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狼师兄！你别跑！》汐***雪

13、小小孩儿

　　“真是无……”聊……被风祁夜捂住嘴巴，双双转过身子。
　　虽然觉得这老婆子实在是有心刁难龟毛到了极致，但此刻风祁夜变得咬牙切齿的脸，让她觉得舒心，亲一下倒没什么难的，往日里她也时常和烬一起玩亲亲，如今只是对象换成了风祁夜而已。
　　于是段绫嫣果断的踮起脚尖，还是矮了一截……风祁夜犹豫了极短暂的时间，微俯下身，迁就了她的高度，他干嘛？眼角眉梢都是一股子浓浓的无奈，段绫嫣坏心眼一动，原本定为目标的面颊改为脖子，一咧嘴，露出松鼠般可爱尖利的牙齿……哈哈，风祁夜的身子整个一僵，她来劲了，两爪都趴在他的胸口，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依在他身上，然后发挥功力做吸血状的啃啃，风祁夜终于忍无可忍，捏住她的肩将她一把推开，好在她早有准备，所以并没有很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你们这几年都是这样……相恋的？”瞄着他颈上绽放的小小红梅，弄婆的船，划远了一些距离。风祁夜免不得泄露了些急灼，算了算时辰，若是继续拖沓下去，怕是过了冥河也于事无补。
　　“小子，到你了。”弄婆的下巴朝风祁夜点了点，因为害怕他同样如此报复她，段绫嫣赶紧用双手护住脖子，用力瞄准他的嘴唇，想着他的目标会下口在哪里……面颊？额头？或是眼睛……
　　只是没想过，会是……唇。
　　一种若失的温柔，幻化于唇瓣鼻息，或是一瞬泛起迷糊，竟放下警惕忘了猜测，只任由他这么着……他不是很小心眼吗，说了几句坏话兼实话不慎被他听到，他就要凶残到杀人灭口，如今她狠狠咬了他，他却只是将唇覆上她的唇，让她记住了他特有的男性气息，并且觉得，不会轻易忘记。
　　“行了！过关！”弄婆拍了拍大腿。
　　立刻他松开她的肩，一副得以逃难的模样。段绫嫣擦了擦唇瓣，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照例将她无视，船在这时靠近了。
　　坐在船头段绫嫣托着腮帮子凝望着河水，脑子里还陷在方才那些经历，便不由自主的，猜想起他的眼神他的动作他的心……待到懊恼回过神，猛的摆了摆头，那思绪就变得和眼中如墨的河水似的，看不见底，飘飘沉沉，耳边只听得浆橹摇摆的水声，再转头，弄婆一脸怪异的笑容，而船尾，坐着同样凝神的他，这个角度她只看到了他的侧脸，高挺的鼻梁，淡漠的眼神。
　　“小姑娘……”弄婆忽然嘻嘻的凑近她来，“刚刚他吻你的时候，是什么滋味啊？”
　　“吻？”
　　“也没什么特别的滋味。”段绫嫣舔了舔嘴巴，一边回忆一边据实回答，“就觉得软软的，湿湿的，滑滑的……有点儿像在吃年糕……”
　　弄婆笑的前仰后翻，她吓得赶紧抓紧船的一方，生怕不幸给摇进了河中。风祁夜忽然把头转过来，她赶紧偏头观望风景，躲开他杀人一般的目光。
　　“我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弄婆捂着脸，颇为迷醉的向着风祁夜的方向。段绫嫣惊奇的揉了揉眼睛，她没看错听错吧。风祁夜这张脸……还真是老少通吃呢。
　　“小姑娘，他可当真是你夫君？”
　　“夫君……？？”
　　“嗯……没什么。”弄婆小声说，唇边露出一抹诡谲的笑。
　　“你看，看这水面。”弄婆拍拍她的肩，“有很趣的东西哟。”
　　“哪有。”段绫嫣顺着她指的方向，还是黑沉沉的墨水。
　　“有的，你仔细看看。”
　　“是吗……”还是老毛病。
　　盯着看了一会儿，就兴奋起来，“真的有东西耶！”
　　呃，好像是……一张人脸！！？
　　待到彻底看清那张漂浮在水面，只有两个大窟窿最为眼睛的人脸，段绫嫣庆幸这次反应快，没有继续僵硬的坐在那里观赏而是速速爬起身，但还是迟了，一股无形的力量从背后牵引着她，她不得不整个身子向后栽倒，她想，她是完了……一只手，却及时抓住了她的手腕。
　　“风祁夜！！救命啊！！！！！！”
　　……
　　她的身子半挂在船外，仰头，是他的脸，永恒的夕阳下，眉目俊逸如常，刚毅冷酷，身下是沉沉乌漆的冥河，大风呼啸，席卷嘶鸣，乱发纷飞遮挡了眼，只依稀透进一丝光落在眸子里，于是绝望与希望，如此交织。
　　“别放弃。”他开口，简单的三个字，她点头，也想学他一样冷静，却到底没出息，瘪瘪嘴，流下了恐惧的泪，风也将她裙裾扬起，像一朵盛开在悬崖的花朵，仿佛制造出，这一幕仿佛凄美又绝然。此刻，也听见了弄婆在一旁窃喜的小声嘀咕……原来他叫风祁夜。
　　一只浆抵在了他的肩头，“松手！不然连你也会掉进去。”
　　“你在威胁我吗？”风祁夜轻挑着唇，眼风如墨。
　　“我看上了你，想把你留下来做我的男人。”弄婆的声音变了，不再苍老，年轻的嗓音里，带着几分娇滴滴。
　　“真好笑。”他以指推开剑鞘，速速拔剑而出，“原来你们冥土的人都习惯拉误闯进来的魂魄作伴。”
　　那一剑下去，一张皱巴巴的人皮撕撕剥落，眼前果真是一个二十模样的姑娘，一身紫纱轻裳，面颊含羞带笑，粉粉桃李，灵动可人。
　　他来不及揣测她的来意，那头已许久没动静，这不像那小妮子的个性。他一个使力将段绫嫣拉上了船身，接住了她的身体，她果真双眼合上，已经没了气息。
　　“干嘛这么紧张。”紫衣姑娘绕近他的身侧，一边低低摆弄着发辫，凑近来瞧他怀中那张彻底失去血色的小脸蛋，“我早就看出来你们不是情侣，你不会当真心疼这丫头吧？可惜……她已经被冥河中的水鬼夺去了两魂两魄，再等些时候，她就要魂飞魄散了。”
　　“你一定有办法救她。”话音刚落，雪白剑刃已抵至紫衣姑娘的颈项，他眼中的认真告诉她，她别无选择。
　　“她究竟是你什么人？”她望着他的眼睛，不觉怔怔。
　　“一个还有利用价值的人。”剑身释放出的剑气已经锁住了她的身子。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是谁？”
　　“不感兴趣。”稍稍用力，剑刃抵得更深了，他目中锋利直刺进她的心头，却凝望着眼前俊美无双的脸庞，心在寒意中，跃跃悸动。
　　“我叫紫彤，是弄婆的孙女，姥姥她出游丘越山神会了，所以我暂时帮她顶住这位置。你先放了我……我会帮你。”紫彤知道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并不敢耍花样。
　　风祁夜这才收了剑，又蹲下身子，让段绫嫣平躺在甲板。
　　紫彤从怀中掏出一株黑色根茎的果实，递给了他。
　　“这是黒陀罗，是红陀罗花结的果实，它和红陀罗不一样，服食下它，能进入人最为恐怖的记忆，你们是误闯进这冥土，也就是活魂，和那些人间寿命尽了之后再来报到的死魂不一样，水鬼没办法吞噬掉她的魂魄，只能丢弃掉……你服下这个，魂魄就能进入她的记忆，如果你能够带着她从那段恐怖的记忆中走出来，自然能寻回游离在冥界的两魂两魄。”
　　风祁夜接过黑陀罗，听见紫彤又补充道，“但如果你没有办法让她克服恐惧从记忆中走出来，那么不但不能寻回她的魂魄，就连你，也会迷失在她的记忆里，魂魄变成死魂……可要想清楚了。”紫彤按住他的手，他却并不犹豫，挣开她，将黑色果实送进了嘴里。
　　一条极为弯曲的小巷子。
　　深夜的暮霭化为腾腾白雾绕在四周，仰头，夜幕黑沉如冥河之水，不见一丝星月的光。脚踩在青石铺就的路上，就感到了不寻常的凉意，空气里，隐隐散着一股阴邪。一步一步往前，只见路两侧是并排的矮房，看上去倒像是普通的房屋，内里都熄了灯火，也许是时辰太晚入了梦，但他却感觉不到一丁点的人气。
　　沉寂中嘤嘤哭啼显得异常清晰，他顺着那哭声寻去，果然那头的门槛前坐着一个哭鼻子的小孩儿，头上的小辫子摆的跟拨浪鼓似的，一双肉呼呼的小手不停抹着眼睛。
　　他走过去，蹲在她面前，仔细的看。真是她么，这孩子年纪太小，看起来不过三岁大的模样，他实在难以辨认。
　　“小鬼，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他抓住她的小手。
　　小孩儿猛的抬头瞪着他，因为吃惊过渡，一时忘了哭泣。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坏人！放开我！”小孩儿反应过来，拼命挣扎，无奈徒劳一场，只得不甘心的瘪瘪小嘴，眼泪又涌了上来。
　　“快说！你叫什么名字？”他没耐性和一个小孩儿周旋，伸手去捏她的脸蛋，以此恐吓。
　　“坏人！你是坏人！！打死我也不说！！”小孩儿倔强不已的反抗，很气恼的抡起另一只小拳头去砸坏人哥哥，却又被他逮了个正着。
　　“告诉我，我买糖给你吃。”
　　“哦？”小孩儿忽然停下动作，一只手指放在小嘴边，眨巴着泪光忽闪的眼睛，看着他。瞧这孩子笨里笨气的模样，他基本上已经肯定了七八分。
　　“我叫段绫嫣。嫣然美丽的嫣。”小孩儿冲他咧嘴一笑，露出可爱的招牌松鼠牙，“哥哥说我长大后肯定能成为全国第一的大美女。”颇为得意的扬起小脑袋，晃悠晃悠。
　　果然就是那蠢丫头。
　　“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他又问。小孩儿才开心起来的脸立马又转了乌云。
　　“我迷路了……怎么走都走不出……嫣儿要回家……”放声大哭起来。
　　“不许哭，再哭就没有糖吃。”他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心里不禁盘算，究竟是何恐怖经历，于她来说，一生难忘。
　　小孩儿哭了一会，念着他嘴里的糖，这才努力的吸了吸鼻子，巴巴的望着他。
　　“那……糖呢？”弱弱的朝他伸出一只手，奶声奶气的质问。
　　“现在没有，得去买。”他站起身来，目光透进诡异层层的雾气，这鬼打墙倒不难打破，他便按住性子，走一趟弄个明白就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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