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隔壁小白

2、入住公寓

　　一、
　　这几天都在上班，听销售部的金羽仙金大嘴说马上又要到一年一度的“大BOSS月”了，所以每个人都在培养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好在大boss面前表现一番。
　　有必要介绍一下敝人所在的T&J公司，也就是Taylor和Jimmy这对CP（这是金大嘴说的，不关我事）创立的公司，每年美国总公司的大boss会来中国考察，为期一个月。在此期间，公司上上下下大大小小1000余员工无一不尽职尽责、加班加点，大boss每年都提拔一些他认为有前途的员工，我*！拍马屁也能算有前途么？太没节操了吧？要不是我刚正不阿，拍马屁谁不会？！我们财务部几个会拍的有的去了总公司，有的升职做了组长、部门经理。说实话，我也不是不羡慕，想我这么努力工作，还不是成了洛阳口中失败的典范？可是，让我屈尊对那些老外点头哈腰，我还要不要形象要不要面子啊，以后让我怎么在男同事面前做人啊？
　　其实洛阳倒是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只是她常常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所以她在上司和同事那儿都不太吃得开，不过还好有个单伟淳欣赏她的迷糊和冲动，在他们公司处处为她担着，说来也是一段佳话。我本来也是各种羡慕嫉妒恨，还好这傻丫头对朋友够意思，经常把她老公借给我们做苦力，单伟淳也是一句怨言没有，真是个绝佳丈夫！
　　对了，刚刚约了绝佳丈夫和他妻子帮我搬家，真是过意不去啊！不过……过意不去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也不在乎这一次吧……

　　“哎呀老公，你小心一点啦，慢点慢点！晓曼这个没良心的也不知道等等人家！”一向粗声粗气的洛阳在某人面前也会有小鸟依人的一面啊，啧啧！只是，你这死丫头能不能关心一下姐姐我啊？我在前面也大包小包地拎着好不好！
　　我拼尽最后的力气拖着包冲到新家门口，有气无力地正准备掏钥匙开门，门，突然开了。
　　纪榕轩见到这么狼狈的我可能也比较惊讶，因为我看到他呆滞了5秒钟，从上到下把我打量了个遍，才反应过来。他把门拉得开一些，接过我手上包拎到客厅，我连声说着谢谢。看吧洛阳，陌生人都比你有良心！
　　我看纪榕轩西装笔挺的，刚刚手上的资料袋还放在门口玄关那，看样子像是要出去办事嘛。搭讪中：
　　“你要出去啊，那你先走吧，我还要收拾一会儿，谢谢你了！”再送上甜美的笑容，这次是发自内心的！
　　“还有吗？”他俯视着蹲在地上收拾包的我，我很久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我还有行李吗。
　　“没……呃……我朋友在后面……帮我搬，不麻烦你了……”怎么语无伦次了，没出息！
　　他笑，虽然我不知道有什么可笑的，“那我先出去下，很快回来。”
　　“恩恩恩……”只知道埋着头狂点。

　　二、
　　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已经快8点了，洛阳和伟淳早就离开去约会了，这样也好，我耳根落的清静，不用听到洛阳诸如“讨厌啦”之类的嚎叫。
　　肚子有点饿，可是冰箱里却空空如也，我还是出去买个泡面吧。
　　进房间取了钱包，再出来的时候，纪榕轩已经开门进来了。
　　“出去？”他带上门，温和的语气让我有点犯晕。
　　“昂……是啊，买个泡面。”
　　他一手放下资料袋，另一只手亮了亮提着的鼓鼓的塑料袋，“我买了炒饭，一起吃吧。泡面不健康。”说着把塑料袋放到餐桌上打开，食物的香气弥散开来，我的胃蠢蠢欲动，可是我跟人家又不熟，这样不太好吧……
　　所以，“我已经习惯了，没关系的。”说着就往门口走去。
　　“大家以后就是室友了，你又何必跟我客气呢？况且，”他拿了两双筷子坐下来，笑着看我，“我希望看到我室友最真实的一面。”
　　我吃惊地望着他含笑的双眸，看似温柔似水，其实暗藏杀机啊！看来这个室友不是很好惹，我得见机行事了。
　　“呃，呵呵，既然你这么大方，那好吧。”反正都被看穿了，再装下去就是在玩儿我自己了，聪明伶俐地我怎么会拆自己台的呢？
　　毫不犹豫地找他对面的位子拉开坐下，接过他手中的筷子，笑着直视他的眼睛：“谢谢！”

　　不过话说，这炒饭真是好吃得特别，尤其是在我劳动了这么久又没有进食的情况下。我边咀嚼边用我敏感的味蕾分辨它的各种材料与做法，这样我以后就可以在家自制了！其实，我最大的爱好……之一，就是把吃过的美味试着做出来，当然我也会创造新的菜色，虽然常常以失败告终，但是我享受的是这个过程和做菜时那种家庭主妇贤妻良母般的感受。洛阳说我这是给自己制造假象还祸害群众的味觉，可我并不这么觉得，她明明就是在嫉妒我的厨艺！
　　“吃个饭也能笑这么开心？”纪榕轩靠在椅背上，一脸嘲笑。
　　“这个饭在哪里买哒？”我抬头问他。
　　“楼下快餐店。你问这个干嘛？”
　　“秘密！”我埋头扒干净碗里的饭。
　　呵，看来要去这个快餐店讨教下了！

　　我站在“一食初夏”快餐店门口。哇靠！现在才早上10点，就已经这么多人排队了！要不要这么夸张吖？
　　算了，为了能早日讨到美食秘方，我忍！
　　轮到我的时候已经是11点半了，我打包了一份昨天吃的炒饭，顺便跟美女服务员搭讪：
　　“嘿美女！”我挑了挑眉，“你们老板在吗？我想……跟他切磋切磋厨艺，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美女温柔一笑：“我就是老板。”
　　我这才仔细打量了下美女，高挑的身材，细腻的皮肤，头上裹着粉色格子头巾，眼神清澈而有神，动人的微笑让身为女人的我都心里一软，难怪生意这么好了，纪榕轩等色狼之辈可是做了不少贡献啊！

　　我坐在后面的小房间里等美女老板。房间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粉色系的家具、窗帘、墙纸，搭配得甚是和谐，书架上有一整排关于食材和厨房的书，果然很有它们主人的feel。我随意翻出一本翻着，美女推门而入，沾着水滴的纤纤细手随意地在围裙上蹭着。
　　我放下书，冲美女一笑：“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苏晓曼，昨天刚搬到荆苑小区，特别喜欢做饭，可是天资愚钝，想跟美女做个朋友，希望能学到美女万分之一的厨艺。”虽然很假很恶心，但是是个人都会被好话蒙蔽的吧。
　　她在我身边坐下，微笑望着我，“叫我初夏吧，凌初夏。”哎，亲切得像邻家的姐姐，好吧，邻家妹妹好了。
　　“对了，你昨天刚来搬来，怎么知道我的店的？”邻家妹妹还真是心思缜密。
　　“我……的朋友纪榕轩推荐我来的。”请允许我用“朋友”这个词，虽然我不准备把这么奸诈的动物当做朋友。
　　“纪律师？原来你是纪律师的朋友啊！”她眼都笑眯了，有奸情，有奸情啊！
　　不过等下！原来纪榕轩是个律师啊，身为室友的我居然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一事实，这也混得太矬了吧我！
　　“呃呵呵，是啊，纪……律师，他也常常夸你不光人长得漂亮、饭做得好吃、心地善良，还乐于跟别人分享自己做菜的心得呢！”我这么说，纪榕轩现在不会在哪里打喷嚏吧。
　　凌初夏掩嘴一笑，“你可真会说话。”
　　“呵呵~”我摸了摸脖子，尴尬地笑笑。

　　三、
　　就这样，我在凌初夏那里待了一下午，她跟我讲了很多她的经历，比如她是如何接触到厨艺并且喜欢上的，又比如她是怎样从一个新闻系的大学生转变为快餐店老板的，再比如她大学毕业就结了婚，但后来很快又离了婚。其实我对她的最后一个经历比较感兴趣，但她没细说，我也不好多问，我可不想被误认为是长舌妇。
　　我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凌初夏送我出门，引来店里色狼无数犀利而又意味深长的目光，她丝毫不在意，可能已经习惯了吧。想她孤身一人操持整个店也不容易，还要忍受这些恶心的眼光，我心中不禁佩服起她来。

　　回到家里，纪榕轩还没有回来，我把带的饭放在桌上，不如洗个澡先吧！
　　拿好衣服进洗手间，关好门，锁两圈，再确认一下开不了，毕竟是跟一个男人住一起，万事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躺在温热的水里，享受周末的最后一刻。明天就要开始起早了，还要挤该死的公交，要不是洛阳抛下我一个人，我也不用受这份罪啊……哎，越想越伤心，算了。我闭上眼，感受水分子在我身体周围徘徊，此时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字——惬意！呃……好吧，算两个字！
　　不知过了多久，我貌似也许可能听到了钥匙与锁接触摩擦并转动的声音。
　　纪榕轩！他回来了？！我猛地睁开眼，顿时感到了一种安全感的缺失，洗澡神马的最容易发生点什么事了，不是门没锁好就是他有卫生间钥匙。我赶紧从浴缸里滚出来，拖鞋也顾不得穿，捞起一块浴巾就乱擦一通，然后又以迅雷之势穿上我的绝对保守睡衣。
　　“苏晓曼？你回来了？”我听到他四处寻找我的脚步声，而此时的我顾不得回话，只忙着让自己显得不太狼狈。
　　他终究是走到卫生间门口，“你在里面吗？”敲门声，拧门把手的声音，“喂，在里面为什么不吭声？你不会自杀了吧？苏——”
　　没等他喊出我名字，我就故作镇定地打开门，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啊？我刚洗澡呢，没听见。”然后微笑淡定地与他擦肩而过，直奔目的地——我的房间。
　　大概过了5秒，不，10秒，因为以我当时沉稳的步伐——一秒钟一步，我足足走了10步，后面传来纪榕轩的声音：
　　“你刚刚真是在里面洗澡的？”
　　我转头看他，有必要骗你吗大哥？我严肃地点头：“是啊！”
　　“这里……怎么弄得跟战场似的？”
　　“啊？”我返回，与他一同站在卫生间门口，向里看去——浴缸里的水没流完，还在咕噜咕噜地往排水口里渗，水面上漂着厚厚一层泡沫；地面上一大滩水，我的拖鞋一只在浴缸边，一只在洗手台下面；半湿的浴巾不规则地搭在椅子上，浴巾底下貌似是我的内衣，幸好只看得见一角……
　　我这才发现我连鞋都没穿就跑了出来，丢死人了！我瞟了眼纪榕轩，他正费解地看着我，那眼神除了费解还有鄙视，华丽丽的鄙视！
　　“你……”他“你”了半天都没吐出第二个字，而他的目光正从上到下扫视着我。
　　“我去收拾！给我3分钟！”我说完就往里冲，总之现在只要不站在他面前就好，太TM丢人了！
　　我第二只脚还没跨进门，就感觉手臂上一个力道控制住了我，我回头看向施力者，他勾唇一笑，根本不屑于看我：“头发还没擦呢吧？”
　　我愣了一下，才发现我的头发正大滴大滴地淌着水，而那些水现在还很不争气地全都滴到目前正拽着我的纪榕轩帅哥的西装上！
　　……
　　此时，我只想说一个字——我了个去！

　　四、
　　我擦完头发，一个人默默地在卫生间里收拾，我预计3分钟搞定的事情事实上花了我30分钟的时间。
　　一切整理妥当后，我走到纪榕轩房间外，礼貌性地敲了两下门。他坐在书桌前，桌上放着几本词典一样厚度的书，有两本正敞开着，摆在他面前。不同于刚才，他戴着幅银色金属细框眼镜，右手娴熟地转着笔，笔在他的指间旋转、掉下。
　　他发现我出现在门口，把身子侧过来，左手手肘搭在书桌上，手腕自然垂下。他抬头看我，微笑，挑眉，“好了？”
　　我双手在身前交握，双脚并得紧紧的，说：“是的。”
　　此情此景此语境，似乎应该是发生在主仆之间的，接下来我的一句话更加确定了我们俩之间的主仆关系。
　　“你的西装外套……给我帮你送去干洗吧，我……”在雇主面前还是有些拘束的。
　　雇主起身，单手摘下眼镜，双手插袋，微笑向我走来。我盯着地面，他的脚在距离我50cm处停下，他说：“不用了。”
　　我抬头看他：“可是……”
　　他躲开我的视线，然后从我和门框之间的狭小空间里侧身一步走出去，我身后回荡着他有些疲劳的声音：“我说不用了。我先洗个澡，我不锁门，你不要偷看。”
　　偷看？呵！不至于吧我！

　　房子里很安静，只有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让人遐想万分……呸！我摇了摇头，在瞎想什么呢！我坐在沙发里，随手拿了本杂志看起来，想转移注意力。
　　“苏晓曼——”纪榕轩在水声中故意放大了自己的声音。
　　干……干嘛啦！这个时候叫人家，我……我可是正经女孩子啊！我下意识地拢了拢睡衣的领子。
　　“啊……啊？”我还是佯装镇静地应了声。
　　水声停了，传来他干净的声音：“你在T&J上班？”
　　“你怎么知道？”
　　“我接了你们公司一个案子，上次去你们公司刚好看到你，”他开门出来，穿着蓝色浴袍，一步一步走到沙发跟前，笑，“可是……你没看到我。”
　　“哦，”那很正常啊，我在公司里只关注销售部的那几个帅哥何时出现，哪有其他闲工夫关心别人吖，“对了，你是个律师？”
　　“恩，”他倒了杯水，停了一下，问，“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是楼下的美女凌初夏告诉我的，她可是一口一个纪律师的，挺看好你的嘛。”
　　“咳……”他好像被水呛到了，“你还真是个行动派啊，昨天刚吃到东西今天就找到初夏了？”
　　初夏，听听这叫得多亲热，他俩要是没奸情我名字就倒过来写！
　　“呃，是啊，初夏……她人挺好的，还……还夸你不光人长得帅、工作认真负责、有风度，又关心社会弱势群体呢！”这回，又轮到凌初夏打喷嚏了吧。
　　“呵，”他冷哼一声，用怀疑的目光看我，“她真这么说？我怎么不记得我什么时候跟她这么熟啊？”
　　“当然是真的，我还托你的福可以跟她学习做菜呢！”
　　“是吗？”他挑眉，俯视着沙发上的我，眼中带着笑意，“那你要怎么谢我？”
　　“呵呵呵……”我放下杂志，站起身，脸上堆着笑，“这个嘛，以后再说了，我先睡了，拜拜！”
　　说完我就以迅雷之势滚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