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谁是谁的劫》独远

5、第四章

　　御花园朱亭中。两名男子正在对弈，举手投足间，皆气度不凡。

　　“听说最近你府上多了两位娇客？其中一位还劳驾你天天去关照？”
　　“想不到你的耳目连我身边都穿插了，我该感到庆幸还是惶恐呢？”他似笑非笑得投出一粒白子。
　　“呵呵……怎么会？只不过，清苑王天天不上早朝只为照顾一卧病在床女子，这种‘佳话’，满朝文武甚至市井小民，只怕现在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得罪他可不好玩，不过戏弄他一下就蛮不错的了，“小柔和我都想一睹佳人芳姿，能让名动四海的清苑王衣不解带悉心照料的女子究竟长什么样呢？”

　　“即使国家安定，我也不知道身为一国之君的你竟然空闲到如此地步？”两个人从小到大私底下从未有过君臣之礼。既如此，他也不惶多让。
　　“非也，这事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关心’你的。”他是一国之君的同时也是楚云祺的堂兄。

　　高处不胜寒。想在这高墙深帏之中寻一红颜知己，是何其困难啊！虽然后宫尚有几名嫔妃，但都是他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册立的，他又何尝不想觅得一心仪女子？说实话，他倒是挺羡慕楚云祺的。

　　“如此说来，我该多谢你的‘关心’了？”只怕是以关心之名行捉弄他之实吧！朝野上下无不知晓皇帝的好奇心和多管闲事可不是一般的“强”。
　　“呵呵……岂敢岂敢，关心你是应该的。”应该是“你的私事”才是。好奇心杀死一只猫，他又怎会错过这样的好时机？“她出身如何？即使是平民也无所谓；长相如何？其实即使姿色平庸也无所谓；学问如何？女子无才便是德，大字不识也无所谓；那人品如何？即使不怎么样也无所谓啦！对不对？只要你自己喜欢即可——”
　　“我真怀疑你是一国之君？你怎么当皇帝的？”实在忍不下去，楚云祺打断楚风的“唱戏”。这家伙虽然不怎么讨人“喜欢”但他什么时候这么“八婆”了？

　　“人家只是想知道把你迷得七荤八素以至于忘了我这个‘朋友’的女子什么样嘛！”楚风眨着无辜的双眼，极尽“矫”揉“造”作之能事。呵呵……逼他发怒也好，很久没看到他发怒的样子了——他算不算犯贱啊?
　　“咳咳咳……”楚云祺被骇得剧烈咳嗽。难不成楚风得了什么病症转向女性了？他差点没起鸡皮疙瘩。
　　他一手扣住楚风的喉咙，拧眉怒斥：“你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冒充皇上？！”

　　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了，更见有加剧之势，楚风只能放弃，垂头丧气道：“本人就是楚风，又何须冒名顶替？只不过是和你开玩笑罢了。”这才挣脱楚云祺的钳制，他舒了口气，慵懒地转转头颅。痛死他了！这可恶的家伙不会拿捏分寸么？要是害他的龙体“欠安”可不是好玩的。

　　“你可以去唱戏了。”无论唱功还是演功无不绝佳，要是让别人看到他这副样子，如何立威？如何治理天下？要没人反他才怪。
　　“不错不错，这是个好提议！”楚风一本正经地考虑，完全不像是说笑，能演不同角色这种滋味肯定不错，改天有机会一定要试试。
　　“你想让我成为千古罪人么？”他居然怂恿一国之君去场戏？最令人无奈的是对方不仅没反对还一本正经地考虑起来了？乾坤颠倒了么？再怎么说他这个人做起皇帝来还算不错，虽然很惹人嫌。

　　“改天到你府上去溜达溜达。”思维跳跃似乎是楚风的专长。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非要去会一会佳人不可。

　　“启禀皇上，公主有请。”楚云祺尚未来得及开口，就有一名公公前来。

　　“这丫头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不向朕这个皇兄来请安反而要朕去见她！”楚风说得无限委屈，却还是起身了。对这个妹妹的宠爱程度可见一斑。

　　楚云祺但笑不语。
　　“爱卿就自便吧，朕先行一步。”当着下人的面，楚风端起皇帝的架势。
　　“臣恭送皇上。”楚云祺微微欠身。

　　时值初春，御花园内白花争奇斗艳，姹紫嫣红，一派美景自不必细说。

　　然而对楚云祺来说。再艳的花再美的景也不及府中的清丽人儿，心心念念着回府，然，天不遂人愿。

　　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迎面而来。

　　“臣参见瑶妃娘娘。”虽极不情愿，他仍不得不行礼，至少他得给楚风面子。她的派头还是不小啊！后头跟的人马想来连红颜早逝的皇后都及不上吧？而那个皇上居然并未多加反对她的所为。

　　“免礼。”一袭红衣的罗凌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听说王爷最近忙得三天未上早朝，不知所为何事？”
　　“只是府中有点小事而已，已禀报皇上。”意思是连皇上都不追究，你这个妃子管什么事。

　　“是么？听说王爷至今都未曾因府中有事而告过假，这次是什么严重的事呢？”自丫鬟口中听到的消息令她惊怒交加。惊的是楚云祺竟因为彻夜照顾一女子而三天不上朝；怒的是连她都不曾被他这般照顾过，他竟然会这么对待一名陌生女子？！

　　“并非很严重,已处理好，不劳娘娘费心。”他又怎会不知她的想法？从小他就厌恶她娇纵任性不讲理以及心机深重的个性，才会拒绝了她，她一气之下听从她爹的建议入宫为妃。而皇上却也不欣赏她，只不过徒有一个妃子之名。这事虽然让他觉得有点愧对于她，怎么说在那之前两家的关系也还不错，然而也只是一点点。是她意气用事，那并不代表她就可以管他。

　　“王爷收留女客的事，本宫想听听。”那个女人凭什么得到他这样的对待？她不甘心！她到现在还认为自己能插足他的事。
　　“娘娘多虑了，微不足道之事不便多说。若无其它事，恕臣告退。”剑眉微轩，楚云祺有礼却冰冷地拒绝她的探听，她似乎还没摆正位置？他的事，从前轮不到她插手，现在不会，将来更没有她插手的余地！也不再多看她一眼，他径自绕道而行。
　　而在她看来，似是根本不将她这个贵妃放在眼里。

　　“楚云祺！你！”罗凌瑶气得咬牙切齿，狠狠地握紧拳头，细长的眼射出不惜一切的寒光。她得不到，别的女人也休想得到！

　　“王爷！”刚进府，楚云祺就见到程宁满脸欢欣地向他奔来。

　　楚云祺微微眯起凌厉的眼，这女人还真莫名其妙，好好的衣服居然把衣袖剪了？连长裙都裁去了大半。他真怀疑她是否出了什么问题。不过这与他无关，他在意的，只有希澜。

　　“若没记错，本王应该告诉过小姐，请勿在府内走动。”他厉眼扫过程宁身旁的侍女。
　　“王爷恕罪！奴婢知错,是小姐她一定要出来……”侍女冷汗直冒，慌慌张张地下跪磕头。王爷一向严厉对待犯过之人，所以清苑王府的下人都谨守本分不敢犯错。

　　“一天到晚在风柳阁，闷都闷死了！很无聊诶！如果不出来透透气，就没气了！”程宁大大方方地以手当扇用。真想不通古代人就这么禁得起热？穿这么多层层叠叠的衣服不怕中暑吗？浑然未觉自己裸露在外的玉臂越来越令楚云祺觉得刺眼。

　　“清苑王府是军机重地，容不得闲杂人等随意走动，若程姑娘不喜欢这里，大可以知会本王，本王尚有其他别院，很欢迎程姑娘。”最大的原因是不想让她这样穿得清清凉凉有碍观瞻。而且，希澜在星湖轩都是安安静静的，最多也是偶尔在湖边走走，看看风景，尚不觉得乏味气闷；而她，听丫鬟报知他一天到晚东瞧西看逛遍风柳阁，无聊？分明是借口。幸好他没有随便让她去看希澜，否则，说不定希澜会被她“带坏”。
　　“怎么会不喜欢这里呢？”这里有顶级帅哥，又有这么好的居住条件，她怎会不喜欢？虽然不能随心所欲到处走动，甚至于希澜那边也不能常去，但还是住这儿好啊！

　　“那么，程姑娘请回吧！来人！送程姑娘回去。还有，以后还请姑娘安心待在风柳阁，否则，那些侍卫不明所以将你当成刺客击毙，相信姑娘也不希望如此吧？”吩咐完毕，就头也不回挥袖而去，留下程宁错愕地怔在哪里。

　　算算与她相遇至今已近一个月。从前因王府太大，自己又事务繁多，未及欣赏府内景致。如今天天过来星湖轩，对于此地的景色觉得颇为赏心悦目。碧波荡漾，荷叶翩跹。莫非是爱屋及乌？若非果真如此？只因自己心仪于她便觉她周围的景色也随即亮丽起来？
　　楚云祺无奈地笑笑，迈进大门。因希澜不喜热闹，故星湖轩侍女不多。此时，整个大厅竟空无一人。看来，她在房里。

　　“夏姐姐，是你么？”听到动静，泡在浴盆中的希澜抬头，不料撞上一双深眸紧盯着自己，不禁大骇，“怎么是你？！”
　　“不是我又会是谁？”面对她，不像程宁，他完全端不起王爷的架子，而且也不想。差点看的眼睛都忘了眨，如此美景，实在难得。

　　幽幽花香，袅袅热气。白里透红的肌肤在漂浮着花瓣的水面若隐若现。美得像诱人的樱桃。欲一品其美味。

　　“王爷不知道进门前敲门是应有的礼貌？”希澜缩着脖子尽量往下移，幸好夏姐姐放了很多花瓣在水面上，否则……

　　“这是我的地方，我想上哪就上哪，不用知会任何人。”他似乎以挑起她的情绪为乐。
　　“……”对于他的时而无理时而有礼，时而温柔时而霸道，她很无力：“请王爷先出去，等希澜穿上衣服，行么？”不得不示弱。
　　“无妨，你现在就可以穿。”他不仅不走，甚至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离她不足三米远的地方。
　　“你……”要她如何在一名男子面前穿衣？这分明是故意刁难，面对他无辜的笑脸，她只能干瞪着。

　　“不是有浴池么？为何要在这里洗？”所以他根本没想到会在房里看到她沐浴之姿。
　　“太浪费水了。”光是星湖轩的那个浴池都大得令她咂舌，已经可以媲美游泳池了，而且据夏姐姐说还有好多更大的浴池。他的财富可见一斑。

　　原本白皙通透的小脸在氤氲水汽中艳若桃李，好可爱！楚云祺不由得瞧痴了。突然之间升起一股拨开花瓣的冲动……

　　时间并未因两人“深情”的对视而停留，水已不复之前的温度，希澜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一缕湿发贴在脸颊上，越发显出脸色苍白。
　　眉头微蹙，楚云祺走向她，不无担忧道：“还是快些起来吧，再受寒疾之苦可不好。”虽然很想看美人出浴图，可还是要以她身体为重。

　　“哗啦——”希澜泼起大串水花，趁楚云祺被水泼的当儿，她以两个优美又快速的后空翻跃到屏风旁，飞速地拿衣服裹住身子。

　　好美！虽然水珠遍洒令他微微诧异，但身经百战武艺卓绝的他岂会因此而失去眼力及思维？优美的曲线及优雅的动作就这么停驻于心。下一秒，他已身形似风——

　　“吓？”惊魂未定，她竟在他怀中！怎么可能？方才他还在那么远的地方，“放开我！”

　　不顾怀中人儿的抗议，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好香……”嗯，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感觉真不错！她的身子软软的，像棉花，抱着好舒服！
　　“放开我。”希澜怒极反而镇定，冷冷的视线将他的热情冷却下来。

　　他未置一词，抱着她走到床边，将她轻轻地放于床上，捞过丝棉被盖在她身上。
　　她不解地望着他。

　　细细的为她擦拭滴着水的发丝，他深情的眸子满是忧怨：“澜儿，你为何就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她的声音软软的，如果对他温柔一点，一定更加好听。

　　轻地像低喃的磁性声音透过耳膜强烈冲击她的脑神经与心脏。她不知所措。

　　“澜儿，你好美……”他执起一缕秀发，印上属于他的唇。
　　“红颜弹指易老，刹那芳华，再回首已是明日黄花。”她冷冷地打断。如果希望只是带给她更大的绝望，她宁愿不要。她已然作好决定。
　　这次，一定……

　　修长的手指轻触她微蹙的秀眉，他的心也仿佛跟着皱起来。为什么澜儿总是有化不开的哀愁？即使是淡定自若的她还有带着微笑迎人的她，眼底也是深深的忧郁。难道是因为她的身体？
　　他要带给她幸福，让她快乐。一定。

　　“少爷，不好了！”夏荷一反常态急急忙忙地冲进书房，打断楚云祺与星雷之间的谈话。
　　“何事如此慌张？”楚云祺的俊脸上满是不悦，夏荷素来以冷静自持而在侍女间最得他器重，他又吩咐过他在书房议事时不准任何人打扰。莫非是希澜出事了？
　　“小姐不见了！”她显得很慌张，很怕希澜出了什么事。

　　“什么？！”身形微动，他掠至她身前，“你可找仔细了？”
　　“今早奴婢带着一群丫环出府置办琐碎物品，不料回来就不见小姐，找遍了星湖轩也没找着，侍卫们都说没瞧见小姐……”

　　“砰！”一旁的上好檀木椅应声裂成两半。房中气氛低迷。
　　夏荷与星雷面面相觑，她们自小跟在少爷身边，还没见过他这般行于外的怒气。

　　可恶！还以为最近这段时间两人的平静相处是良好的开端，想不到她竟以此松懈他的防备！她就这么急于逃离他？他宁愿相信她被人掳走了。欲找他麻烦的大有人在，但要从这里不惊动任何人而带走她是根本不可能的！

　　“星雷！”
　　“属下马上带人去找。”身形欲动——
　　“回来，她也有可能在早上扮成丫鬟混出府了，”他马上找出问题所在，“王府找不到就找遍全城，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小姐。”
　　“是！”

　　星雷领命去了，留下夏荷，她总觉得这个书房越来越冷……
　　眼波流转，褐色的眸子微眯……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各式各样的人来来往往。
　　各方小贩纷纷炫出自家的货，吆喝着旁人前去鉴看。货真价实不怕没人要，这是自古以来的经商之道。
　　有和小贩讨价还价得热火朝天的，有优哉游哉似闲云野鹤的，还有就着热腾腾的美食大快朵颐的……
　　这就是古代的世界。没有钢筋没有水泥，也没有工业产生的污浊之气。希澜贪婪地吸一口气。原来，没有高楼耸立没有汽车叫嚣的世界是这样美好。

　　“湖儿，你要不要买些胭脂水粉？”冰烨一见到繁华的集市就东碰碰西摸摸，拣拣这个，挑挑那个，却又什么都不买，像个小孩子一样。把那些急于献殷情的摊主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为其绝美的外貌迷得说不出话来。
　　俊男美女永远是众人瞩目的焦点。虽然这个美女是扮成男装的。

　　“不需要。”冷艳的脸上笼罩着冰霜。她很是不解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师兄的言行。
　　“你都22了，合该打扮打扮了，不要老是穿得像男的，也不要老是冷着脸好不好？”一般人家的姑娘这么“老”都不嫁人的话早没人要了，这也都怪那个“老太婆”，要不是她太任性，想一直留湖儿在身边，也许湖儿已为人妻为人母了。当初，“老太婆”还想“肥水不落外人田”，若不是他俩一致反对，她决计会无所不用其极让他们师兄妹成亲。其实他也不想在这大街上，挤在热闹的人群中，闻杂七杂八的味道啊！若非不是为了她这个师妹，他又何须如此“亏待”自己？

　　“如此便好。”连话都是越简单越好。穿男装能省下不少麻烦。
　　冰烨无可救药似地摇摇头，挤到冰湖身边：“找个客栈休憩一番吧！”
　　两人十分不耐得拨开人群。若非不想太惹人注意，施展轻功即可。所以说无可奈何的事太多了。冰烨感叹。
　　一团东西撞向冰湖，反射性使她运气——

　　只听“砰”的一声，这团白色的“东西”就这么撞飞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