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诉讼之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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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问过纪榕轩，他对我们公司打赢官司的胜算有多少。他当时正在吃我的一道做失败了的菜，不知道他的口味怎么这么奇怪，居然没有一句意见。他头都没抬，说：“我打官司就没有输过。”这口气，也太狂了点吧。
“那你要是打赢了，我们公司给你多少钱？”我满脸期待地等着他的回答。
他用标准的蔑视的眼神看了我下，又继续他刚才的动作，说：“咨询费，每小时300人民币；出庭费，按代理案件的标的额来收取，你们公司这么大的案子，收2%。”
我愣在那里，他赚钱还真TM轻松，我们辛辛苦苦在那里一分一分钱地赚，他只要在那里口若悬河地背背法律条文就可以有这么多钱入袋了！
他貌似看出了我的心思，“你知道我为了今天的成就吃了多少苦吗？我……”他想了想，苦笑了下，“算了，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呢！”
“别啊，我最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了！咱不是自己人吗！”我用肩顶了顶他，谄媚着说。
他笑，却转移话题：“你要想赚大钱，想要升职，也得讲点技巧，怨天尤人是没用的。很多人都刻意在老板面前表现，你很不齿，对吗？”
我点点头，他继续：“其实，想要升职，就要做这些让自己恶心的事情。这个社会就这样，你要主动去适应这个社会的规则，而不是让别人来迎合你。等你有了一定的地位，你倒是可以想着怎么去改变规则。”
貌似，有一定的道理，“可是，我要怎么做呢？像他们一样表现就行了吗？大家都这样，老板也分不出谁好谁坏啊！”
“这只是基础，在和大家一样的前提下，你就要思考怎样与众不同了。你平时就得细心观察，老板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怎样做会让他满意，怎样做又是他厌恶的。然后，根据老板的喜好，你再做一些能让他开心的事吧，”他笑看我一眼，“你平时那么喜欢看什么人说什么话，知道什么时候该利用女性的柔弱，什么时候该狐假虎威，我觉得你做得不错啊，怎么到工作上就不懂这个道理了呢？”
我气得直咬牙，恶狠狠地盯着他，他不屑地笑了下，又恢复严肃：“要达到目的，就会失去很多东西。工作中没有朋友，每个人都在想着怎么踏在别人的尸体上往上爬，你不想失去朋友，就会成为你所谓的朋友的垫脚石。所以，要在一个企业生存并步步高升，失去面子、朋友什么的那是必然的。”
我惊讶地望着他，他那种像父亲在教育刚入社会的女儿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他也看了我好一会儿，看得我都快不好意思了，终于又开口：“当然，有些人认为感情比梦想重要，那就要看个人的追求了，总之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当初选择了梦想，就注定错过某些人，不过幸好老天眷顾我，让我又遇到了她，我……”他没有说下去，只自嘲地笑了笑。
啧啧，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恋情呢！我的八卦精神又涌来了，以我目前的了解和联想能力，最符合他描述的就是凌初夏了。我就说嘛，他们俩怎么看怎么像有一段过去的嘛！我刚想跟他验证我的猜想，可想到以前跟他打听他们俩之间的事情的时候我总会碰钉子，或许他们的过去让他自责又内疚，所以，我就意味深长地跟他笑笑，说：“我懂的，我懂的……”
他站起身，拿一张纸巾擦手，冷笑一声，说：“你懂什么……”然后就丢给我一个背影。
哎，不要太歧视我的智商和推理能力好吧！
二、
洛阳打电话约我下班去逛街，我告诉她今天要去跟初夏学做可乐鸡翅，她激动地要求我带她一块儿去。这个女人是怎样啊？老公在的日子里成天没影儿，老公一离开就像个跟屁虫似的粘着我这个替补，寂寞又善变的已婚女人果然很可怕。
收拾完东西出去等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我听到了金羽仙那扩音喇叭般的声音，我掉头就走，没想到还是被她叫住了。
“苏晓曼，你不一起走？”
我转过头笑着说：“我走楼梯减肥。”
“减什么肥啊，我有料爆给你听，不听后悔终生啊！”她干脆一把把我拽进电梯里。
跟她一个部门的几个新来的女生围着她说：“接着说接着说啊！”
她用说评书一样的语气娓娓道来：“今天，这个看似平凡的日子，却是有可能改变我们全公司命运的一天。我们T&J，或许从此退出中国市场，成为一个不朽的历史；我们真挚的同事情谊，或许也将在今天结束，从此我们各奔东西……”
“说重点可以吗？”怎么不去演讲啊你！
“重点就是，今天是我们公司打官司的日子，下午四点开的庭，到现在一点风声都没有，现在结果或许已经出来了，我们或许明天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So？”这真的是重点吗我怀疑。
“据总裁的秘书说，这次我们是凶多吉少了，公司几个管事儿的都觉得没多大把握。”
“啊——”那几个新人显然不想刚进公司就失业。
“我看，我们还是准备下简历四处投着先吧！”金羽仙惋惜地摇摇头。
我听纪榕轩上次跟我讲的语气，可是信心十足啊。今天早上我出门的时候他也表现得很轻松，不像会输的样子啊。而且，我相信他的实力，说不出为什么，可就是相信。
我走的时候，金羽仙和那几个新人还在讨论着今后的生计问题，完全没有理会我跟她们告别。哎！简直就是杞人忧天嘛！
进到凌初夏店里，发现洛阳已经到了，在那边跟初夏套近乎。
“哎呀，原来姐姐你是学新闻哒？说不定本来会成为红遍大江南北的美女主播呢！”
凌初夏只笑而不语。
我把包放在洛阳位置的旁边，跟初夏打了个招呼，说：“我跟几个同事聊得有点晚了，久等了。我们开始吧。”
凌初夏笑着说：“你们先坐会儿，我去准备一下。”
我在洛阳对面坐下，故意仔细地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我差点都忘记你长什么样子了！你老公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趁他不在的日子里好好珍惜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光。”
她趴在桌子上，扯着我的袖子，撒着娇说：“你知道，他要出去一个月呢！我不好好陪陪他，给他留点美好的回忆，他在这一个月里被狐狸精勾引去怎么办啊！”
“拜托，他是单伟淳哎，专属于洛阳的单伟淳哎！他对你的爱和忠诚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好吧，你还怕他出轨？哦，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我故意作抚额状。
“好了啦，人家道歉，道歉！”咦~这么嗲？还没从他老公那里缓过来吧？
“得了，你要跟我道歉的事儿多着呢，我们找一天好好算算账！”我站起来向厨房走去，她小媳妇儿一般地跟在我后面。
三、
初夏给我们介绍着各种调料，简要地讲了下步骤，我们开始各自腌着鸡翅。
“对了，”初夏一边调着酱料，一边侧着头问我，“听纪律师说，他今天去给你们公司打官司了？”
“恩，是啊，都不知道结果如何呢！”
她笑了一下，说：“他肯定没问题的。”戚~说得好像有多了解他似的。不过……她不应该很了解他吗？他们可是有一段过去的吖！这么一想，我心里舒服了很多，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刚刚心里会不舒服。
为了礼貌，我说：“恩，但愿。”
“放心，他不会让你失望的，爱情就是他最强大的力量！”她别有深意地笑了下。
什么嘛，这又关爱情毛事？难道他插足Tayor和Jimmy的爱情？不会吧！
洛阳探过头来说：“什么什么？纪榕轩和晓曼搞上了？”
我狠狠瞪了一眼洛阳：“说什么瞎话！想死啊？”
我似乎明白了初夏刚刚那句话的意思，连忙说：“我跟纪……律师只是室友，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啦……”要是纪榕轩因为我而被他的旧爱误会，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况且，他上次还那么深情地感叹当初和她错过有多么后悔，我不跟初夏说清楚的话，纪榕轩还不杀了我啊？
“真不是情侣吗？”她似乎还不信，“我看你们……我是说，纪律师对你挺不错的，知道你喜欢我的厨艺，常常到这里来买饭带给你，跟我聊天的时候也半句不离你——”
“那是因为……”我打断她，我想说，那是因为他想要跟你多相处啊，男人的这些借口还不好找？可是，要是他精心准备的深情告白，被我这么一语点破，他还是会很恨我的吧？而且，他一向讨厌我提起他们的事情。所以，机智聪明、随机应变的我说：“那是因为我请他帮我带饭，让他在你面前多提我，这样你就会比较愿意教我做饭……总之我们俩真的只是室友而已！”我真挚地看着她，以增加我的话的可信度。
“呃……这样啊。对不起，我还以为你们……”初夏也有些尴尬，“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不会。”我哪儿能生气呢！只要你们俩好好的，我没有负罪感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我长舒一口气。
“哎！”洛阳在一旁自言自语着，“我还期待有点什么的呢！”
我用手肘推了她一下，对于这种不明真相的定时炸弹，我想我要找机会跟她谈谈了。
我们很晚才回去，我带着我成功的作品开开心心地回家。
屋里灯都亮着，我在玄关处也看不见人影，我一边换着鞋一边喊着：“纪榕轩，快来尝尝我做的可乐鸡翅，这次会很好吃！”
我把我的作品装在盘子里，他还没有过来。我找了几个房间，他都不在。
阳台的门“呼哧”一下被拉开，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领口的几个扣子被解开，脸微红着走进来。
“你回来啦？”他在沙发上坐下，“被你们领导拉去庆功，灌了好多酒。”
“这么说，官司打赢了？”我站在那边只能看得到他在沙发里的一个头顶。
“嗯。”他停了下，撑起身子，扭过头来看我，奸诈的笑容，“你不用失业了，好好谢谢我吧？”
“又不是我请的你，我们公司付过你钱了吧？”想讹我？哼！
“哎！好人真难做啊！”他的语气带着醉意，“我还好心地跟你们经理说了我们的关系，他说过两天给什么美国来的老板推荐推荐你呢！”
“我们什么关系？！”我一紧张，脱口而出这句话。显然我关注的重点并不是他讲的重点，只是我今晚被凌初夏弄怕了，只想跟纪榕轩撇清关系。
“当然是朋友关系啦！你还想有什么关系？”他露出一个很自恋的微笑。
“没……没什么，”我咽了口口水，“既然，你这么够意思，那我就奖励你一份我辛苦了一晚上的可乐鸡翅！”
我跑去厨房把鸡翅端到客厅的茶几上，把筷子递给他：“尽量吃，反正我已经学会了，下次还可以再做！”
他叹了口气，夹着盘里的鸡翅，说：“总比没有奖励好……”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诉讼之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