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鬼鼬·逃离》阿隠

8、咫尺

　　每天鬼鲛早早的睡了，耳边油然听见，有人轻轻的进来，不过多久，他又默然出去，他带走了什么，鬼鲛闭着眼睛装不知道，但是他心里明明都看的很清楚，漆黑的夜晚，进来的是老大，带走的是鼬，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可以不用言语的表达了？鬼鲛不想思考，只想闭着眼睛等待睡意到来。

　　这种距离从开始到现在，进在咫尺，但是从不曾抓住什么。从开始，他们在一个房间里做了一个连双方当事人都难以置信的交易，到现在，他们仍旧在这个房间里，以另一种方式做着看似没有风险的交易。如果夜晚是一个人面对，那他并不孤单，起码还能在幻想中入睡；但是夜晚要两个相对无言的人面对，那么也许非常漫长，所以佩恩觉得鬼鲛比自己好运；如果一个男人任自己的爱从身边被别人带走的时候还爬在被窝里逃避现实是懦弱的，那么那个男人也不配得到他所谓的爱，所以佩恩认为自己是有资格的，不论地位还是对爱的胆量。
　　“去说清楚。”那天佩恩把鬼鲛叫来，就只说了这一句。然而对方什么都没说，甚至表情没有多少变化，佩恩不知道这平时神经略显粗大的大个子什么时候学会了冷漠，但是这样的冷漠他很满意，或许鬼鲛那一刻盘算过，为了鼬根老大较劲儿不划算，但是他也因此在佩恩心里失去了竞争的地位，晓里有什么不是他的呢？他是掌门，是神。
　　然而，当他面对那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的时候，他恍然发现，晓里这双眼睛不是他的，只要他喜欢，别人的生命也是他的玩物，但是唯独这样东西，即便他喜欢，也不属于他，因为那双眼睛可以映出他的影子，却只有单纯的影子，从来不夹杂其他微妙的情感作点缀，它因而是两颗绝美而冰冷的红宝石，近在咫尺，但是从未抓住。

　　所以佩恩什么也不说，他觉得僵持够久了，倔强的孩子即便累了也不会开口，所以就假装不在意的站到窗前，背过身，也许这个倔强的孩子就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放松神经的休息休息，但是他毕竟太倔强了，以至于他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佩恩的背影。如果佩恩放的开，他也许会转身装作轻松的样子微笑着说：“今晚夜色不错。”但是他毕竟没那么放的开，身为一个至高无上的神，对待过往，或者信徒虔诚的敬仰，他一样未能放开一样，始终坚持着。
　　所以放不开的神，转身的刹那，只是一把抓住了鼬的手，然后将他带到自己的床上，神的发泄方式或许很低俗，像一个贪婪的暴君一样，但是皮肤相贴的另一个人也未必高尚，他只是麻木而以，睁着眼睛透过缝隙望着天花板，呼吸声在耳边，痛楚蔓延，但是他并不虔诚的祈求痛苦快点过去，因为他相信，罪人的救赎只在死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