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洞玄子》梅心竹影

9、翡翠交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老和尚在对小和尚讲故事。老和尚说，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庙……”
　　“狐狸你要是想睡觉可以直说。”白玉堂满脸不爽地打断公孙策，“庙里又是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是么。”
　　公孙策摇摇手指，笑得很奸诈：“不是。庙里有一块石头。”
　　“咦？”同样昏昏欲睡的展昭和包拯一下子清醒过来。加上白玉堂，一共六只眼睛都盯着公孙策。包拯揉揉太阳穴，道：“不对呀策策，这个故事从来都是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来的。”公孙策道：“偏偏就不是。”包拯道：“那么有块石头又怎么样呢？”公孙策道：“石头上刻着一幅画，画上是一对鸟儿。”白玉堂抢着道：“鸳鸯？”公孙策似笑非笑地看他：“怎么白少侠对鸳鸯如此敏感？”说罢又看了一眼展昭。
　　白玉堂话一出口便知不对，却又无法收回。眼看展昭回了公孙策一个故作暗昧的眼色，顿觉脸上有如火烧。虽说府众皆知他二人之事，自己也是个洒脱大方之人，但这些缱绻事体被当面拿来打趣，终觉别扭。然而话是自己挑起，又不能怪别人，白玉堂扭过头去，打了个哈欠：“爷歇一会。”
　　展昭脱了外衣给他披上，低声道：“那先生，明日再继续可好？”公孙策故意停了一阵，才道：“快说完了。这对鸟儿不是鸳鸯，不过倒有相似之处。雄鸟叫翡，雌鸟名翠，也喜欢捕鱼；平日里往往独自活动，只有产卵前后才在一起。”
　　他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块石头，道：“咳，不瞒你们说，这个故事呢是多年前学生随大人查案时老住持讲的。呐，这块石头也是他给的。这石头和那案子有关系，因此我这么多年了都还记得。不过之前一直没想起它。”
　　包拯探头过去看了一眼，叫道：“哎，是这个啊！我记得可以分开的。”他抓住石头上面拴着的一根已经褪色的丝线轻轻一拉。果然石头从中分成了两半，每一半上都刻有一只水鸟。公孙策把它们交给展昭，一本正经地道：“这是我和包大人查案登堂入室的见证，如今时过境迁，便交与你们吧。也算，呃，耽误你们休息的补偿。”说着拍拍包拯，“回房了。”
　　展昭有点没回过神地目送他们离开，然后低头看那石头。他既不懂雕刻绘画，也不太识禽畜，分不清哪个是翡哪个是翠。比划半天，最终选了看起来比较漂亮的那只戴到白玉堂脖子上。
　　“臭猫，你这是取笑五爷？”白玉堂明显没睡着，半玩笑半认真地一手抬起展昭下巴。展昭顺势在他掌心一舐，道：“你若是不喜欢，自己重新挑也行。”白玉堂斜眼看看那两块石头，道：“狐狸又没说分开，都放你那好了。”展昭道：“那怎么好，想起来就奇怪。”白玉堂道：“有什么奇怪？”展昭道：“我说不上来。”
　　两人争执许久，始终不能达成一致。最后两块石头重新合成一块，被埋在了白玉堂常用来埋酒的那棵桃花树下。用白玉堂的话说，你我既非翡翠，何必戴着强分雌雄。
　　展昭本来想说，成天吵着要一决雌雄的不是你白五爷么。后来想想，此话于自己切身利益有损，遂闭口不言。
　　公孙策在窗户旁边看着他们埋石头，捋着胡子点头道：“总算处理了。”包拯在他身后摇头道：“下次你刻坏了能先告诉本府一声吗？突然配合起来本府压力还是挺大的——我什么都没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