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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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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失误!楚云祺恨不能找个湖跳进去清醒清醒,其实他是想“星湖”了。
他怎么会神志不清到晚上会来程宁这儿打听希澜的事?他连程宁的品性与习惯都没弄清楚就来了。素来奉行知己知彼的他怎会这般糊涂!
现在就看到了匪夷所思的画面。
还是这三天彻夜未眠照顾希澜以至于自己视物不清得了幻视?
他居然看到程宁胸部罩着两个红色的圆圆的奇怪的东西,应该也是“布”之类的吧?下面则是更加奇怪的也是红色的呈“丁”字形的东西。除此之外,别无它物,全身上下露的地方比不露的还多好几倍!
“王爷?”程宁见门外站着的是玉树临风的楚云祺,他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顿时觉察到自己的衣着。既然如此,就当作色诱好了。她面对希澜唯一值得骄傲的地方就是自己的身材,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玲珑有致,一直以来迷恋她身体的男人不在少数。如果能以此引楚云祺对她有兴趣也不错。呵呵……
楚云祺听到声音才意识到自己很清醒,不是幻视,双眉紧蹙,他冷冷地打量她,声音更是冷得透骨:“程小姐一向都是如此见客的么?”
对上他冰冷的视线,程宁顿觉一股寒意自脚底窜上,也明白了:“呃,等一下!”
说完就匆匆跑进内室。既然他对此不屑一顾,那就暂时改变吧!人要懂得随机应变。
虽然他对她的“裸裎相见”嗤之以鼻,但拜她所赐,他才知道那两样“东西”穿在女子身上是怎样的光景。
前几天侍女拿着希澜的衣物给他瞧时,他怎么都想不出那两件“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即使替希澜换衣服的夏荷支支吾吾说是从什么地方取下来时,他还云里雾里。如今才知道事实真相。由哪个国家的女子会穿这样的东西呢?
在看过程宁这个样子后,他突然很想看看希澜穿上她那白色东西的美景。想必会美得……
真是的,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吧?
“王爷找我有什么事?”程宁换上自己的衣服,她一向不喜欢繁琐的衣服。那分褒衣、中衣、外衣什么的“乱七八糟”的古装,当然被她撇在一旁了,只重风度不重温度的她不可能在初春还穿着长衣长袖。而她的衣物,楚云祺没吩咐,侍女也就没有动。
“本王想打听一些关于韩小姐的事。”虽然语气缓和不少,但眉头还是微微蹙着。若不是为了多了解希澜,他绝对不会多看她一眼。
这女的非要穿得这么露吗?比刚才并没有好多少。她和希澜是同来的,气节应该相差不大,那为何她穿得这么少?希澜却里面一件长衫外面一件还是长衫,下面也是长至脚踝,包裹得密不透风,由此可见,两人之间的差异,他的希澜是多么洁身自好,俊逸的眉眼部又染上一丝笑意。而对于程宁的评价自然不济。
她们的衣料,倒是他从未见过的。
“希澜五岁的时候,她双亲就去世了,从小由她外公带大的,她外公很疼她,只要是她的要求都会满足她,不过希澜并不是个要求很多的人。虽然是个千金小姐,但她平易近人,却由于话不多,很安静,所以并没有多少朋友。当然我是个例外,”她嘿嘿一笑,当初她也是好不容易才和她成为朋友的,“我们从小就认识了,她有个表哥也很疼她,其实她身边的人都很喜欢她,只不过她表哥特别爱护她罢了……”说到这里,长长的羽睫垂了下去。
“她表哥?很爱护它?”俊颜染上不悦。
“是啊,如果在这儿,说不定早就结为夫妻了……”古代的人好多都是近亲婚配,这个她知道。
“什么?!”他尽量忍着,但听到她会嫁给她表哥之后,不免有些着急。
“但是我们那儿他们不可以结婚,而且,那也只是说说的,至少希澜根本没有这种想法……”
因为没在意,所以楚云祺没发现,程宁在说这些的时候,眼中只有酸楚与凄凉。
幸好没有!虽然某些方面不懂,例如为什么“在这儿就结为夫妻了”?又为什么在她们那里不可以结婚,不过至少了解了大半:“那关于她的身体状况?像是有什么疾病之类的?”
“说到这个,希澜很可怜。她从小体弱多病,如果不是她外公超有钱,亲人又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的话说不定……唉!反正很多很多啦!像哮喘、胃溃疡什么什么的,有些我也不清楚。因为她身上的药很多都没有标签,我问她她又不肯说,她的呼吸系统好像也有点问题……总之她是个病苗子。”她有时候很怀疑老天是不是和希澜过不去,丢给她这么多“坑坑洼洼”,不过同时明白造物主是不赐给人“完美”的,即使完美如希澜,却难逃那么多疾病困扰,所以她才无法像对待别人那么对她,否则的话……
星湖轩。
明月如镜。微风将星湖湖面分割成一片片泛着幽光的银鳞。一抹颀长俊美的身影如雕像般对着星湖轩主屋,久久未离去。雕像俊逸的眉头紧揪在一起,浓密的睫在完美的脸上描出一层阴影……
希澜瞄到窗口的两颗小脑袋瓜,微微一笑,当作没看到。
这几天,常有两双鬼鬼祟祟的眼睛注意着星湖轩的动静,应该说是“监视”她。她虽然知道了,见对方没什么动静,夏荷她们又什么都不说,她也当作不曾注意。
对于楚云祺每天的到访,她的感觉只有无力。即使很多时候他只是过来走走,品品香茗,兀自沉思,她仍觉不自在,却又无力改变什么。
“哎——古人云,最是女子多情痴,谁料哥哥竟也是个多情种。”一道娇声娇气的声音轻轻响起似是稍稍压抑着,“虽看不清楚,但那个小姑娘这么小的一点,好像比我还矮诶!哥哥竟然那么在意她!每天都来这里,真叫人不解!”
一旁的人受不了似地摇摇头:“想必大哥动真情了。”
若非如此,一向对女子敬而远之的大哥怎会这般悉心照料一女子?只是不知道这名女子的来历,家世又如何?他得打听清楚,替兄长成了这段姻缘也不错。毕竟,大哥对他们做的太多,他自己却不怎么在意自己的终身大事。
“哥哥太傻了,怎么就这么把宝贵的心给献出去了?”少女故作老成状。
“七情六欲乃人之常情,你怎又惋惜了?哥哥找到意中人不早就是你我夙愿么?”古灵精怪的妹子想法总是朝令夕改的,唯独对大哥的婚姻大事一直很坚持。
“哎……虽是如此,但……真地看见哥哥对别人这么好却又不甘心……”心里有点酸酸的,冒着泡泡翻腾。
“小丫头原来在吃醋哦?”说实话他也有那么一点,不过比起兄长的幸福,当然无所谓了,也只是觉得有点空落落的而已……
“才没有!” 鬼才吃醋呢!醋有什么好吃的!哼!
人类的独占欲是非常强烈的,很多东西即使根本不是自己的都希望能归己所有,更何况曾经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正当两颗脑袋瓜倚在窗口叽叽咕咕的时候,正好让楚云祺逮了个正着。
“你们在做什么?”
“呵呵……我们只是四处走走而已,四处走走……”少女用手肘戳了戳旁边的少年以眼神示意准备随时开溜。
“既然如此,就为你们引见一个人吧,随我来。”虽然这两个小鬼头每次都赶在他前脚进之际就溜了,但他怎会不知他们每天都来这里偷瞧?无非是他不想也懒得拆穿他们而已。
“这位是韩希澜小姐,你么就称她为澜姐姐吧。”
“澜姐姐,你好漂亮哦!”少女迫不及待地扑上前抱住希澜的头,啧啧,实在好娇小,比她还矮?!
“头发更漂亮,又柔顺又黑亮。”两只手不安分的摸着希澜的秀发。
嗯,还香香的,好好闻,她贪婪的使劲吸了一大口气。
看她这样子就像很多小孩子抱着芭比娃娃一样,希澜被她吓了一大跳的同时,不免觉得好笑。
“不许无理!没规没矩的成何体统?!”楚云祺一把拎开少女,好似拎小鸡一样。开什么玩笑?他怎能容许别人碰她?不管对方是男是女,即使是他妹子,也不容许!
“哥哥是吃醋吧?”少女贼贼地笑着,不理会横眉怒目的楚云祺。
“你胡说什么?!”可恶!他就是看着别人碰希澜觉得不痛快,那又怎样?
“哈哈……因为哥哥没法像我这样子啊!”少女蹦蹦跳跳地跑到希澜面前,执起她软玉温香的小手,捏捏又摸摸,叹了一口气,“软软的,白白的,好想吃一口……”话未尽,她竟然改而捧起希澜精致白皙的脸蛋,毫不犹豫的一口亲下去。
“啵——”好响亮的亲亲声音。
一旁的少年撑大的眼睛好比牛眼。
红云刹那间从希澜脸蛋升起一直蔓延至耳根。他们家难道尽是豺狼虎豹?怎么都喜欢霸道地偷亲人?这个女孩不会是……好恐怖……她觉得快晕了。
“楚、若、衣!”楚云祺不怒反笑三个字自他往上勾起的残酷唇线中逸出,令人不寒而栗。该死的,竟然敢玩到他头上,太平日子过够了么?
楚若衣闪到希澜身后,可怜兮兮地扑闪着大眼好像及其无辜:“人家好怕怕——没办法啊!谁叫澜姐姐太漂亮了,好想亲亲她嘛!”呵呵,看到哥哥愤怒的样子,她却觉得越来越有趣了。
其实以希澜的外貌并算不上是大美女,虽然她长得也算上等,但因个子娇小的缘故,比不上象程宁之类的身材惹火的美女,只是她轻灵空澈的气质和甜美的气息更加吸引人,恍若出尘的凌波仙子。
“你是姑娘家,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像个小色魔!”一旁少年的声音不温不火就像四摄氏度的开水一样,同时他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希澜。
“楚云澈!你皮痒痒了是不是?像本小姐这么可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羡煞庸脂俗粉的超级无敌美小姐,怎能和色魔相提并论?!”楚若衣蹦到他前面,满脸的不服气。
楚云澈优雅地摸摸腹部,愁眉苦脸:“啧,是不是今儿个午膳用了过多,怎么觉得有点反胃?”一本正经的样子,似是真的身体不适。
“楚云澈!”楚若衣跳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完全不是“大家闺秀”应有的举止,“你竟敢损我?!”
“我不记得教出这样的妹妹,没大没小,在客人面前如此无礼。你是不是在怀念玉琼洞了?”怎么才没几个月她就变成这样了?还是劣根性早就存在只是他没发现而已?看来他的教导尚有不足之处。
听到楚云祺冷若寒冰的声音,楚若衣怕了,楚楚可怜地哀求道:“哥哥,衣衣以后不敢了,求哥哥不要罚衣衣?”虽然她胆子大,且心又不甘,可玉琼洞实在太可怕了,她才不要再光顾。
玉琼洞并非是个“洞”,而是清苑王府藏书的楼阁,只有一座座的架子上面有一排排不计其数的书。每次兄妹俩有什么过错,楚云祺就命他们到玉琼洞思过。因两人的调皮捣蛋,常常“光顾”,久而久之,连天不怕地不怕的楚若衣也不想到那个阴森森空旷得常常响起莫名其妙的怪音,除了杂七杂八的书以外什么东西都没有的地方了。
“是你没规矩在先。”非给她点颜色瞧瞧不可。
楚若衣眼珠子一转,揪着希澜的衣袖晃来晃去,用无比可怜的眼神瞅着她:“希澜姐姐,衣衣不是故意的,衣衣是因为好喜欢姐姐,真的不是故意要冒犯姐姐,姐姐就原谅衣衣好不好?”
希澜忽然想到舅舅家的小波比,一只可爱的小狗狗,它就经常以这样无辜可怜的眼神瞅着她。
“好不好嘛?”
“这……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啊!”这好像越来越奇怪越来越不对劲了。不过这小姑娘蛮可爱的,应该比她小吧?不过却比她高,有点悲哀……
“真的么?也就是姐姐原谅衣衣啰?”楚若衣更加卖力地摇晃她的衣袖。
“嗯……”真的有点别扭……
“澜姐姐都原谅我了,哥哥没理由再怪罪我,我又不是亲哥哥你!”楚若衣抓到救命草越加有肆无恐。
“你!”气也不是悲也不是,楚云祺顿觉无语问苍天。
“也罢,你们可以走了。”楚云祺恢复理智,他也只有在希澜和若衣的事上会把持不住理智。他直言不讳地赶人,“还有,若你们胆敢再以四处走动之名行偷窥之实,玉琼洞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澜姐姐,以后衣衣常来找你玩哦!”向楚云祺扮了个鬼脸,她才拉着楚云澈出去。
相对无语。
“你知道么?”气氛压抑了很久,楚云祺手握着茶杯出声,“它看上去清清淡淡的,喝下去也是平静无波,却令人回味无穷,再三品尝;而烈酒表面是平静无波的,进入口中后,却能燃起熊熊烈焰,甚至于连本质都失去。”
若她比作茶,那他就是烈酒,不知何时会燃起他都控制不了的烈火,更不知是否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想,莫名其妙的就想到了,或者也是一种对未来的不安?
很多事,都是他所不能掌控的呵,即使他很想。看来以前是过高地抬举自己了。
仰起脖子,将杯中茶一饮而尽,他走出星湖轩。
希澜看到的只有一个背影,一个看起来高傲却又孤寂脆弱得令她疼痛与不知所措的背影。俊逸身影淡化成一个白色的点。他好像很喜欢白色?每次见他都是一袭白衣,胜雪,在阳光下光芒四射。
他的光芒又岂是她能抓住的?
冰天雪地的一片白色静谧中。
“师兄,你真的要出去?”绝色的冷艳与焦急的关切形成鲜明的对比。
“非去不可。”淡淡的四字却透着坚定不移的决心。
“可是……师父不准你出谷……”外面的世界有太多的尔虞我诈,不是她没能力面对,而是不想花心思在无关紧要的揣测与猜忌上。
“她是你师父,不是我师父。”言下之意是他不必听话。
“师兄……”即使不是师父之命,那么母亲之言也可不听么?师兄有时候的言行古怪至匪夷所思。明明是个好好人,很听师父的话,但是却常常做一些令她难以理解的事。
“她是我娘又如何,她若不顾及我的意愿,我也不必听命于她。”他厌恶透了这种“听命行事”,尤其是像他母亲这种有“怪异”逻辑的命令,说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就要找个媳妇来陪伴他!难道连他自己的婚姻大事自己都不能作主么?而且他肯定母亲大多数只是因为“好玩”,看她当初如何对待小时候的冰湖就知道了,不过因为冰湖的个性不是那么“好玩”的,所以她不能如愿罢了。打主意打倒他头上,才不会让她得逞呢!只有这件事,他不会听娘亲的话。
“若师父怪罪……”这次他是真的动怒了,若非如此,一向温文有礼的师兄不会这般意气用事。
“你就说不知道,她也不会怪罪于你。”若叫他一辈子任何事都在她的“魔爪”之下,休想!
“不成,若师兄走了,我……”她怎能让他独自外出呢?师父让她照看好师兄的,他这一走,她怎么办?
“哎……”白衣出尘的俊逸男子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莫非你想和我动手,将我强行留下?”
“我怎会是师兄对手?”虽然她苦功下得十足,可无论如何也及不上师兄啊!
“那就什么都别说了,还是你希望我将你制住?”白衣男子优雅一笑,露出牲畜无害的迷人笑容。
“若师兄要走,请答应一个条件。”淡定的绝色容颜丝毫不为所动。若非不是从小将他视为至亲的兄长,只怕很难不迷失在他的迷人笑靥中。
“什么条件?”也罢,只要能以最小的代价逃离母亲的“逼婚”,何乐而不为?而且,以他对她的了解,她一向所求不多,也不会是什么大要求,多半都是替他着想的。
“请让我跟随师兄。”虽然师兄的经验比她丰富,功夫比她高深,这个“照看”根本就是颠倒的,但她仍然得“照看”他。
剑眉深锁,白衣男子沉默不语。
“若师兄不答应,就请打倒我再走。”坚定的眸子露出山崩也屹立不摇的决心。
寒风呼啸,,卷起一层又一层雪浪,漫天玉屑飞扬。
白衣男子用一件厚厚的貂毛披风裹住明艳女子凹凸有致的身材。
“师兄?”他是答应了么?才会……
“外谷奇寒,出谷要穿厚点。”
一望无垠的银白世界中,两抹白色的身影渐渐融入其中……
漫天的飞雪缓缓飘落,似是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