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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传言六曰 ...

  •   道士自称名为印秋源,为报答锦蛮没有四处张扬叫唤的恩情,巴巴的帮她接过那包包袱放好。锦蛮丝毫不领情,反倒不满他安放的位置,不停的使唤他将位置左换右换。先头几次印秋源还纳罕的念叨:“女人心果真海底针,放个包袱而已也这么多讲头。”

      次数太多了,他才意识到,这不是放包袱,这是报复啊。不过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赖在别人房里是自己理亏,闷不吭声的随她摆弄。时间久了,锦蛮对他这反应觉得没意思,便也不理他。

      门外小道姑来唤开饭了,问锦蛮是想在房中吃还是去老夫人那边一起吃。

      锦蛮知道自己去别处吃,印秋源就得忍着饿着,刚想扬声说去老夫人那边吃,就被印秋源一把捂住嘴。锦蛮愤然,张嘴就要咬人,印秋源抬手就躲,比捂她嘴的速度更快,不等她发难,转手又捂回去,贴在她耳边小声道:“去哪吃,别的地儿不许去,就在这屋里吃,多要点。”

      锦蛮抓紧了他的爪子一口狠咬下去,疼的印秋源闷哼跳脚,但好歹忍住了没叫出来,拼老命把手抽回来,一看一圈牙印一圈血,这通郁闷:“你还真下死口啊……”

      小道姑在外头等这么久也不见锦蛮开口,忍不住催促一声。锦蛮瞪印秋源一眼,吓得原本还想伸爪子过去的他连忙把手缩回去。

      “送到屋里来吧。”锦蛮高声道,“我有些饿,多送点饭菜来。”

      小道姑应了一声去了。

      印秋源先时认定这回非得挨饿不可了,垂头丧脸的捂着手上的牙印,听了这话喜不自胜张开手像是想给她一个熊抱,锦蛮见状忙往后缩。印秋源自知失态,尴尬的半途把手收回来,嘴硬道:“你还真躲,我就是做做样子以表感激之情,又不是真想把你怎么着,真是令人伤心。”

      “你就在那边慢慢伤心好了,我不打扰。”锦蛮拿起案上的一本经书,坐在窗下翻看,不去理睬他。印秋源很是无趣,对着墙壁伤春悲秋。

      不多时,饭菜送到。锦蛮没有放小道姑进门,在门口接了。还不等她放在桌上,印秋源急不可待的抓起筷子拿走饭碗吃起来。锦蛮嫌弃的瞪他一眼,又扫了眼唯一的那一双筷子。印秋源讪讪的双手奉上,锦蛮冷哼一声,接也不接,出门去叫来一个小道姑:“再给我拿一双筷子来。”

      “咦,刚才没有送筷子进去吗?”小道姑疑惑。

      “有倒是有,不过脏了。”锦蛮道。

      天暗夜深,印秋源丝毫没有走的打算,反倒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来,满屋打量睡在那里舒服。

      “慢走不送。”锦蛮在他身后冷声冷气道。

      “啥?我没说要走……”印秋源郁闷道。

      “我说要你走。”锦蛮横眼道,“白日我忍你也就忍了,现在夜深人静,也不人多也不眼杂,你出去随便找个地方睡也没人留意你。若是你一定要留在我房里坏我名声,睡梦里可要小心飞来横祸。”

      “这这这、你你你……悍妇啊。”印秋源无力又无奈,仍是抗争,终究还是没有逃过被锦蛮扫地出门的结果。

      晚风飒飒,伫立在房门外,苦恼着今夜何处安眠印秋源深觉凄凉。

      夹着被子出去一整晚,一早天不亮,印秋源就蹑手蹑脚的摸回锦蛮房里,轻手轻脚的掀开帐子瞧她一眼,见她没醒,又放下帐子轻手轻脚的坐到桌边饮茶。

      一壶饮光,锦蛮醒来,掀开帐帘一瞧,惊得半晌没言语。

      “哎呀呀,你可算是醒了,我这一壶茶喝光,没处再续,你快去叫小道姑来再送一壶。”印秋源见状很是欢喜。

      锦蛮退回帐内,披了外衣才出来,横眉冷对,语气不善:“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这个、不早了,我进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印秋源知道她的问题重点在哪里,忙分辩道,“是你太懒,睡得太多,我回来的时候早已经鸡打鸣、鸭跳舞、道姑上早课了。要我说,人真是不能太懒,害人害己又误事,白白让我在外头多受冻。”

      “听你的话音倒像是昨夜一晚上没找到住处,风餐露宿过的?”锦蛮穿好衣服,一面梳洗一面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难道你从今以后要大发慈悲给我腾出半张床?”印秋源倒着茶壶晃,一滴茶水都不肯放过。

      锦蛮背过身去不理会,印秋源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梳头,目光直接的令锦蛮浑身不自在。待她梳洗完毕,起身往门口走去:“我出去之后,你最好更安生一点,若是被人发现我房里有你,小心点新仇旧恨,午夜惊魂,女鬼索命。”

      锦蛮出门而去,印秋源猛地反应过来:“喂喂喂,我的茶,还有我的早饭……”

      锦蛮去老夫人房里,老夫人饭还没吃便在虔诚的念经祈福,见了锦蛮方才想吃来,两人一起吃了饭,老夫人道:“我知道你们年轻姑娘不喜欢庙啊寺啊的,硬困着你在我这也是无聊,这间怀辞庙内外皆是清静之地,你若是无趣,就四处逛逛去,只是别走远、走丢了。”

      锦蛮料想大概是往年师小姐每次前来都闹腾着不肯呆在屋里的缘故,才使她也多了些自有,虽说口中还是要推辞两声,最终还是可以四处闲逛。锦蛮也不客气,带了花见先去找到那个绣工卓著的道姑,订了几尺的绣品,之后在庙中转了一圈,觉得没什么意思。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觉得无趣了,我早就打听过了,西面两里,有一处山涧,风景不错,流出来的水也甜。”花见道,“反正怀辞庙内外都没什么男人,我们正可以不用担心,四处玩,去看看?”

      “昨日才刚来,今日你就已经打听好哪里好玩了,你好像比我更有兴趣。”锦蛮叹道。

      “当然了,那地方听起来很美,师小姐来的时候也最喜欢去哪里。那个道姑原话是怎么说的来的……”花见抓心挠肝的憋了老半天,“哎呀,算了,说的那么文绉绉,我学不来,总是就是跟仙境似的,走吧走吧,老夫人都放了。”

      锦蛮对风景山水并没有多少兴趣,但耐不住花见的软磨硬泡,只得同往。

      山涧之中溪水潺潺,花草丛生,绿木成荫。对于景色锦蛮并不甚在意,反倒这里比庙里凉快不少这一点,在闷热的夏天总是很讨人喜欢。花见早已脱了鞋袜下去小溪里踩水了。

      “好凉快,哎呀,石头硌的人好疼。小姐,你也来,水里头舒服极了。”花见欢喜的挽起裤子,往上游跑去。

      花见蹦蹦跳跳的顺着溪水向上跑的不见人影。

      很凉快啊。锦蛮动心着要不要也下水去,正要脱掉鞋子的时候,只听上游的花见一声惊呼,她忙追上去,只见花见跌倒在水里,半身的衣服全都湿透了,疼得咧着嘴爬不起来。

      “让你跑得那么快。”锦蛮调笑道,站在岸上不下去,“是摔得爬不起来了,还是想就地洗个澡?”

      花见嘟囔着“不是”,抬手指着山涧上。

      锦蛮顺着她的手指看上去,只见山涧左岸一块凸出来、长满青苔的石头上,一动不动的坐着一名身边插着卜字长戟的黑衣男子,因为距离不近,若非这里的石头上都长了一层绿油油的青苔,有别于他身上衣服的颜色,单冲他那个风干了似的一动不动的架势,几乎要把他看做成石头。

      “真讨厌,怎么会有人呢。”花见从水里爬起来,可是身上的衣服也差不多湿透了。她拧一拧,拧出不少水来。

      “回去吧。”锦蛮收回目光道。

      “真扫兴。”花见嘟囔着上岸来,穿上鞋袜。

      锦蛮回房的时候差不多到了用午饭的时候,印秋源饿倒在桌上,唉声叹气,终于得见锦蛮回来,满肚子牢骚一股脑的就要往外倒。锦蛮随口一句:“想要饭吃就别唠叨。”把他的怨言又尽数噎了回去,从他的表情来看,把这股牢骚咽下去可是很不舒服。

      等到好菜好饭的送进口,印秋源终于舒坦了,摸着自己酒足饭饱的肚子叹然:“要是有酒就更好了。”

      “看你的打扮,不像是俗世人啊。修道之人,还是乖乖的去饮茶吧。”锦蛮恨得牙根痒痒。臭不要脸的混蛋,又用了唯一的那双筷子,让她还怎么吃。

      “你不说我还忘了,添茶添茶,茶一早就喝光了。”印秋源心情大好的把茶壶塞给锦蛮。

      “想喝的人难道是我?”锦蛮把茶壶往桌上一摔。

      “唉,你这样凶悍任性又小肚鸡肠,你的夫君究竟上一世做了多少恶,才换来这辈子这样的惩罚。”印秋源摇头叹息。

      “我的夫君已经无药可救了,你不是还可以逃出升天,我可没有拿绳子绑着你求你留在我房里,认真来讲,你若是肯走,我还真要去拜真人、菩萨烧香感恩呢。”锦蛮哼道。

      “你你、你啊,总是知道往我的哪根软肋上戳最疼。”印秋源愁眉苦脸道,“我到底是前世做过多大的孽才让这辈子我遇上你和……唉,劫数啊,孽缘啊。”

      突然,一阵短促的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花见的声音:“小姐,你在跟谁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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