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狼师兄！你别跑！》汐不念冬雪

12、不良试验

　　“快点决定！”长生候不住了，这尖细的催促又将她给吓的浑身一颤……无论如何，一心铃是绝对不可以交给他的，若是选择留下来，到时候把路线弄明白了，还有机会逃跑。
　　“那我留下来吧。”她努了努嘴，换来长生咯咯恐怖的笑。
　　“这就对了，丫头，跟着我长生，保准你每日飘得爽快，无拘又无束啊……”
　　“飘……？”段绫嫣捕捉到这个怪异的字眼。
　　“是啊，”风祁夜从背后抽出了剑，剑刃的光反射进她的眼睛，好痛。
　　“他要的，是你的死魂，只有你死了，魂魄才能随他去。”他把手中的剑递给她，“是你自己动手，还是要我帮忙？”话语仍然清淡的，丝毫没有任何波动。长生的红眼更来了光彩，瞳仁像是一滴燃烧的血，也燃尽了她的所有情绪……恐惧，期盼，与愤怒。
　　她缓慢的伸出手，触摸到残余着温度的剑柄时，手指猛的打起哆嗦，但还是勇敢的握住了。
　　“一个铃铛换你一条命……不值得么。”意外的，风祁夜抓住了她的手腕，让她原本平静下来的眸中闪过一丝错愕。
　　“不值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换走她的一心铃。
　　段绫嫣想要挣开，风祁夜却抓的很紧，她瞪着他，他没再说什么，只是从她另一只手中，夺下了剑。
　　“这是怎么回事！想反悔吗……？”长生一看这情景，免不得有些气急败坏。
　　“不是反悔。只是突然想起有点事情忘了交代，怕你到时候后悔。”
　　情势转机后段绫嫣立刻猫到风祁夜的身后寻求庇护，虽然他还是很可恶的一脸不在意，但至少，她感到他已有心的护着她，没再将她往死里推了。
　　“哦？”长生上前一步，用那种陶醉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一圈，段绫嫣抱起双臂，真冷啊。
　　“她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你还要她的灵魂么？”
　　“什么！！！”长生伸长的舌头卷起了几个波浪，因为太过震惊眼球都凸出来了一半，她干脆将脑袋搁置在风祁夜的肩膀上，这样不管待会再受什么刺激也不用担心下巴掉下来了。好在……他没无情的一把推开她。嘻嘻，离得这样近，竟嗅到这家伙的头发上隐隐散出的幽香，淡淡的，十分好闻，像是柑橘花的味道。
　　“是你……是你将她……？”长生用手指着风祁夜，往后趔趄几步，手臂抖得像风中竹竿。
　　她满头的疑问，仰头，见到风祁夜隐忍的抿紧唇。
　　长生立刻惋惜的捶胸顿足，“我长生，论相貌人品我强过这小子一百倍……为什么啊……”
　　段绫嫣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被风祁夜的眼神给无声呵斥住，她才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若你识得此物，定知它的珍贵之处。”风祁夜从怀中取出两片式神苍禄的翼羽，那绿光荧荧立刻跳进了长生的白眼里，她不禁感叹，眼白多就是不好，容易沾到别的光芒，还会变色，真恶心。
　　“这一枚是化路牌，若你真是明白人，你该知道用法。打通路以后，就顺着太阳走，一直走到三生河，看到弄婆让她载你们过河就对了。”长生酸气的哼了一声，风祁夜接过令牌，却浅浅的牵起嘴角，笑的迷人迷妖。
　　那化路牌果真神奇，以法力驱之，眼前仿佛成了一层透明的帷幕，割开帷幕走进去，又是另一番世界，不像之前，走来走去都是红泥铺成的道和沿路的血陀螺，这方天地广阔无垠，脚下之路更为狭窄，只够一人行，两侧则是漫漫火红的花海，将落日的天边衬托得灼灼妖娆，虽美，却令人无限感叹。
　　“什么叫我不是‘完璧之身’……”她很想弄弄明白，于是紧追逐着那已经越来越熟悉的背影，“还有，你跟妖怪说，你把我怎么了？”
　　风祁夜停下得太突然，她的鼻子撞到了脊背，才要抗议，又被他阴冷的眼风给吞了回去。
　　“这里是哪里……？”她只好很委屈的换个话题。
　　“黄泉路。”他用一贯清淡的个人风格回答，“这花是地狱之花曼珠沙华，头顶看到的永远都是夕阳，这里的太阳不会落山，但也不会升起，在这里没有时间的流逝，有的，只有无尽堆砌的悲伤……”
　　“为什么会悲伤……？”她怔怔望着他的眼睛，那里的黑，仿佛一瞬，变得温柔得不像话。
　　“你看那太阳，”他抬高手臂，她仰头，目光寻着他指的方向，“那并不是真的，不过是这冥界所有带着眷念被迫离开人世的人，是他们魂魄的执念所化成。”
　　他说的话她向来不屑反感，几时变得如此有感染力，她听完，鼻子酸酸的，居然有了落泪的冲动。
　　一缕清风，像是有了生命，忽而柔柔吹来，拂起他鬓发高扬，他转过身子，仍是冷酷，只是所有的温柔都无息沉淀在那白色的衣炔和黑的发上……多么不愿承认都好，他确实是大大滴大大滴美男。
　　等等……这些都不是重点嘛！！她是想问问……
　　“我们不是要出去吗！？为什么要走黄泉路？”那不是真向地狱深处行。
　　刚才听长生说什么过河她就觉得不对劲，只是被终能离开那鬼地方的欣喜给冲淡了思索，这会，就越发觉得奇异。
　　“哪来这么多话。”他就连嫌恶的话语也说得如此平淡如水。
　　“要去黄泉你自己去！！我才不去那个鬼地方。”她气呼呼的提着裙裾调转了头。
　　走了一步两步身后还是寂静无声。她本以为风祁夜多少会有些挽留，毕竟一个人独闯黄泉是很可怕的。再回头看，他一下子走了那么远？她都快看不到他了。相伴她的，只有两侧在冥风中静静摇曳的曼珠沙华。其实她没那么傻，独自转回去很可能遇到不明妖怪死无归所，跟着风祁夜，只要她窝囊的装装乖至少他可保她性命。
　　“大师兄……等等我。”
　　……
　　她嗅到了水的味道。
　　带着一股潮湿阴冷，寒意直逼心底。
　　再往前，果真没路了，一条看不到对岸的长河横在了视线，河水是渗人的黑色，波涛汹涌，仿佛随时都能将岸边人卷进去。
　　“我们……要怎么过河啊？”她胆小，悄然拽住风祁夜的一角衣袖。
　　“自有渡河人。”他说着将手臂轻轻一扯，她的手心空了，瘪瘪嘴……是不是估计错误了，这样冷酷无情的男人，真的会保护她吗。
　　一只小木船，自远方飘摇而来，在风浪中虽摇摆得厉害，但也还算稳当，撑船的是个阿婆，鞠楼的背，苍白的发，面上爬满了皱纹，该就是长生口中提到的弄婆，奇怪的是，那双眼睛却十分年轻，顾盼流光，涟水生艳，就像属于一个年轻的姑娘。
　　“你们是什么人？”船靠了岸，弄婆放下手中的浆，斜着眼睛将他们打量。
　　“劳烦请行个方便，载我们一程。”他双手抱拳，这礼数不少，使得弄婆眯起的眼睛慢慢睁开，散了些戾气。
　　“有银子，什么都好说。”弄婆朝着他们伸出一只枯槁的手。
　　“但是我们没有银子。”
　　“什么！没银子？”弄婆不满的提高了调子，“你们的亲人难道不给你们烧纸钱？”
　　“他们早就不认我们了。”他说，她只在一旁附和的连连点头。
　　“那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一同上路？”弄婆用手指着他们转了一圈，“从实招来，如果能感动我老婆子，我就破例一次，载你们过河。”
　　“其实我们是私奔殉情的情侣……”他居然悄悄的，牵住了她的手。
　　这突来的举动吓得段绫嫣惊出一身冷汗，那掌心下，也模糊了寒意和温暖的界限，只是觉得有些说不清的东西不断流进她的身体，心跳突突如鹿撞，就算用手按住胸口也无法平息，她暗暗低头看了看，发现他的手掌比起她的小爪，要大很多，这么被他牵着，才真真切切的感到了一种被保护的心情……心乱了，导致耳朵也暂时失灵，她完全没听到他讲的故事，摸了摸面颊，吓人的发烫，头都没有力气抬起来。
　　那弄婆听完这番凄惨言辞，眉色越来越沉，时而点头，陷入思索，原本无味的脸庞也软下了许多，看来是被风祁夜给说得心生动摇了。
　　“说得倒是不错，但是……”弄婆用手指摸了摸脑袋，“你说你和她是情侣？相恋几年，遭到父兄反对……？可这姑娘怎么看都不过十来岁的摸样，几年前不还是个娃娃吗，你怎么和她相恋？”
　　“这……”风祁夜颇为为难的想了想，咬唇道，“爱是不分年纪的。”他仿佛淡定的说，她好奇的去寻他的表情，却意外捕捉到他的唇角抖了抖。像在极力支撑着什么。
　　“不怎么令人信服啊。”弄婆下了结论，风祁夜还想补充的说些什么，弄婆伸出手做了个“不必解释”的动作，“这样吧，你让她亲你一下，然后你再亲她一下，我老婆子唯有睁大了眼从神态和那个真情来判断了。”

作者有话说

　　速度有点吐血。。。但会继续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