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似的》包子飞飞

13、第三章.高中生活就这么开始了(9)

　　No.14
　　“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才知道找我了解了解情况、谈一谈心啊？”孙老头很牛气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说他牛气是因为他依旧一成不变地扳着那张生硬的面孔。
　　断抈低着头，什么话也没有说，尽管这样，他还是整间办公室里最显眼的一个人，所有在忙碌着的老师都暂时停下了手里的工作，齐刷刷地把目光转移到了断抈和孙老头身上。
　　“这么大个个子，做什么事情也不过过脑子，纯粹是铁匠戴锁链——自作自受！”
　　孙老头站起了身，他似乎也注意到了周围所有同事的目光，他“哗啦哗啦”地在兜里摸了一阵儿，掏出了串用草绳儿栓成的钥匙，领着断抈走向了隔壁的一间会议室。

　　“说说吧，你自己怎么看这件事情？”孙老头关上了房门，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师生两个。
　　“我......”断抈刚张开了嘴，却又闭了起来。
　　断抈明白，整件事情全是他自己脑袋一热的表现，年级组长再怎么不对，可他毕竟是老师，我顶撞了他，说？能说什么呢？
　　孙老头注视着断抈的表情，替一直站在那里的断抈拉过了把椅子，这个动作到是让断抈受宠若惊。
　　“坐下吧！”孙老头虽然依旧“苦”着那张脸，但面容却显得平静了许多，完全没有断抈想象中的那副要发火的样子。
　　“我一直观察你小子，咱并不是个闹闹哄哄，猴了吧唧的孩子吧？”孙老头斜着脑袋看断抈。
　　“但你这一件件事情却够让人窝火的！你到不是武松打兔子，要我说你这儿纯粹就是跟小巴狗戴铃铛——给我混充大牲口！”
　　断抈没表情地听着，但他刚才确实想笑一下。
　　“谁都有个年少气盛的时候，包括我这一个糟老头子都经常冒火，”大孙扶了扶眼镜，依旧那么歪着脑袋，“咱们年级组长的那驴脾气我比你了解得多，不用解释我也能猜出来那天是怎么他妈回事情，可他毕竟是老师，这也毕竟是在学校，由你们这么‘干’下去我打赌准保我退休以前就会闹出学生拆学校的教学楼事情来！”
　　断抈这回没忍住，他确实笑出了声音。
　　孙老头似乎看到了什么契机，突然变得语重心长了起来：“给了你处分咱不要紧！”
　　他顿了顿，“关键是咱们得长记性，长教训啊，别出点破事儿就象塌了窝的蚂蚁一样，搞得大乱了阵脚！拿出点儿咱们大老爷们儿的气概，啐口吐沫掉地上就让它是个钉儿！”
　　孙老头的话让断抈不由自主地在心中挑起了指头，他本以为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个糟老头也会象他以前的班主任那样，要么絮絮叨叨地说上自己一天，要么结结实实地骂上自己一顿。
　　“你作为一名中学生，先不说有没有什么处事儿的经验，就现今的社会这么混杂，精得跟猴儿似的人都可能被骗，别说你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啦！就凭你现在这样的阅历，走到哪儿都保定是对着灶门打瞌睡——碰你一鼻子灰！”
　　“那可一定吧？不闯不试，一辈子也只能是个小毛孩儿呀！”安静地听了半天的断抈终于张开了嘴。
　　“就你那点忍耐能力？”这时候的孙老头虽然还是圆睁着双眼，但起码在断抈看来却慈祥、柔和了许多，不再是那么的难以接近。
　　断抈无言。
　　孙老头道：“舌头舔鼻子，你还差着一大截！”
　　“现在这他妈帮家长全都是象十二个寡妇守着一个孩子一样地对待自己的‘心肝’，我知道受到了处分家长这一关都很难过，这样吧，咱们来个交易你看怎么样？”
　　断抈惊奇，他没想到孙老头还能有“商量”的口气对自己说话，可能是有点惊慌，他猛点了两下头，鸡吃米也不过他刚才那样。
　　“我让你当班长！”孙老师很严肃地说，但配上他脸部的表情却象是在说“我让你嗝屁着凉！”一样。
　　断抈被吓了一跳，愣在了原地，刚到办公室时的他就已经做好了要被结结实实骂上一顿的准备，可他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预料会接二连三地被打破，更另他不可思议的事儿是天底下居然还会有因为挨了处分而还可以当上班长这样的好事。
　　“老师...”断抈似乎认为这是个梦，因为他揉了揉眼睛。
　　“只要你不毛毛躁躁的，少给我干出些拉琴不带谱的事儿，你完全可以胜任！这样，只要你安心完成这份工作，不再惹什么事情，并且学习上过得去的话，我保证不会让你的家长知道你挨了处分这件事情，你看怎么样？”
　　“谢谢老师！”断抈已经不再管这是不是梦，一想到挨处分的事情不会被家长知道，哪怕真的是梦，他也愿意尽快答应下来。
　　“我让你当这个班长一是为了锻炼你，二也是为了能让你好好表现，就为期两个月吧，之后你不愿意的话，我再委派别的学生。”
　　“谢谢老师！”断抈把道谢又重复了一遍，他脸上都犯起了只有在做过美梦后才有的红光。
　　“对了，”孙老师似乎想起了什么，他顿了顿：“在咱们这破学校，根本就没那么多规矩，你的这个处分是不会被记入任何档案的，只要你表现得好的话，出不了两个月还可以申请撤消的！”
　　孙老头的语气突然加重了些：“但前提是你不能再惹出任何麻烦了！要不那就纯粹是你自己往枪口上撞，拿绵羊去闯狼窝了。”
　　“啊！这么好？”断抈沉还浸在这个处分不会被家长知道，甚至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撤消的喜悦之中，把孙老师的最后一句话当成了耳旁风。
　　当然，没有这阵“风”也就不会刮出后面的故事。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很多东西是天生的，也同样是注定的，改变不了。
　　其实也无需改变，回头张望时可全当作是一种对成长的纪念。
　　经过这次谈话，断抈嘴中、心中、脑海中的“孙老头”，终于变成了显得亲近很多的“大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