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非得已》遏罗猫

22、第 22 章

　　自从知道八阿哥他们要对付天地会的计谋后，我是想尽快通知天地会却无计可施，又出不了城门，心急如焚啊，真恨不能在紫禁之颠来个“佛门狮子吼千里传音”什么的，一腔热血苦于无处发泄。离下次与天地会接头的日子甚远，但我除了每天都往御膳房跑别无它法，只盼天地会能跟我来次心有灵犀不点也通，打破常规来见我一次，无奈希望是美好滴，现实是残酷滴。天地会现在可能忙着招待新宠刘立白吧，人家来头那么大后台又硬，哪里像我们这些喔……每念到此，我不由得要顾影自怜一番。
　　不过俗话说：上帝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打开了另一扇窗。我现在天天去御膳房报道，虽然天地会的人没等到，那里的御厨却把我认到了。见我天天贼眉鼠眼的往循膳房转又别无它事，便以为我是个被哪个被主子虐待吃不饱的小宫女，于是善心大发，隔三差五的给我塞点好吃的，让我受之有愧。虽然人家说有恼人的心事会让人面容憔悴，但我却是越发白胖起来。
　　这天又从御膳房出来，肚子里塞了不少东西，便忍不住四处走动消化下肚里的油水，刚走到嘉祉门处就见旁边道上迎面走来一人，定眼一看。
　　“常公公～～”至从去年一别，就再也没见过了的老常啊～我眼里涌进久别重逢后的泪水。（此处慢镜头，但见我张开双臂，眼中含泪，脸上尽是重逢后的喜悦，向老常奔去～）
　　“干什么，又这么没大没小。”常公公仍然无情的拍掉我的双手。
　　“……”我蹲在墙角边暗暗流泪。
　　“常公公，你还好吗？我好想你。”我泪水涟涟的看着他。
　　老常见我这副样子终于被感动，“还好还好，你这丫头跟在良妃身边还好吧，遇时机灵点儿，别惹主子生气，知道吗，要是受了委屈也只能忍着，忍啊忍的就习惯了，明白吗？”
　　“知道了，常公公。”我拭去泪水，“诶，常公公，你怎么穿着便服啊，要出宫吗？”又去卖宫女岗位？
　　“是啊，跟画馆的朱夫子约好要出去办事。”
　　听了这话，我脑中有灵光闪过，“常公公，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儿？”
　　“你能顺便去看看我成……嗯，是袁德忠大哥吗？他现在在元宝胡同卖猪肉的孙思浩孙老板那儿当长工。”
　　“嗯，可以啊。”
　　“太好了！”我忍不住又想去抱老常，“能再麻烦你帮我转告他一句话吗？”
　　“当然行，什么话。”
　　“……这个”我一下懞了，不知要怎么说才好，总不能直接跟老常说 “麻烦你告诉我哥哥朝廷要派一个叫孙立白的小奸细来捣天地会老巢叫他们千万不要上当。”如果真这样，要么老常当场吓死要么直接把我送给宗人府领赏。瞬间转了无数个念头后，我只能想到以下说法“…这个，麻烦你告诉我哥哥：如果家里来了一位自称福豪的台湾远亲要千万小心，听我‘身边人’说，此人乃是个大骗子，骗感情骗钱财要是轻信他的话可能连家底都要赔光，到时候家里人就无家可归家破人亡了。”
　　常公公把我的话重复了一遍，“放心吧，我会转告他的。”
　　“谢谢常公公，您老慢走，请一定要记得帮我转告。”我向老常打福作揖，等他走远了又想起最要紧的一句，忙大声叫道“还有啊，常公公，你就按我刚才的说法说，表再加油添醋杜撰其它话了，我求你了～”说到最后一句话我声音都在颤抖，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送走了常公公我心里却放不下心来，不知老常能不能帮我把此事办妥啊，毕竟人家常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成俊：“你在说自己吧？”）。
　　就这样忐忑不安的又过了大半个月，好容易挨到了与天地会再次接头的日子，我一大早就跑去御膳房，可是白白等了一天都没见到天地会半个人影儿！
　　到底怎么会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我心里惴惴不安，恨自己不是通信电工出身，要不就立刻生造一台发报机的说。进宫这么久以来，天地会无论刮风下雨，从来没有跟我断过一次接头，怎么一到这紧要关头就了无音讯了呢？站了一下午，直到进供的人都出了城，我才耷着头，怀着七上八下的心情（和厨房师傅塞的一大包吃的），拖着沉重的脚步（有一半原因来自食物本身的重量）出了御膳房。
　　其时已近黄昏，虽是初春，可是空气里还隐隐夹杂着阵阵寒气，宫墙与石板路在半灰半黄的夕阳映照下，更显萧索，我低头一看，狭长的石路上除了自己影子被拉的好长，再无别物，不禁一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感觉。
　　到底天地会有事没事呢？
　　“啊，你终于回来了，”刚一回昭仁殿，茜纱就迎了出来。“哈，又带了这么多好吃的回来。”她拍手直笑。
　　“你吃吧。”我把东西一古脑给她。无神的飘走。
　　“你怎么了？不舒服？”
　　“嗯，胸口闷。”
　　“要去御药房叫小太监们看看吗？”
　　“不用了，我一个人静静休息就行了。”我无力的挥挥手，飘进自己的房间。
　　“那你去休息吧，晚上我一个人伺候着就行了。”
　　进了房，倒在床上，出神的看着房梁，“天父地母啊，告诉我你们的孩子（天地会）到底出事没有吧？”我喃喃自语。
　　怎么办呢？要是天地会真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要是袁德忠啊孙思浩啊方敬山啊统统被抓了那要如果是好？会不会把帮助他们的成俊也牵扯进去呢？还有，会不会有人把我供出来呢？一想到此，我立刻慌了起来。不行，不能坐以等毙，可是我能做什么？总不能跑去直接问八阿哥你们有没有成功抓到天地会吧……既然不能去问，我可以曲线救国嘛！我一拍脑袋。“再次偷听。”我我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于是我又趁茜纱去□□浇水之际迅速来到书房，故计重施的爬到竹榻下面。挨了半晌，终于八阿可回来了，不出我所料的又进了书房，好像心神不宁一样，在书房踱来踱去，又过了半桩香的时间他的左右护法老九老十也走了进来。
　　“怎么样了？刘立白有消息没有？”我虽然看不到八阿哥的表情却也能听出八阿哥声音里的焦急。手心里也不由的渗出汗来。
　　九阿哥长吐一口气“从前晚上起就跟他断了联络，到现在仍然……”
　　八阿听了不再作声。
　　“到底怎么回事，这刘立白搞什么名堂，都过了快两天了连点泡都没冒出来。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九长叹一声“八阿，十弟，我只怕……计划失败了。”
　　“怎么会？”老十不相信的说“我们计划的天衣无缝怎么会露出马脚？”
　　“混帐！”八阿哥这句话不知是对谁说的。
　　我在竹榻下听了心痛啊，可是一想到天地会平安了，终究是放下心来，身心一阵轻松。照这样看来，天地会今天应该是全力对付刘立白了，所以才没顾的上进宫。一想到终于能为天地会立上一功，保得成俊和自己的平安，我不禁高兴的忘乎所以。过了半天才发觉房间里的八阿哥他们好半天没有出声了。
　　怎么回事？聊着聊着睡着了？我很是好奇却苦于看不到外面，怎么就没声了呢？不会是我刚才在榻下手舞足蹈被发现了吧？一想及此，我的心又被提了上去。（这一上一下的比坐云宵飞车还历害，我的心脏受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