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的尾巴][夏灰]冰海深处》天狩

36、危机

　　前面出现了丁字路口，路线的走势分别拐向了不同的方向。灰知道这种情况下只能有一种选择。“那么，我们分头行动吧。祝你好运。”灰对微笑的少女点了点头，选择了右边那条路。他听着皮靴踩在地面上的声音逐渐远去，紧张感才渐渐浸没胸口。刚才因为一直和露西在一起，所以都没有什么危机感，现在他才真切地意识到他要面对的对手是代号为G的杰拉尔——偌大的FT公司都没能将其拿下，而灰就算抢得先机也未必能笑到最后。G也并非是孤军奋战，他的手下必然各有千秋，能够打败他们已是不易，更何况他的目标是亲手抓到G。灰咬紧牙跑了起来，并且打定决心，至少要活到亲眼见到G，看到杰拉尔一头纯色蓝发和右脸上奇怪花纹的那一刻。

　　跑到中途开始出现一些巡视情况的喽啰，灰没怎么费力就把对方打昏了，然后抢下喽啰们配备的枪械。灰不是很擅长用枪，在他从前的生活中基本上没有接触过枪，从来都是硬碰硬的身体冲撞和肉搏。所以与其依靠自己并不熟悉而且极可能走火或者没子弹的工具，他更希望能有铁棍之类比较方便顺手的武器。把那些挡住他路的人干掉后，因为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灰也就不再隐藏掩蔽。他试着用刚拿来的枪射击墙壁上的灯泡，却发现自己的瞄准是那么无力，而且发射子弹时的后挫力比他想象的要厉害的多。但是灰还是把枪塞在外套里，至少有这样一个家伙护身，面对同样带枪的敌人时也能底气十足。灰不知道露西现在的处境是否和他一样，但是很意外的是他并不担心那个女孩的安危，也许是对FT这个词的一种盲目信任吧，至少夏在能力方面就给他很深刻的印——和那个家伙没有关系。他现在只是希望在这次事件结束后露西能够毫发无伤，然后接受洛奇对她的告白吧。

　　躲避在拐角后面，然后猛地冲出来，举着枪四处瞄，发现敌人的身影就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只是在电视里看过的动作，做起来却相当顺手，灰一方面觉得自己很可笑，一方面又怀疑自己也有做□□的基因。说起来好像小时候乌鲁也被人说是曾经呆在□□里的女人，也许从那时候就被感染了吧……在灰想这些离G十万八千里远的时候，他又解决掉几个人——只不过不是用子弹而是用枪托。对于灰来说，用子弹杀人还是一种难以想象的事情，从小到大他只有把对手打到再起不能却从来没伤害过对方的生命，最深程度的伤也只不过是骨折而已。当然他也知道，到现在还抱有这种手法是幼稚的表现，但是他就是无法轻轻松松地对准对方的脑袋让子弹呼啸而出。相比于射击来说，凭身手打斗也更加有真实感和成就感，即使很快可能就会力竭，但他对自己的体力还是有自信的。躲过一枚子弹之后，他向对方隐蔽的墙壁打了一枪，在溅起的灰尘掩护下冲了上去，一拳敲中那个人的后脑。

　　尽管灰一直侥幸没有负伤，但是上来的人却越来越多，他的速度也开始减慢。在这种局势下，G再怎么迟钝也不可能发现不了他的入侵，而至于G是会亲身上阵和他对决，还是会袖手旁观等他踩中陷阱，对于灰来说意义已经不大了。他只是很享受这种在汗水中把对手一一击退的快感，被人抓住手臂的疼痛和反制住对方时的愉悦形成鲜明的对比，一并在他的头脑里冲起海潮。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像是和某个兴奋起来如同野兽，每次和他打架都平分秋色的家伙在一起时一样，把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投入“一定要打败对方”的欲望中，而结果怎样已经不重要了。

　　迫于越来越多的敌人，灰虚晃了几枪，迅速躲到一个房间里把门插上。他刚才就观察过了，这个房间在这条走廊的尽头，而透过打开的房门可以发现正对着他的地方还有另一个门，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房间其实算是一个通道。他听着外面那些人不甘心的叫嚣觉得很有趣，但是也明白自己即将面对的是更加严峻的形势。他检查了一下刚才搜罗来的那些枪支，因为没怎么用子弹，所以还有一支的子弹是满着的。他把其他用光子弹的没用的枪身丢掉，又调节了一下呼吸，让自己在剧烈运动中的喘息逐渐平静下来。这个房间里基本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废弃的铁制品。他掂了掂其中一支铁管的重量，觉得很称心就拿在了手上，把枪换到右手。这时他的心情十分冷静，然而心跳却愈发加速，大概是一种许久没有感受过的兴奋感吧。灰定了定神，一枪把对面的门打烂。

　　正如他所意料，这扇门外又是一条纵向的走廊，而众多子弹开始向他飞来。但刚才灰在那件堆了铁制品的房间中顺手拿了块扭曲变形的铁板出来，虽然很重但是总能立在眼前还算是不错的屏障。灰估计了一下敌人的数量忍不住咋舌，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怎么不练练枪法就莽撞地冲进来，不过毕竟他也经历了不少事情，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退缩。灰迅速地想出了一个办法，他把外套脱掉扔了出去，果然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之前那块被他当作掩蔽物的铁板没办法移动，所以只能舍弃不管，他扔掉了手里的枪，飞身越过去，铁管狠狠打中了对方的。灰翻身躲过密集到这边的子弹，一边奔跑一边顺手打开一个个房间的门。他之前早就看到这些敌人是从这些房间里钻出来的，所以现在屋子里也不会有人突然扑出来袭击他，他反而能够利用一扇扇打开的门保护自己不被枪打中。灰注意到这里的构造是重复的，现在自己跑过的走廊和刚才的十分相似，所以这样既有利于G的手下对他集中攻击，也利于他层层深入找到G。跑到走廊最深处的空房间后他故伎重演，但是没想到在他关上门的时候，一颗子弹刚好飞了过来，打中了他的左腿。他还没有知觉，等到靠在门边喘气的时候才发觉腿上有一处灼烧般的疼起来。

　　“……可恶……好痛……”他皱眉看着染血的裤子，把它挽了起来。子弹并没有穿透或者留在他的身体里，但是就算是擦伤也很严重了，血液正汩汩地涌出来让他看不清伤口的形状。这下糟糕了，灰暗自叹气，能够灵活移动的基本条件就是身上没有严重的伤，而这种程度的伤显然将会成为他的累赘，无论是奔跑还是躲避都不能像从前那样自在，被敌人制服的可能也要大的多。真希望露西那边进展顺利啊，或许自己的战术要改变了……就在灰为这件事头痛的时候，一个发音奇怪的嗓音忽然在头顶响起。

　　“你不是无视了在下吧？”

　　灰睁大眼睛，一个体格健壮的人……不对……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正矗立在自己面前。这家伙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不对，他本身就在这个房间里吗？灰看清对方的面容之后才发现他带着一个鸟头一样的面具，忍不住在心中发笑这是什么怪癖。这个人一看就是一个主力，或许刚才那些人就是把自己引到这个房间来——然后被这家伙彻底解决掉吧。灰撑着身体站起来，他尽管知道丢掉了枪的自己几乎没有胜算，但是也不打算现在就乖乖认输。“明明受伤了还假装逞强，人类就是这点最没劲了。”那个人说着，以他不敢想象的速度冲了过来，一只脚重重踩在他的伤口上。剧烈的疼痛让灰忍不住扭曲了表情发出惨叫。

　　“很疼？只可惜声音还不够大……下一击就让你腿骨骨折好了！”灰翻了个身躲过对方的第二击，刚才被攻击的左腿除了剧痛的伤口，其他部位已经丧失了知觉。他勉强把铁管拿住挡在面前，就算没办法主动攻击也至少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护自己。那个人用奇怪的声音笑了起来。“你以为那种东西能起作用？太天真了！！！”灰眼前一黑，等意识清醒后才发现自己被人压在身下，对方的手正紧紧按住自己的胸口。“用子弹杀人真是太无聊了，还是用这种方式让你死掉吧——顺便说一句，我的力量在G的手下里可是排名第一！”感觉到胸腔上突然变重的压力，灰觉得自己肋骨马上就要断了。他用双手拼命推着对方的肩膀可是无济于事，喉咙逐渐发出痛苦的呻吟，呼吸开始受阻，腿也蜷缩了起来。

　　好像已经要撑不住了，莫名其妙的不甘和委屈比伤口的疼痛还要更加剧烈地冲击头颅。
　　自己就要在这种地方……死掉了吗……

　　“放开他，否则就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