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非得已》遏罗猫

21、第 21 章

　　猛然间听到八阿哥他们提到天地会，我混身宛如电流般激过，整个人立刻紧张起来。。
　　“至从上次我们重创天地会北京西分舵后，好像他们安份了不少。”
　　“可惜让方敬山那厮给逃了。”八阿哥手在桌上重重一捶。
　　我做贼心虚，被这一捶吓了一大跳。呜呜呜，胤禩，额对不起你。我在竹榻下面壁思过。
　　“八哥，你不必着恼，听说方敬山又潜回京城了。”
　　“什么，他还敢回来做什么？”
　　回来报恩，顺便把我弄进皇宫拍无间道。我面对墙壁在心里回答。
　　“回来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不过他最近在城东郊走动甚为密切，而且还化名‘朱复山’住在城西福来客棧里。”
　　“好个‘朱复山’！还在做他的复明大梦么？”
　　“嘿嘿，这叫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偏来。我明儿就派人去捉拿他。”
　　“十弟，你太心急了，就算捉到了区区一个方敬山又如何？”
　　“怎么，九哥你有什么好计划吗？”
　　“哼哼，我的计划正是放长线掉大鱼。八哥，小弟要向你推荐一人，倘若重用此人定可将天地会一干乱党杀的片甲不留铲锄的干干净净。”
　　这么嚣张啊，干干净净……你是要推荐太渍还是雕牌啊？我摇头。
　　“不知九弟要推荐何人。”
　　“前科探花了刘立白。”
　　原来是那个“不伤手的立白”啊，久仰久仰。
　　“刘立白？”八阿哥喃喃念道这个名字，“不知这人是何来历？”
　　“此人父亲曾是台湾郑成功座下众谋士之一名刘正全，郑成功死后继续与扶佐郑经，昔日清军收夺台湾，郑经军队里见我大清军队之威严便有劝郑经投降，这刘立全也是劝降人之一，无奈郑经不识好歹一意孤行要与我大清作对，更将劝降之人视为贪生怕死之小人，所以杀了刘正全全家，并鞭尸悬于城楼，以示军威。刘正全妻子田氏携了不足月大的儿子回娘家探亲，所以躲过此劫，其后她娘家又千幸万苦把她送出台湾寄于广洲远亲篱下，日子过得甚是艰苦，刘立白自幼苦读诗书，最后在科举考试中高中探花，现下礼部外郎封在京任差。”
　　八阿哥半晌不语，思考良久，“照九弟所言，这刘立白我们是可以放心揽为己用了？”
　　“这个请八哥放心，刘立白对郑经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而且现在天地会首脑又多是昔日郑经旧部，刘立白早对他们恨之入骨何况现在身为朝廷命官，过的是锦衣玉食的日子，更不会为了他们抛弃辛苦得来的荣华富贵。”
　　“九哥，这些都是你自己猜想的，可这刘立白自个儿是何想法，当真会乖乖配合我们吗？”
　　“实不相瞒，八哥，十弟，我已经私下见过几次刘立白了。这奴才早已没有什么反清复明的狗愿望，见到我就跪下磕头说誓死效忠大清愿意为了大清上刀山下油锅，只不过嘛……”　　“不过什么？”老十急急的问。
　　“他希望事成之后能把顶子上的珠子再换换颜色。”
　　八阿哥哼了一声，“要是真能捉住所有乱党，这倒也容易。”
　　“可是说了这半天，这刘立白到底有何用处？”老十仍然是一头雾水。
　　“九弟是想用刘立白的父亲刘正全曾也是郑经手上这一关系借此拉拢天地会吧？”八阿哥缓缓开口。
　　“正是如此，十弟你不是已经查到方敬山落脚之弟了吗，我可以要刘立白去找他。自从上次重创天地会后，分舵死的死伤的伤，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如果这时有个清朝兵部大官送上门去愿意加入天地会，你说天地会能拒绝吗？况且此人又与他们颇有渊源。”
　　“兵部大官？可是刘立白只是小小外郎啊？而且他老爸又死于郑经手下，有怎么好糊弄过去吗？”
　　“十弟啊，难道凭我们三个阿哥难道还不能替刘立白在兵部要个一官半职吗？而且要是刘立白在天地会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骂自己父亲胆小怕事对不起郑家对不起明代皇室，你说，还有人能怀疑他吗？”
　　“这刘立白为了升官连自己的父亲也能骂啊。”八阿哥不屑的哼了一声。
　　败类！我在心里骂道。
　　“接下来不管天地会信也好半信半疑也好，我们再送份大礼，包叫他们对刘立白深信不疑。”
　　“大礼？什么大礼？”
　　“大牢里不是还关着上次抓来的十几个天地会的重犯么？反正我们该问的也问了，有几个嘴硬的不说我们再拷打也拷不出什么来，不如索性让刘立白装作不畏艰难的把他们救出去，这下不怕天地会再对他有所怀疑。”
　　“这主意不错，只要刘立白取的天地会信认，一来是身为朝廷高官二来又救出了那么多人，在天地会的地拉便可想而知……”
　　“待他把天地会这伙乱党的底细弄清楚后，还怕我们不能把他们手到擒来？”
　　“哈哈，九哥，好计谋！八哥，你怎么看。”
　　“我也认为此计可行，九弟，这次就幸苦你了。”
　　“八哥何必客气，如若这次成功，可是为我大清扫除一大忧患，想来皇阿玛他老人家，必定也是欣喜不已……嘿嘿”
　　桌子旁的三个人聊的倒是越来越兴奋。我缩在竹榻底下却是在心里哀声叹气。最行流行无间道吗，没想到八阿哥他们也想到要在天地会安内鬼，而且人家这个内鬼好风光！听听，人家进去是要坐天地会头几把交椅的，我呢？我进宫是给人家做奴才的……T-T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再听听八阿哥现在笑的这么开心，我却要亲手把自己喜欢的人的快乐葬送，心里真难过死了。进宫这么久了，终于等到天地会有此大劫（成俊：“你就天天盼着人家出事，是吧？不安好心。”）我不能不通报一声啊，八阿哥，你不要怪我。我痛苦的想。但是怎么通知天地会有点麻烦，今天我才跟他们接了头，距下次接头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不知能不能赶在刘立白摸清楚天地会的底儿之前向他们示警？
　　“八阿哥，那此事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就立刻招见刘立白让他务必快快接近方敬山。”
　　“嗯，进一步的计划我和十弟明天再慢慢商议。”
　　“八哥，各辞了。”只听见老九和老十同声说。
　　“夜深了，我送弟弟们一程。”八阿哥说着和老九老十一起出了房间。四下里又恢复了安静，终于走了，我的放下心来，但不敢立刻出去，又等了一会有下人进来熄了蜡烛，房间里顿时一片漆黑。
　　我在黑暗中又等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终于蹑手蹑脚的爬出了竹榻。
　　“解放了～”我立刻活动周身筋骨。总的来说对这次无意中的窃听行动到最后都没被发现我自己还是相当满意滴，现在我要做的呢，就是换下这件满是灰尘的衣服，打热水洗个脸睡个觉，然后想办法通知天地会的说。古代就是不方便，要是这事搁在现代，发个短信打通电话就OK了，可是在古代就麻烦了……我一边想一边走出了书房，正要穿过大厅远远的见门外三个人加两个灯笼一闪闪的走过来。
　　“糟了！是八阿哥送完兄弟回来了。”我心里一惊就想跑，刚要动，就听见八阿哥的声音　　“是谁在那儿？！”
　　……我现在真的是哭死的心都有了，我真是霉到柱了，正所谓晚节不保，天亮了还尿次床啊～～在竹榻下面这么久了没被发现，谁曾想退出来的时候却被八阿哥给揪住了呢？我实在想不出我这次应该用什么借口可以蒙混过去，告诉八阿哥我是进书房打扫的？那我这满身灰尘要怎么说明？说我在书房摔跤弄脏的？可是书房的地面被打扫的干净净一层不染，别说摔跤了就是滚三圈也不会这么脏啊……这次除了等死我实在想不通我还能做什么。
　　别了，成俊，希望我们来世……还是不要做兄妹的好，你和你那破月光宝盒离我远远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想往来。我一面这样想一面低下头绝望的闭上了双眼等死（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倾刻间八阿哥就带着两提灯笼的小太监进了大厅。“你是什么人，半夜三经的在什么？”一个小太监问。
　　我在当特工偷情报结果没抓住了，我在心里流泪想。
　　见我不回答，小太监提着灯笼慢慢走过我，照了照。
　　“凝香？这么晚了你站在书房门口做什么？”八阿哥借着灯光看清楚了我的脸。
　　我仍闭着眼，正要开口，旁边小太监先说话了。“主子，这宫女该不会是在梦游吧？”
　　“梦游？”
　　“看样子是挺像的，”另一个小太监接口“闭着眼睛又不出声。”
　　“有跑到房间外面的梦游吗？”八阿哥怀疑的问。
　　“回主子，这事儿虽然稀罕也可不是没有，奴才乡下就有一老头子，晚上梦游，还穿戴整齐的跑到田里耕地呐！”
　　“对对对，奴才也听过，有的人梦游的历害，睡一觉醒来身在离家几里地之外的村庄了。”
　　“真的？那可得马上把她叫醒。”八阿哥说着就要上前。
　　“主子，使不得啊，”两个小太监拉住他说，“这梦游的人是不能叫醒的，据说梦游是被秽物附了身，猛然叫醒秽物不能离开人体，那人就会发疯的。”
　　“那要怎么办？”八阿哥问。“难道不管她就让她这么站着儿？”
　　“主子你放心休息，我们哥俩会一直看着她不会出事的。”两个小太监说。
　　“……那她就交给你们了，好生守着。”八阿哥无可奈何的说。
　　我现在的心里是百感交集啊，但是脸上却不敢有任何表情。仍然一付波澜不惊的平静表情。两个小太监站在不远处守着我。就这么对站了近一个时辰我的脚已经发麻，他们两人也恹恹欲睡之时，我终于缓缓的踏踏出了一步，既然要做戏，就要做像，这是我的人生准则，所以我没有立即回房，而是晃悠悠的来到□□慢慢的围着回廊转了一圈，又一不做二不休的在旁边的土里打几个滚，把衣服弄的更脏，两个小太监在旁看我大出洋相，捂着嘴偷着乐（额滴形象再次弃额而去），然后我灵光一闪想既然两个小太监不敢叫醒我，我何不试试能不能以梦游为借口出了城去，好给天地会通风报信？一想到此，我便直直的往昭仁殿外走去。出了殿就认准了往城门方向继续走。
　　两个小太监看这样下去我都要出宫了，慌了起来。
　　“怎么办啊，小德子，她往宫门走啊，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出宫了？”
　　“宫门有护城军几百人，她应该出不了吧？”
　　“可是护城军是些大嗓门，要是看见到她一言不发的往城外走叫嚷起来……她要是真发疯了怎么办？”
　　“对啊，要是她疯了，八阿哥那里也没法交待啊。”
　　两个人嘀嘀咕了好半天，最后把心一横，冲到我身边，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们两人一个抬手一个抬脚的给运回了昭仁殿。出宫计划就此灭亡。
　　这天直闹到大概三四点才上床，觉的睡了没多少时间又被茜纱给叫醒，我留着泪求茜纱让我再多睡半刻，其时不想那么早起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实在没脸见八阿哥了，想来我昨天晚上的所作所为那两个小太监今早一定会如实禀报给他听，我这张小脸，要忘哪儿放喔～
　　在被窝里又赖了良久才趴起来，穿戴停当，也不敢走大厅，而是转进了后园，谁知八阿哥今天没有去上书房，正坐在后园里逗鸟玩呢，我一见他立马晕倒，慌忙就往回退。
　　“站住。”八阿哥仿佛背后开了眼，“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见了主子不请安反倒想跑？”
　　我只好走上前去“八阿哥吉祥。”我用手蒙着脸说。
　　八阿哥瞥了我一眼，“昨晚上睡的好吗？”他问。
　　“……不好。”我老实的回答。
　　“知道为什么没睡好吗？”
　　“才听小德子告诉我了。”神啊，我现在真想变成穿山甲躲在地里面永远不见人。
　　“你醒来之后没一点影响吗？”八阿哥好奇的问。
　　“没有影响，只是混身很痛。”我回答。
　　“听说你昨晚可折腾的历害啊，于是逛回廊又是爬草地的，最后还想翻墙出宫，你到底在做什么梦啊？”
　　“……奴婢记不得了。”可能是梦见红军长征吧。我本来是想这么回答。
　　“你很想出宫吗？”八阿哥突然问。
　　“诶？这个……”
　　“皇宫就是这样，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又人想出去。”八阿哥叹道。哗，胤禩，好才华，可惜不能把你引见给钱老先生。“想出去的话，下个月有机会哦。下个月皇阿玛会带我们这些阿哥去景山狩猎，你有兴趣去吗？”
　　“一切听从八阿哥安排，您要我去我就去。”
　　“你倒是回说话。”八阿哥笑了笑。
　　“主子，十阿哥已经到了殿外等着了，可以走了吗？”小德子从正殿出来如此请示。
　　“好。”八阿哥起身。
　　“为什么八阿哥您今天这么晚才去上书房。”我问。
　　“今儿不是去上书房……晚上也不回来吃了。”八阿哥说。
　　“是。”不去上书房，那是要去哪儿，哦，对了，是去见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立白！刘立白，立白洗衣粉。提起刘立白我就头大，究竟要怎么把这个消息传给天地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