灰看着洛奇微笑的脸，翕动着嘴唇刚想说些什么——

　　门突然被撞开了，灰清晰看到枪口对准了自己——不，是洛奇的后背。
　　枪响在空旷的空间中震耳欲聋。面前的橙发青年缓缓倒在自己肩膀上。

　　“……不……不要，洛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