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洞玄子》梅心竹影

10、鸳鸯合

　　自从一不小心在公孙策面前漏了“鸳鸯”二字，白玉堂一连十好几天都躲着他走，生怕狐狸取笑。恼也恼不得，回嘴又说不过他，还是避在一边耳根清静的好。
　　可是展昭是没办法躲开公孙策的。虽然公孙策并不太打趣他，但展昭自己总觉得有那么几分被人看穿的尴尬和别扭。公事之中倒也罢了，一旦包拯退了堂，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窘迫便蔓延开来，压得展昭这几日莫名疲累。
　　公孙策看出来展昭的心事，却又不能挑明了讲。加上白玉堂始终早出晚归，极少露面，若背着他和展昭谈，万一被撞见，难免不是又一场误会。因此公孙策也只得闭嘴，装什么也不知道，心下隐隐有几分后悔那日的顺口一句调侃。
　　其实展昭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在抑郁什么。按说他清清楚楚地知道白玉堂不喜欢的是公孙策当面戳他心思，而不是这心思被人发觉；毕竟他两个的关系怎么也不可能瞒过府里人去。可是展昭那层很薄很脆的隐忧始终存在：如果白玉堂真正介意的，确实是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呢？
　　这层又薄又脆的隐忧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被白玉堂的一锭银子给砸破了。据说起因只是顺手教训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意图在白五爷眼皮底下调戏少女的小混混，经过只是白五爷为了避免少女以身相许式的感激，而结果就只是白五爷拎着出手打小混混的银子换来的两只鸳鸯回到了府里。
　　“那姑娘本来就是跟着她爹来城里卖鸳鸯的不要问我他们为什么会卖这种东西。”白玉堂提起酒壶一个劲地灌了好久才开口，“爷随手一摸就是锭银子当然就顺便扔了过去，然后当然也不可能再捡回来。那银子从混混身上直接弹到了那姑娘怀里我当然更不可能拿回来了。所以他们就硬送了我这两只傻鸟。”他一副嫌弃的样子指着小水塘里的鸳鸯。
　　展昭目瞪口呆地听他讲完，顿了顿，说出了一个让白玉堂立刻把酒喷了出来的事实：“呃，刚刚先生放它们去水塘之前检查了一下，两只都是公的。”
　　令展昭意外的是，白玉堂喘匀了气以后既没有准备去买两只母的配对，也没有说那一定是因为那姑娘惊魂未定拿错了，而是挠了挠鼻子：“那不挺好的嘛。”
　　“嗯？”展昭以为自己听错了。白玉堂移开目光，嘟囔道：“她爹当时一边把它们塞进我手里一边祝我和心上人百年好合来着。”他眨了眨眼，“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
　　展昭不知道说什么。白玉堂忽然狡黠地笑了一下：“这几天躲狐狸躲得也够了，五爷决定从今天开始不避他了。”看着展昭眼里写满了疑问，他续道，“不过当然是有条件的。如果狐狸以后再拿我们两个的关系说事，我就指桑骂槐去。”
　　也不管展昭那明显不懂的表情，白玉堂冲着水塘叫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恶作剧式的得意：“包大人，公孙先生，你们说是不是？”
　　没时间给展昭疑惑自己怎么没听到他们两人过来。那两只鸳鸯很愉悦地发出两声鸣叫，再明显不过地是在答应白玉堂的呼唤。
　　“你给它们起的名字……”展昭指着白玉堂继续不知道说什么。白玉堂挑了挑眉毛，桃花眼眯得像月牙。
　　不远处的包拯和公孙策齐齐打了个喷嚏。
　　“快入秋了，大人注意身体啊。”
　　“嗯，策策你也是。”
　　水塘里的鸳鸯抖了抖羽毛，把脑袋埋进了对方的翅膀底下。一片叶子打着旋儿飘落下来，悠悠地转了个圈，在水面上激起一圈涟漪。展昭和白玉堂都看着它，直到一只鸳鸯不耐烦地动了一下，将叶子踩到水面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