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初恋再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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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这几天我已经渐渐习惯挤公交去上班了，这不仅害我要比以前早起半个小时，还让我每天早晚都得忍受身边挤着形形色色的陌生人。生活如此艰辛，不过今天倒有两件事让我心情舒畅了点。
第一件就是我终于知道纪榕轩接的我们公司的案子了，从金大嘴口中得知这其实是一个蛮大的案子，有关美国总部，好像升级到中外合同纠纷，具体金羽仙她也不清楚。总之我就在想哪天在公司偶遇下纪榕轩，并且熟稔地跟他打个招呼，这样我们的头头就可以隐约看出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了，以后我就算不平步青云也总不至于做个小会计吧！不过，像纪榕轩这种不在事务所工作的自由律师，什么时候出门我难以推测出来，所以这种刻意的偶遇也很难制造。哎，一切随缘吧就！
相比之下，第二件事倒是更令人欣喜，那就是洛阳居然要请我吃午饭！洛阳哎！平时抠得练一瓶营养快线都不肯请我，今天是真的要请我吃饭了！难道我一直升不了职都是在给今天这顿饭攒人品？那我可真要好好吃这顿代价巨大的饭了！
11：30，我准时出现在约好的饭店。
洛阳已经等在门口了，只是身边还有一个人。而且，那个人居然……居然是——
“陆子筝？！”这个名字已经被我忘记了近3年半，现在居然又出现在我的日常词汇中了！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在大学期间我一直暗恋着的洛阳的同乡帅哥——陆子筝！尽管他现在的灰色风衣使他成熟得让我感到一丢丢的陌生，但是，以我对他四年的认知和迷恋，他化成灰我都认得！
“原来你对帅哥的记忆力还真不是盖的！”洛阳你个傻子！以前在陆子筝面前就拆我台，现在还是一点都没变！也正因如此，我都没敢告诉她我暗恋陆子筝的事，我怕告诉她之后她会把我的底儿全揭干净了。
“苏——晓曼，对吗？”陆子筝露出他俘获我心一万次的招牌笑容，伸出右手。
我以为我已经够贱了，偷偷喜欢了他4年，谁都没有告诉，可是事实上我远比想象中的要贱很多。就好比现在，我居然在放弃他时隔3年多后，又因他的一颦一笑而心中起伏不已。
听他的语气，根本就把我当成一个路人甲嘛！他身边有那么多美女围绕，我苏晓曼的名字哪入得了他的耳啊，就算我把四年的目光和心思都投入到他身上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可是，我竟然会觉得他能从记忆的小角落里搜索到我的名字已经很不错了，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和不齿。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可以一边鄙视着自己，一边却做出让我更加鄙视自己的事情，可能这就是理智与情感之间的矛盾吧。
我还是顺从情感与他握手，这毕竟是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与他的直接身体接触。以前，我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从洛阳那里获取他的各种信息。看他打篮球，跟踪他去图书馆，甚至偷看他和女生约会，我从来就只满足于这些小小的关注。他夹烟的手指，控球的手掌，去触碰它们对我来说从来就都是奢望，而现在，我终于有机会握住他的手了，我激动得微微颤抖，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
他松开我的手，对我和洛阳说：“我们进去吧！”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盯着他转身进去的背影愣在那里。洛阳推了我一把：“傻站着干嘛？还不进去！快把口水收收！”
我瞪了她一眼，偷偷问她：“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要不在这儿难道让我买单？”理所当然的语气。
我就知道洛阳你没这么大方！
二、
我以为有陆子筝在我会比较拘束，可是他完全没有理会我，一心只跟洛阳叙旧，我倒落个轻松。洛阳也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自从她把我领进来，就一直跟陆子筝谈家乡、大学生活、婚姻生活，还有……未来生活！我以前只是知道洛阳很能聊，可是，没想到她居然可以聊到忘记周围的其他人！
我只有一直吃东西，这样也算没白来一趟。
……
可是，我都快吃完了我面前的东西了，他们还是在那里讲得唾沫四溅，伴着洛阳时不时的拍桌声。
无奈。我只能一边啃着叉子，一边看窗外路过的帅哥美女。
……
“苏晓曼，你饿了几天了？连餐具都吃啊！”不知什么时候洛阳居然意识到我的存在了，“不过你要是不够可以再点些东西吃，反正有人请客！”
我匆匆放下叉子，坐直身子，脸上微烫，瞟了瞟也在看我的陆子筝，“我，看风景的。你们聊你们的啊，不用管我。”看什么风景！其实我恨不得现在就滚回去上班！
“看风景？这是个比较差的借口。”陆子筝一边用叉子插着盘子里的东西一边抬眼看我，嘴角的弧度似乎显示着嘲笑。虽然他主动接我的话，可是我一点都不开心，这是继纪榕轩之后第二次有人揭穿我，而且，他还不懂得委婉。
“晓曼，子筝是自己人哪，不用拘束，不用拘束。你以前不还跟我打听过他吗？我当时还以为你会喜欢他，可是你都说不是，活活让肥水流尽了外人田！当时啊……”这一讲，又是一发不可收拾！
后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总之在近期内我都不想再见到陆子筝了。我总是在一个人面前丢尽脸面之后的一段日子内不想见到这个人，等他对我这次不好的印象淡了再重新认识我吧！我总是期待下一次的良好表现和伪装，可往往，都会被某些人搞砸，比如说，洛阳。
就像上次，我做了一桌好菜，为了弥补我在纪榕轩心目中的形象。算算日子，他也应该把上次的卫生间被淹事件给忘了，这是我树立形象的最佳时机。可是我居然发神经地喊了洛阳这个扫把星来，真TM失策！
话说当时我还在厨房做最后一道汤，饭厅里就传来洛阳的鬼哭狼嚎：“水……水！这也太TM难吃了吧！你这样也想在纪榕轩面前表现啊，肯定会让他印象深刻的，不过都是坏印象！”我抄着汤勺就想奔出来教训她，正好被开门进来的纪榕轩看见。
“她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表现啊？”他换好鞋，笑着走到饭桌前，听似在问洛阳，却是一直看着我说的。
“不、不是啦，我们都是室友，互相……照顾嘛，”我笑着解释完狠狠地瞪了眼洛阳，示意她闭嘴，“我去盛汤，你们先吃啊！”
端着砂锅出来的时候，他们俩不知道在笑什么，不过我敢肯定他们是在说我坏话，因为洛阳那对做贼心虚的眼睛正瞟向我这边，每次她说我坏话就这副样子。我把锅重重地撂在桌上，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就让洛阳给我滚，要是留她在这儿纪榕轩肯定会对我印象更差！
我把她赶出去后，屋里只剩纪榕轩用筷子触碰盘子的声音，我带上门，咽了口口水，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我硬着头皮，走到桌前坐到他对面。他一副悠闲的样子，仿佛在品尝大厨精心制作的美味，可我知道那是装出来的。
我本意并不想折磨别人的味觉：“不好吃就别吃了吧。我们可以去楼下……”
“谁说不好吃了？”他抬起头，嘴里还在细细咀嚼着。
“可是洛阳她……”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筷子夹来的菜堵住了嘴。
“虽然——”他缓缓开口，“确实有很多地方需要改进，可是仔细品尝可以感受到做菜的人的爱心，这才是亮点。《食神》没看过啊？”
戚~说得头头是道！
不过，我还蛮喜欢听的……
三、
说来奇怪，我昨天晚上多番研究做出来的“鸡蛋牛奶蜂蜜超强美白护肤面膜”突然不见了，我怀疑家里有老鼠，所以今天也没敢做新的自制面膜，去超市买零食的时候顺便买了几片现成的，准备晚上敷。
在公寓楼下远远看见电梯就要合上了，我赶紧连奔带跑地冲过去，嘴里嚷嚷着“等一下”。幸好有个好心人把门又打开了，我狼狈地冲进去，抬眼一看，原来是纪榕轩。他极度绅士地微笑看我，在人群中给我腾出一个位置。我冲他笑一下，意思是表示感谢，然后安静地站到他旁边。
电梯里人很多，我手里拎着鼓鼓的超市购物袋，我都感觉到它被周围人挤得吱吱作响，在这么安静的环境中确实显得有些不和谐。到了5楼的时候，下去一大波人，我拎着袋子往旁边人少的地方挪了挪，长舒了口气。突然一只手强行从我手上夺过过袋子，我一惊，转头看去发现是纪榕轩，他感觉到我的目光，却仍然目视前方，说：“我来。”简单的两个字，带着重重的鼻音，兴许是感冒了。我本来想跟他客气一番的，可是被周围几个大妈意味深长的目光生生憋回去了。哎，随便他吧。
等那几个大妈三三两两地下去了之后，就剩我和他两个人。我试图寻找话题。其实我们平时交流也不多，我下班回家一般就累得洗洗睡了，至于周末，他经常约了客户出去，而我宅在房里看小说或者下楼找凌初夏玩，很少有交集，更别说聊天了。
我们住25楼，现在电梯才到15楼，哎，时间过得真慢啊！我在想，要是洛阳现在在就好了，她这么能聊，肯定能活跃气氛。要不跟他提凌初夏？虽然这不是个很好的话题，但她好歹我们俩目前不多的交集之一，而且据我观察凌初夏平时对他还蛮感兴趣的，我正好可以给他们牵红线，也算做了一桩好事。
“那个——”我好不容易组织好语言，电梯门却开了……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不过省了我一段明显的刻意搭讪。我偷偷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没注意到我，我跨出门去，边走边在包里掏着钥匙。
“什么？”他赶上我，还是很重的鼻音。
“没什么，”我开门，换鞋，接过他手上的袋子，笑笑，“谢谢！”
我把袋子放到沙发上，打开整理买回来的东西，纪榕轩在门口换鞋，他极富特色的感冒音传来：“到底想说什么？”
“真没什么啦！”打死都不说！
“哦？”他走到我身边来，就算我低着头收拾东西，也能通过他的语气感受到威胁。
“好啦，我就想问你是不是感冒了。”你就信了吧大哥！
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狠下心装出一个坚定的眼神，果真蒙住他了。
他跟我对视了片刻，嗅嗅鼻子，转身离开：“是啊。”
“吃药了吗？”偶尔关心是友好和善良的体现。
“恩。”可是关心得不到足够热情的回应，只有一个背影和这个鼻音字。
算了，对他没什么期待。
四、
晚上11点，我把面膜敷在脸上，11点15的时候再取下来好了，我先去厨房找点东西吃。
我没有开外面的灯，怕打扰到纪榕轩。上次我在客厅很小声地看电视的时候，他就及其委婉地提醒我有些吵到他工作了，聪明伶俐的我听出了他的画外音，很知趣地回房间了。作为一个合格的室友，我有义务给他提供一个良好的工作环境……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让人家帅哥讨厌。
我蹑手蹑脚地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只有几根火腿肠，哎，凑活吃吧！咬了半天包装都没咬开，我摸索到菜刀，刚想一刀剁下去，后面传来簌簌的声音。我顿了一下，仔细听，有脚步声传来，看来是人！他是谁？从哪里进来的呢？想要干什么？劫财还是劫色？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想，我可以突然冲过去撞到他，然后奔向纪榕轩房间并且大喊救命。
恩！我一鼓作气，“腾”地转身，就在那一刹那，灯突然亮了，我第一反应是“啊~”地大叫，等看清那个人，才发现是纪榕轩，等我平静下来的时候后背已是一身冷汗。
不过……我刚刚在被惊吓的那一刻，似乎看到纪榕轩也颤抖了一下，难道他也被我吓到了？这个猜想在下一刻得到了验证。
“你……拿刀干什么？”他揉了揉眉心，一只手撑在桌面上，口中轻逸出笑声，“还有，你、你脸上这是……这……”
我放下菜刀和火腿肠，展露一个甜美的笑容——虽然这个笑容被面膜挡住了，我解释道：“面膜啊，美白护肤防晒祛痘，一张搞定！”我把头抬了抬，防止面膜滑下去。
他转身去倒水，都没有理会我。我走近他，推了推正在喝水的他，说：“你是不是被吓到了？”
他用不屑的眼神盯着我，我知道他只是要面子不承认罢了，哎，让人知道一大帅哥胆儿这么小，是挺丢人的。他摆摆手，向客厅走去，在茶几下的袋子里簌簌地翻着。
我顶着面膜，在他旁边坐下，问：“你找什么呢？”
“药，”他一边翻着一边回答，“发烧药。”
我这才注意到他脸颊微红，额头上好像还沁着汗。他肯定是没吃感冒药，现在病情加重发烧了。我也蹲到茶几旁边，伸手想去摸他的额头，可是面膜却掉下来了，我只能先接住面膜。他停下看着我的囧样，然后，笑着说：“你贴着面膜的脸比真人好看多了。”
“……”
我后来去我房里的医药箱里拿了盒发烧药给他，他在外面吃药，我在卫生间里洗脸。不一会儿，他走过来卫生间门口，我闷头洗脸的间隙看见他的灰色拖鞋。我摸索到一条毛巾擦脸，看他单手撑着门，一副思索的样子，好像在研究着我脸上的什么。
“看什么？没擦干净么？”我疑惑。
“看那个什么面膜管不管用。”他勾起唇角。
“啊哟，哪有这么快就起效啦！”我推开门口的他往外走去，想想又转头对他说，“不过我前几天自制的面膜肯定会比这个效果好。可是，它不见了，可惜！”
“自制……面膜？长什么样子？”
“就像芝麻糊一样的，我没放冰箱，就搁桌上了，可是第二天就不见了，你说奇不奇怪？”
“芝麻糊……一样的？你确定它不就是芝麻糊？”咦？这句话怎么怪怪的？
“你见过它？”要不然怎么会以为它就是芝麻糊？
“呃……确切地说，是我吃了它。”
“……”我张大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莞尔一笑，转身向房间走去，丢下一句：“味道还不错，像是你做的菜！”
我愣在那里，直至他关上房门……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初恋再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