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似的》包子飞飞

46、第三章.高中生活就这么开始了（42）

　　No.78
　　“叮咣！”
　　楼道里的声控灯从一层亮到了十一层，小轿车的报警器也“嘟嘟”的响起来没完。
　　“这是谁家呀！还差一天才过年呢，怎么现在就撒神经放上炮了呀！”断抈妈歇斯底里地冲窗外喊着，刚才的那声巨响应该是触碰到了这个中年女人的某根敏感神经。
　　断抈爸和断抈相视一笑，继续各干各的事情。
　　断抈的“平安夜事件”似乎并没有对这个家庭的气氛造成多大的影响；在整个家中，该沉默的依旧沉默，该唠叨的也继续着唠叨，所发生的整件事情就象是一粒耗子屎掉进了口篮球场那么大的锅里，根本就尝不出变味儿来。

　　“终于到了04年的最后一天啦！”断抈早上起来一睁眼，就兴奋地叫了起来，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行啦行啦，给这一年画个圆满点的句号吧！别弄得最后一天了，还上学迟到的。”断抈妈有些不耐烦地催促着仍旧依缩在被窝里准备睡第二个回笼觉的断抈。
　　“知道，知道。”断抈懒洋洋地打被窝里伸出一个脚趾来感觉室温。

　　刚走进学校大门的断抈就撞上了同样推车走进来的大孙老师。
　　断抈想躲，可是已然来不及了。
　　“萧断抈，你放学到我办公室了来一趟，我有话要和你说。”大孙的语气和往常一样，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
　　“哦。”断抈答应的没底气，他推着自行车和大孙走了个并排。
　　“孙老师不想再当这个班长了。”断抈说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一句话。
　　“哎，我也正要和你说这件事情呢，放学做完值日就过来吧！”大孙说话向来不拖泥带水。
　　断抈心里忐忑不安，自从出了打架这件事后，他似乎就忘记了该怎么去面对教自己的班主任。

　　“嘿！你愣什么神儿！赶紧做题啊！”左军扭过头冲正在咬着笔帽发呆的断抈低声说。
　　断抈吓了一跳，赶紧在卷子上飞快地写了起来。
　　“铃铃铃...”下课的铃声敲响，一般在随堂做得测验，学生们都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完了，这次考试又当‘大力士’了！”苏欣蔫头搭拉脑的样子。
　　“怎么了？什么就‘大力士’呀？”断抈好奇地问。
　　“我又一个人拖住了全班的后腿...”
　　“嗨，不就一小考试嘛！没事没事儿，都赶紧上体育课去吧！”左军很不屑地说，估计这次考试他做得情况也不算好。
　　“你们先走吧！”断抈收拾着桌面上的文具和一些用过的草稿纸。
　　班里很快就只剩下了几个人。
　　断抈抬起头，想记下当天老师在黑板上布置的作业，但他却意外地发现，丹洋从她的位子里摸出了个长方型的盒子，冲着自己走了过来，断抈有点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把刚刚抬起的脑袋低下去，还是换个方向得好。
　　“给你的！新年快乐~”
　　断抈有些受宠若惊，因为他发现丹洋冲自己递过来的是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
　　丹洋说完话，头都没回地连同手中的一张贺卡，一齐塞给了断抈。
　　断抈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丹洋就迅速地朝着教室的后门走了出去。
　　“啊？”断抈惊讶地微张着嘴巴，愣在了原地。
　　“啊呦，没流鼻血吧？我早上一来就看到了她位子里放着的那盒巧克力了，还琢磨着到底送谁呢，没想到呀，没想到...”女班长不知道什么时候闪到了断抈的跟前，顶着她那被“青春分泌物”所包围的脸，以PH<0的口气对断抈说。
　　断抈瞪了她一眼，想用眼神“解释”一切。
　　谁知道女班长不吃这一套，“慢慢品吧，品吧...”她说完就转头就离开了断抈身前。
　　在她走之前，断抈听到她嘴里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这个丹洋，居然敢抢我老公！”
　　断抈差一点被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东西，吓哭在了那里。
　　“走啊！怎么还跟教室待着呢？”李学范突然从后门探出头来。
　　“这就...”断抈一边应着，一边赶忙把自己刚收到的巧克力和贺卡通通塞进了书包，也没来得及拆开看一眼，就匆匆地跟着李学范的脚步跑去操场上体育课了。

　　No.79
　　“TO：萧断抈 FROM：薛丹洋”
　　断抈小心地拆开了贺卡的包装。
　　“萧断抈：本来打算今年不送贺卡的，但见于你平常的‘优秀’表现，我决定送出今年唯一的一张贺卡！祝：新年快乐！”
　　贺卡上的笔记另起了一行：“再送你份元旦‘大礼’，怎么样，很惊讶吧？这份礼物只有一个字‘忍’！”
　　断抈看到，这个“忍”字特意被丹洋用彩色的荧光笔加大加粗。
　　“在适当的时候，保持你所具有的低调姿态是人生的大智慧，大境界！永远记住：忍者无敌！哈哈~”
　　“真的似的~”断抈在心里笑了，他继续读着贺卡。
　　“谢谢你，请你相信我！不管在学习还是在生活上，我都会加油努力的！”
　　“PS：你别总不好好吃中午饭，不是泡面就是直接去操场打球的，这样对身体不好！ 友：薛丹洋 2004年最后一天”

　　在断抈心中，似乎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丹洋的含义，在看看书包里放着的那盒巧克力......
　　“跟真的似的！你别在心里瞎想啊！”断抈心里面有个声音在提醒着自己。

　　No.80
　　“报告”
　　“进来”
　　“孙老师好！”断抈叫了一声儿，走到了靠墙的那张办公桌前。
　　大孙似乎没有听见断抈的问好声一样，他正忙着低头整理一大堆已经判完却还没来得及讲解的考试卷子。
　　“孙老师”，断抈又叫了一声，空气好象都被冻结了一样。
　　“哦？”大孙这时候才扶了扶眼镜，抬起头看见了断抈，“你...”，他似乎对断抈的到来感到有些意外。
　　“你先帮我把这堆卷子里没及格的给我挑出来吧！”大孙马上恢复到原本的那副傲然的样子。
　　“是，”断抈轻轻应了一声儿，然后就没再言语，伸手把卷子接了过来，放到隔壁的一张办公桌上，耐心地翻找起来。
　　办公室显得更加的安静，都能让人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咳...”大孙先是轻咳了一声，然后：“知道我叫你来什么事情吗？”大孙摆出副很严肃的样子，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喜怒来，这让断抈都能突然联想到“消毒水”这种奇怪的东西来形容现在的处境。
　　“不知道...”断抈小心翼翼地回答。
　　“你们的家长来了，你们的家长跟学校闹了，跟学校求情了，也许在年级组长马老师那儿算是过关了，但在我这儿不行！我不允许打架这样的事情就这么糊弄过去，我非要弄出个结果！”大孙突然爆发了，同办公室的几位老师都不免有些同情地望着站在大孙旁边的断抈。
　　断抈的心一下子绷紧了，他脑袋里联想的“消毒水”突然变成了“浓硫酸”类的东西。
　　“我这班里要正常教学，要和睦团结，出了这种事情就非得弄个水落石出。你以为我不知道？瞧瞧你那几个兄弟在咱们学校的网上论坛里是怎么骂人家周义的！”大孙突然把一叠厚厚的打印纸扔到了办公桌儿上。
　　断抈吓了一跳，他有些惊奇，自己始终也不会把大孙和电脑网络一类的事物联系到一块，在他的思维里，大孙处理一些数学上的计算还应该是用算盘珠子一类的东西。
　　“周大嘴儿”“忽必烈”...一类的词语出现在几张打印纸上，那是些XY校论坛上的截图，断抈看到，那些骂人的用户里，有左军、学范、陈磊、苏欣...的名字，甚至连一向木愣的杨辰都在网上骂了周义“大白痴”。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其实在你们打架这事儿出来以前，周义的家长就已经打电话到学校里来了，他家长说自己的孩子受不了这样的环境，学习总是下降，说要给周义转到别的班去。”
　　断抈低着头，大孙说得在情在理，而且还有理有据。
　　“知道我干吗让你上来找我了吧？那几个小子当着我一面，背着我又是一面，根本不服从‘上级’的管制！我就是想让你带带头，也不是说让你们主动接近周义什么的，我知道这样对你们两头都挺为难，但起码的井水不犯河水总能做得到吧？见了面打声招呼什么的总能做得到吧？这就足够了。”大孙说得很平和，没有了刚才的怒气，断抈点头。
　　“看到你那张不及格的卷子了吧？瞧你考这分！”大孙突然发现断抈手底下的卷子定格在了原地。
　　一个59分出现在了断抈的面前，虽然在高中不及格的现象早已司空见惯，但出现了59，还是搁谁谁郁闷的事情。
　　断抈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下楼去吧！真拿你们几个小子没办法，看着他妈一个个跟猴儿似的，却总干些比猪还蠢的傻事儿来！”
　　断抈吐吐舌头。
　　“一个个的全是‘烧粥放盐不就菜——光吃闲（咸）饭’的主！”
　　“孙老师，”断抈停顿了一下，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说话了。
　　但大孙却象是看透了断抈的心思，“这学期反正也没几天了，你也不差那一哆嗦了，当好你的班长，站好最后一班岗吧！以后的下学期再说！”
　　“哎...”断抈一边走下楼梯，一边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