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狼师兄！你别跑！》汐不念冬雪

79、惊险赐婚

　　她停住步子问道，“大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特地来寻你。”他已转眼来到她的面前。
　　“为什么？”她口气发虚，连连躲闪着他的目光。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这个方向，他高大的身影遮挡了光线，笼罩了她的脸，“为什么半路从仪式上逃跑？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们？”
　　“我……”她望着他的眼睛，怔怔，心里头却开始了快速的盘算。
　　风祁夜果真聪明，任何端倪，都逃不过他那精锐的眼风。她虽不算多了解他，但也知道，他绝对是个站定立场死守原则的人，烬暂且不说，但风祁夜，她断然不能让他知道她的身份，否则，定会影响到银烜的计划，说不定还会对墨北苍达造成威胁……
　　“嫣儿！”他扶住她的双肩，她给吓了一跳，不知他是真的心急，还是他与她关系得到良好改善，记得往日里她就连不小心触碰了他一下，他都表现出无比的厌恶。
　　“如果有什么为难，你可以告诉我。”他眸中冒出一星点的温柔，话语坚定，却又不觉轻细，“我会帮你……”
　　“没什么。”她赶紧挣脱了他，“我不过是怕痛，想让哥哥代替我，又觉得那仪式挺无趣，既然难得进了皇宫，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趁机到处逛逛了。”她背过身去。好在，她以前那任性又好奇的傻气，已在他心中根深蒂固多年。
　　瞧着风祁夜渐渐褪去疑团的眼神，她这才安下心。
　　“那你瞧见什么有趣的东西了？”他又问，轻挑起唇。
　　“还真有。”她想起十一皇子那番话，忽觉挺有道理，这宫里头，一面点着佛心灯，一面却又停不下杀戮，那年年岁岁的供奉，看来并非宣扬佛法仁慈，不过是用来清洗满手鲜血，得个安心罢了。
　　“原来十一皇子生了怪病，喜爱吸食人血，幸得我命大，这才从那鬼殿逃了出来。”她原以为，风祁夜是知道这件事的，但他的反应却让她意外。
　　他思索了片刻，又问道，“若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十一皇子既然让你给撞见了，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你？你是怎么逃跑的？”
　　“遇到这宫里头当官的熟人，这才得救了。”现在想起来，仍然惊险得直拍胸口。
　　“熟人？”他疑惑顿生，“那就更不可能了，就算官做得再大，也不能为你挡下这样的横祸，反倒会一并遭到杀人灭口……再说了，你打哪认识的熟人？难不成，这人做官做到了千灵山？”
　　“呃……”
　　“你别告诉我是你上千灵山之前结识的啊。”
　　她无语凝噎，他是明显不相信她的遭遇，断定她是胡乱编派了。
　　“算了……”她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她与他各自的立场，原本就不该存在可笑的互相信任。
　　“赶紧回去。”他失去耐心，眉心那层懊恼，是为白白寻了她一场而生的吧，她想。
　　“老夫人气得不轻……你自求多福罢。”
　　她似乎无心理会其他人的反应，只是重新又看见了烬，仅仅在乎他而已。
　　他见着她，急着跑过来，低声问她去了哪里，她轻摆头，说是随便逛逛，正巧被大师兄找到了。他并未再问什么，只是很维护的将她护在他的身边，她埋下头，不敢去看大夫人的表情。
　　好在佛心灯如今已在遥仙堂彻底点亮，但这仪式中途到底出问题，将此事看得甚重的圣上，不免感到不快。大夫人跪地请罪，解释道，小女贪玩，不慎将点燃到一半的佛心灯给吹灭了，害怕责罚，所以才跑出了七方殿，还望皇上看在小女年幼无知的份上，原谅她的一时任性。
　　她知道，大夫人并不是有意偏帮她，不过是害怕她给段绫氏惹来麻烦。大夫人虽为女子，但朝中无人不晓，段绫光早就一心潜修佛道，这十年来，乃是她一个女子撑起这偌大的府邸和数十座兵刃坊，大夫人在朝中声望颇高，就连皇帝也对她极为钦佩有加。既然大夫人这样说了，皇帝亦不好再责难，没人将她中途落跑与身世问题挂钩联想，就连大夫人也不曾怀疑，看来是她平素的任性妄为已成功得众人之公认。
　　原以为这件事情就此作罢。
　　哪知大夫人却上前一步，再次与皇上拜礼，道，“嫣儿自幼生在在千灵山，为烬儿所管教，可惜烬儿不过只长她几岁，不能作为长辈一样的管教她，所以才导致今日她任性顽劣的个性，老身有个提议，不如请皇上为嫣儿赐一门婚事，这姑娘家，只有成了亲，才能从相夫教子中学会成长。”
　　皇帝听罢，眼中闪过微光，点头作思索，也觉得这个主意值得考虑。
　　“娘亲！！”段绫烬才惶急要开口，大夫人便预料似的极快将他打断，冷眉呵斥道，“烬儿不得无礼！我知道你和嫣儿感情很好，但你不可以因为自己的不舍，就对嫣儿的婚事的百般劝阻，她已快到及笄之年，挑选夫君也是迟早的事儿，难得今日为娘的大着胆子向皇上提出这个请求，你若再阻扰，就是害了她，明白吗？”
　　如此一番辩驳，段绫烬一时语塞，再列不出第二个理由来。
　　段绫嫣虽愤愤不甘，这大夫人摆明趁此机会想将她驱逐出府，但转念又想，这有什么难得倒她，不管皇帝老头将她指婚给了谁，只要她现身在那“准夫君”面前，让他见识到她“与众不同”的一面，就算退不了婚也非要逼得他出家不可。
　　“朕倒是甚为同意段绫夫人的提议，只是人选方面……”
　　嗯？一直在旁默默的连衣，这时也跨出了队列，莲步移至了大夫人身边，颔首道，“父皇，人选方面，儿臣倒是有个提议……十一皇弟怎么样？”
　　“这……”皇帝犹豫，段绫嫣一阵不小的眩晕。
　　悄然见到，连衣与大夫人之间，彼此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段绫嫣咬牙顿悟，难怪了……难怪了……难怪上次在饭桌上她一直没想通，连衣凑在大夫人耳边几句话就将大夫人阴云沉沉的脸给哄开心了，原来是演的这出。
　　“嫣儿明年才到及笄，如今她心性不稳，依然像个孩子，怕是配不上皇妃这高贵娴雅的身份。”段绫烬趁机谏言道。
　　“话可不是这么说，”连衣面上带着那八分甜美的虚笑，“夫君你有所不知，我嫁给你之前，也是任性妄为，不讨父皇喜爱，成了亲之后，不照样的学会了伺候婆婆，相夫教子吗……？”
　　“相夫教子？”段绫烬听罢，蹙起眉头。
　　大夫人却喜形于色，连连拉着她的手，用切切的眼神询问，“连衣，这是真的吗……？你，你有了我们段绫氏家的骨肉？”
　　连衣这刻的笑容方是真切，含笑而羞涩的点了点头，大夫人得到了证实，开心的不得了，就连皇帝，也展露了笑颜，朝廷往后还有许多要倚仗段绫氏的地方，这下，关系又牢固了一层。
　　段绫嫣反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呆呆的对视上他那写满万语千言的眸子……彼此，静默无声。
　　“关于嫣儿的婚事，不知父皇认为儿臣的提议，怎么样？”连衣不肯放过，继续追问，段绫嫣心里头发急，这下真的大事不妙了！皇帝不是傻子，这么一看，连衣与大夫人乃是一条战线，连衣自幼在宫中，对于十一皇子的病情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然怎么会“千挑万选”给选中了他？皇帝稍作分析，便会明白，大夫人若是真心疼爱她这个女儿，连衣断然不敢将她往这风口上指……既然如此，皇帝所要顾忌的是段绫氏，是大夫人，那么她这个遭大夫人摒弃的女儿，也就没什么价值可言了。
　　“那好。”皇帝果真允了下来，“朕就赐婚下来……”
　　“不能赐婚！”
　　绝境中，总遇到这一线生机。但她万万料不到，这次上前一步来的人，竟会是……风祁夜。
　　众人皆是惊愕。
　　皇帝对千秋公主甚为疼爱，这十多年虽与千秋公主之间心有间隔，但也仍然极为疼爱他这个没有父亲的侄儿，所以如今就算风祁夜此等行为无礼又放肆，皇帝却丝毫没有责罚之意。
　　“何故不能赐婚？”询问之时，已明朗下来加八分，皇帝不禁眉心忧切。
　　“因为……”他咬咬牙齿，“我与嫣儿情投意合，早已许下终生之约。”
　　“什么！？我……”她惊的要命，一口气不稳，差点脱嘴漏了陷，还好反应了过来，于是赶紧并到风祁夜的身边，靠在他肩头做依偎状，“对，我，我和大师兄早就，早就……说好了。”
　　她有了一丝不小的撼动。想不到，风祁夜肯如此的帮她救她，只是……退路呢？他想好了吗，皇上若真赐婚下来，他打算怎么办。想着这些乱如麻的疑问，蓦然抬眼，对视上烬的眼神……那万千错愕。
　　烬，不要用这种背叛的目光看着我。她悄然偏移视线，心里一时许多潮涌，沉寂的将她慢慢浸透。
　　“请皇上成全我和嫣儿。”风祁夜拉着她一同跪下。她暗自使了眼色给风祁夜，这要如何收场。风祁夜甩给她一个“按我说的来”这眼神，时间紧迫，她也知道，不可再迟疑，便豁了出去，与他一并俯身磕了头。
　　皇上陷入沉思，似乎颇为难做。大夫人与连衣面面相觑，连衣面色苦恼，料不到半路会杀出这个表哥程咬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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