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似的》包子飞飞

45、第三章.高中生活就这么开始了(41)

　　No.75
　　“赶紧闪张吧！”左军刚从外面把屋门关上，就冲他几个兄弟说着。
　　“对对对！”断抈和苏欣赞同地点了点头，几个人快步朝着学校大门走去。
　　“我还得等我妈妈呢！”李学范并没有跟上断抈三个人的脚步。
　　“没发烧了吧你？”左军象看到“伊拉克殖民了美国”一样的表情。
　　“没有啊，说什么呢你？”李学范以同样的表情回望着左军。
　　“李哥这叫早死早超生，反正迟早得跟他妈妈坦白，不如就在回家的路上了...”苏欣自作聪明地解释起他的见解。
　　“嗨，以为你们说什么呢！我妈妈在这种事情上从来都不说我的。男孩子嘛，打个架很正常的事情！就算真的背上什么处分也没什么，全当是让年级里的人都认识认识你，还树立威信呢！反正这也不是偷人东西或者考试作弊一类丢人的事情！”李学范说起来很坦然，那种表情不象是能装出来的。
　　“是啊！真没想到刚才的几个家长那么用劲儿！”就在耽误的这会工夫里，学范妈走了过来。
　　“妈”，李学范叫了一声。
　　断抈几个人也纷纷“阿姨阿姨”地叫着。
　　“今天你们老师给我打来电话时，我正在开会呢。听他这么一说，我就赶紧跑过来了，这要是就这么把你们给开除了......”学范妈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妈，你别老说得那么夸张！你是不是还给我爸爸打电话了啊？”李学范问道。
　　“是啊，我跟你爸爸说你儿子要被开除了。”学范妈说到这里时，居然笑出了声儿，断抈、左军和苏欣很不理解地望着这对儿母子。
　　“您又来了...”李学范很郁闷的样子，断抈突然觉得全天下的母亲和儿子都会是这个样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是还在一起，就都会有灿烂的笑容。
　　学范妈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断抈的身边，“断抈啊，你爸爸刚刚挺生气的，回去跟他们好好沟通沟通，咱们啊，有时候得学会夹着尾巴做人，这种事情以后可不好再冲动了。”
　　断抈点头：“恩，谢谢阿姨。”
　　“啊呦，你怎么不戴手套啊？”学范妈突然惊讶地对着断抈叫了出来。
　　“哦，我从来没有戴手套的习惯。”断抈笑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位热情的“妈妈”。
　　“李学范，你明儿个给断抈从家里拿副手套来，这大冷天儿的...”学范妈心疼地看着断抈并命令似的对推车走在后面的李学范说，看着那亲热的劲头儿，就差直接冲上去给断抈捂手了。
　　“阿姨不用，我真就是从来都不戴手套的。”断抈解释着，他自小到大甭管多么冷的天，还真就没戴过一次手套，用他的话解释起原因：“戴上手套就没感觉了！”。
　　小小的他，就有了很多堪称固执的习惯。
　　“妈，您又来啦，人家就不喜欢戴，您还非强迫人家啊？”李学范一脸的无奈。
　　“就你知道！”学范妈瞪了自己儿子一眼。
　　断抈几个人都善意地看着这对儿母子笑了。

　　No.76
　　回家的路上断抈的脑海里一直放电影似的重复着刚刚那对儿母子的情景，他想着，自己的妈妈回到家后对自己又会是个什么样子。
　　“妈，咱们晚上吃什么呀？”断抈一进门就看到了正在厨房中忙碌着的断抈妈。
　　“你爱吃的，油麦菜炖鱼和豆腐。”断抈妈回答儿子，厨房里不时传出了“咕嘟咕嘟”的水开声儿。
　　断抈把书包扔到沙发上，而自己靠着墙角坐了下来，比起明星们写真时的POSE,断抈的眼神儿真诚了许多。
　　他脑子里很乱，断抈爸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单位上班。从小学到高中，断抈从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发火，而且他自己也从来没有因为做错过什么事情而被老师请过家长，断抈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屋子里传出了电话铃声的叫声，断抈任由它们打破屋子里的平静。
　　“儿子，我这儿正炒菜呢，腾不出手来，你接一下。”厨房里断抈妈吩咐道，临近更年期的女人似乎都承受不了太单调的声音。
　　“喂，”断抈抓起了电话，他并没有习惯性的问声“你好”。
　　“喂，”电话那头似乎是在有意模仿断抈的声音。
　　“哦，爸啊，有什么事情吗？”断抈提不起精神。
　　“叫你妈妈接。”
　　“妈，找你的。”断抈冲厨房喊着。
　　“我这儿哪有工夫接啊！”厨房里传出了菜勺和菜锅轻微碰撞的声音。
　　“喂，”断抈按下了电话机上的“免提”键，并把电话机送到了厨房门口。
　　声音从电话机的扩音器里传了出来。
　　“有什么事情啊？”断抈妈边挥动着手里的铲子，边对着电话机“嚷”着。
　　“你晚上带着你儿子去那个被打的孩子家里看看，给人家买上些东西。”断抈爸的声音从扩音器中传了出来。
　　“我这儿哪脱得开身啊！况且我也不认识人家啊！”
　　“你让你儿子接。”
　　断抈爸并不知道自己家里的电话机上已经处在了“免提”的状态。
　　“喂，爸。”
　　“那个孩子叫周义吧？他们家住哪啊？”听着口气，断抈爸并不象断抈
　　想象中的那样生气。
　　“大概是住在方庄的附近吧。”断抈冲电话说。
　　“我和你商量件事情啊？”断抈爸的语气很平和，听不出一点生气的样子，“晚上你跟你妈妈去人家家里坐坐行不行啊？”断抈爸以副商量的口气问。
　　断抈没有回答，屋子里只能听到断抈妈因为炒菜而发出的声音。
　　“儿子，做人得忍啊！你知道你爸爸跟那几个家长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让你们几个能留在这所学校继续上学吗？”
　　“我和你爸爸中午还吃着饭呢，你们那个孙老师就往家里打来了电话，说你儿子在学校里出事儿了，让赶紧过去个家里人。你爸爸当时放下筷子就出门了，今天下午他还得去单位上班呢，估计也被你们这件事儿给耽误了。”断抈妈在一旁小声儿地对儿子说。
　　断抈仍旧没有出声儿，他的身体已经微微地有些颤抖。
　　“你们那个年级组长马老师，张口就说你必须得转学才行！”电话那头的断抈爸继续说着。
　　“他那是吓唬人！”断抈终于张开了嘴。
　　“吓唬人？你们那个年级组长当时就把你以前填的处分表给拿出来了。”断抈爸虽然是在训斥儿子，但语气并没有显得过分的激动或者愤怒。
　　断抈不再争辩。
　　“儿子，你知道这‘半路上’转个学得花多少钱？找多少关系吗？爸同事的儿子花了七万，才从一个普通的高中转去了一个职高，可人家还全是因为学习的问题。你说你要真是因为打架这样的事情转学的话，钱先别谈，你说说哪个学校敢要你？哪个学校又能要你？”
　　“虽然说男孩子打架在有些人眼里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你也应该知道，这么个现实，甚至是有些残酷的社会下，哪怕是看似做错了件事情，都是要为之付出相应的代价的，更何况是打架这种根本无从辩解的事情。”
　　“大的道理爸爸也和你说不明白，毕竟你还没有真正地融入到这个社会中，以后你看到的，经历的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情会更多、更复杂；当然处理不好的话，后果可能会更加的严重，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总是因为自己的冲动，而意气用事，你应该学会在很多事情前退一步思考以下后果，我想也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了。全当次是次代价很小的教训吧！”
　　“你上周末在家里的时候，你妈妈就觉得你有些不对劲儿，当时我也没有在意，这是爸爸的错。这件打架的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别放在心上而影响了学习，那就更得不偿失了！”
　　“你要是不愿意跟你妈妈去人家坐坐或者找不着人家的话，我下班的时候给你准备份礼物，你上学的时候带给人家行不行啊？”断抈爸的说教终于进行到了最后。
　　断抈点着头，断抈妈赶紧推了儿子一把，小声儿地说：“你点头，你爸爸哪能看到啊！”
　　“好！”断抈赶紧对着电话机说。
　　“那先这样，跟你妈妈说我今天晚上要晚点回家，不用做我的饭了，我跟别人在外面吃。”
　　“恩。”
　　“儿子，拜拜”
　　断抈爸挂断了电话。
　　“拜拜”，断抈在口中含糊地念着。
　　在他的记忆里，父母一直以来对他的教育从来都是任由着他的发展，也近乎于是要什么就给什么，并没有过多的指引。刚刚那种语重心长地讲道理，还是开天辟地的头一回，虽然有时断抈跟自己的父母也会逗一逗，开开玩笑一类的，但似乎却并没有什么深层次的沟通。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啊？”一直没开口讯问过的断抈妈在把最后一盘菜端到饭桌前时，向断抈问了起来。
　　断抈妈今天休息，下午一直待在家里，她除了接到大孙打过来的那个电话外，对整件事情一概不知。
　　断抈一边无心地往嘴里扒拉着米饭粒儿，一边向断抈妈叙述着自己都不知道重复过了多少遍的打架经过。
　　“你不会踹他‘下面’啊！打脸干什么呀！真是的！一点儿打架的经验都没有，给他留下了记号，你们也就没法死咬着说没打过他了！真笨！”断抈妈听完了后居然抱怨起儿子没有打架的经验来。
　　断抈皱着眉，刚咽到一半的米饭差点就永远卡在了那里。
　　“行，我知道了，妈！”断抈拍着自己的后背，却暗自心里偷笑着，心说“当时我妈妈要是早教我这招儿就好了！”
　　“切，”断抈妈轻点了一下儿子的鼻尖，“吃饭吧你！”
　　就这么的，打架这件事情过了断抈原以为最难过的“父母关”，他那颗悬了几天的心终于安实地落回到了肚子里。

　　No.77
　　哈，我没事啦！
　　谢谢你们的关心，还有你那瓶子...哼，差点把我“砸”出XY校耶！呵，开玩笑...
　　新的一年马上就要来了，怎么说呢，学习上加油努力吧，看你进步！‘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这些俗套我也就不再往上写了，总之开心就好！
　　友：萧断抈
　　05年倒数第二天
　　丹洋拆开了断抈刚刚送来的贺卡。
　　“谢谢！”
　　“新年快乐！”断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匆匆地说完，就逃离般的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班里面满是过阳历年的气氛，谐和而又放松，一点都没有受到最近发生的“平安夜事件”的影响。
　　“平安夜事件”是苏欣后来为“打架”而起的“美称”，也巧了，那天正好是圣诞节前一天的晚上；断抈在听到了这个名字后，“跟真的似的！”又脱口而出，好在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他们用“平安”掩饰了这年度里最不平安的一个夜晚，算做是对这一整年的了结吧！
　　周义在断抈他们被老师“教育”后第二天就立马被大孙调换了座位，从原来班级里的倒数第二个，一下子蹦到了全班的最前面，和一群小女生们扎堆到了一起。
　　在此后的日子，李学范、陈磊、苏欣几个人全当高一（6）班里没有了这个人，虽然有时还会和周义他面对面地走过，但大多时间都擦肩而过都演变成了毫无顾及的视而不见。
　　这也许是对周义的一个不错的结局，似乎那群坐在他周围的小女生里，还有那么两、三个人很喜欢听他的东拉西扯，上课的时候也经常会看见周义陶醉了一样地同那几个人窃窃私语，但在高二的重新分班中，周义却还是被意外的掉离了整个集体，弄得他身边的一个小姑娘，还大哭了一场。
　　这都是后话了。

　　“嗨，哥们儿！送你的，新年快乐哦！”
　　断抈刚回到自己座位，就看到一手插兜的张微溜达了过来，并很随意的递上了她的贺卡，架势不亚于那些街头散发着性药小广告的民工。
　　“你的！”断抈微笑地在接过了张微贺卡的同时，也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谢了哦，兄弟！”张微接贺卡时居然大大咧咧地给了断抈的肩膀一拳，还真象对儿认识了几年的老哥们。
　　“晕！陈磊怎么看上这个假小子了啊！”张微走后，李学范凑到了断抈的跟前，他和断抈两个人齐刷刷地看张微朝着陈磊走了过去。
　　“谁送的呀？”左军也笑眯眯地伸过了脑袋，似乎那双眼睛有透视功能，能看透断抈手里的那个包装着贺卡的信封一样。
　　“那人儿！”断抈用眼神膘了膘正在“要挟”着陈磊做“俯卧撑”的张微。
　　“她？晕！你还别拆开的好！”左军一边象耗子见猫一样地说着，一边挺无奈地冲已经做了三个俯卧撑的陈磊摇了摇头。
　　“怎么了？”断抈不解，他搞不清楚为什么一个信封包裹着的贺卡能让左军象遇上瘟神一样。
　　“拆吧，拆吧！”左军无奈地挥挥手。
　　“这贺卡还绷得挺紧！”断抈自语着，虽然多了份心，却还是被吓了一跳。
　　两个夹层的贺卡里瓤里很巧妙地包裹住了一根弹性十足的弹簧，当断抈小心翼翼地拆开贺卡时，那弹簧上所粘的一张超恶心、类似于舌头一样的图片，差一点就打到了断抈的脸上。
　　“受刺激！”断抈安抚着跳跃异常的心脏。
　　“呵呵，以后把贺词都写人民币上送我就行啦，既省钱，还又环保！”左军笑起来很得意。
　　“最好是写在红色的‘大票’上面！”左军又补充了一句。
　　“一块钱！”断抈听到了他这么说，笑着从钱包里面抽出了一张已经皱皱巴巴的老版一块，“红的！”断抈也补充了一句。
　　“祝你新年快乐！苏欣”左军看清楚了那张纸币上一排歪歪扭扭的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