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ternal Chaos（永远的混沌）·～》凰_Xiner

10、10.终途

　　10.终途

　　“住手！地属性领域！”推开门的一刹那，奥路埃尔就铺展开魔法领域，在地属性的领域内任何魔法的效果都会因被地面吸收而消除，伊亚身上的法咒也因此而消失，慢慢地能够站起来了。
　　奥路埃尔似乎想说什么，张口粗喘着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身披着铠甲站在另一端冷眼看待几人的女性一瞬间飞落在莫拉德身前，法杖直勾勾地击中奥路埃尔心口，“不能说。”女性分明没有张口，她的声音却在他的脑中，就好像这一幕是重演似的。
　　“呜……”奥路埃尔下意识捂住心口，但并没有想象中伤的重，只不过是心中一颤，想是对方下手轻了。
　　“奥路埃尔？！你、你没事吧？你怎么会在这！”伊亚回头看他，意外之余更是担忧。
　　“呜……怎么说我都曾是朱诺的人，我才该疑惑你为什么会在这才对，而且……你不是要回尼芙菲姆么？”
　　“咳……稍微绕了个道。”
　　“这个道绕的太远了。”
　　“才一会儿不见，你们就要叙旧了？”莫拉德插话进来，“既是要叙旧，怎不与我叙旧……海洛伊先生的旧友，真没想到你变成了这副模样，好叫小生意外，也难怪我错将伊亚兄当做是你了。”
　　“你……到底是何人，意图何为？”自飞空艇见到莫拉德起，奥路埃尔就本能地与他保持距离，直到这一时刻，他才明白对方身上散发出的不善意味全是针对自己。
　　“我是何人？意图何为？呵……呵呵……你以为只有你在千年前那场大灾下保留了记忆么……呵呵……让我告诉你，曾有一位经历了朱诺坠落的贤者，他料定历史必将被掩藏，却不忍生命的消逝在时空的长流中被遗失，哪怕只有一个人还记得曾经的苦难、曾经的复兴也好，终集毕生之力使他在死前得以将自己的记忆凝成水晶，一代又一代将记忆水晶植入下一代的脑中，而我就是这一代继承记忆的人，只因我姓氏为海洛伊，理当接受由你——奥路埃尔带来的仇恨。还有一件事，你一定不知道，我记忆的原主曾是你的同袍！你不该出现在朱诺，我记忆的原主憎恨给朱诺带来毁灭了你，以及……我不能原谅你对海洛伊先生的亏欠。”莫拉德故作平静地说出事实，却抑制不住内心的纠结，一个生命被两段记忆充斥，究竟哪一个才是自己的真实想法已不重要，仇恨已是两段记忆的共生。
　　“同袍的记忆？呵……即使有往事，依现在的我也无法记起。”奥路埃尔的平淡就像重击打在莫拉德身上的伤，对怀有仇恨的人来说，最失望的莫过于你生生世世看重的那人永远只将你看做过客。
　　“是，你记不住，但那段记忆无时不刻都在防备着你——从死亡之地回来，回来完成你对朱诺的毁灭。能让我在这一世遇上你也好，假使你真的不存于世，就让记忆在此断截，让过去真的被抹杀吧！”话从口出，莫拉德不经意间竟露出笑容，“让记忆在此断截，让过去真的被抹杀”这句话像一个魔咒支撑着莫拉德战斗……
　　“命运地随机——暴风雪！！”莫拉德指尖随意翻播谎言记录本，随机而产生的技能使他全然不需要经过冗长的念咒就先行发起强烈攻势，白蓝光交错击打下去，寒风袭来夹杂着刺人骨髓的冷冽，在天空的长廊上躲避不开暴风雪的攻势，奥路埃尔以披风为遮蔽，稍稍避免了被化作冰雕的险境，“哦？我是回来毁灭朱诺的？何必找借口了，我是你发泄对于被强塞记忆不满的唯一对象，那么，只管恨我就是了。”他掸了掸衣服上的冰晶碎屑漠然地瞧着对面的人，一瞬间，他的眼神也如方才暴风雪一般凛冽。“火箭袭来！”奥路埃尔轻快地吟唱，火箭矢流随着他的指尖向对方接踵袭去，吟唱地速度之快几乎没有被拆除的空隙。莫拉德却没有闪躲硬生生地接下了攻击，冷冷道：“既如此，就承情了。”莫拉德再次翻播谎言记录本，轻声念着：“命运地随机——十字驱魔攻击！！”仍旧是大范围的攻势，仍旧是依靠着随机的能力逃脱了冗长的念咒，仍旧是奥路埃尔无法躲避的攻击。手持十字架的天使平地升起，她们唱起圣堂的颂歌，神圣的光芒此刻咄咄逼人，猛烈地就像要将人化去一般。
　　“奥路埃尔！”伊亚比任何人都要快地扑过去，第一反应将奥路埃尔从法阵范围内推开，直到最后一位天使的十字架重重地击打在伊亚的背部，“呜……咳……”伊亚趔趄两步，勉强站直身姿，并未倒下。
　　十字驱魔，划下十字来驱除亡魂的咒法，这等攻击对于出自尼芙菲姆的鬼来说，正是可产生几近致命地创伤，伊亚不过是仗着曾为圣职人，才能勉强抵抗住致命的一击不至于倒下，对面的莫拉德显然并不很意外，仿佛只是完成测试一样，淡淡说了句：“十字驱魔也不过如此。”
　　“伊亚……”奥路埃尔扭头看他，伊亚咳了几下，只缓缓说道：“我没事……可为什么……他有……牧师的……能力……”
　　一直庄严地站在后方的女性挥舞翅膀缓缓降在伊亚眼前，两人距离近的只能容下一个拳头，刻意将他与奥路埃尔隔开，女性说：“那是贤者特有的能力，可以随意施展出天地间任何一种法术，只是到底施展出何种法术连施展者本人也不知道，而莫拉德恐要胜他人一筹，他能控制各种法术出现的几率，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这个女人是如此地像伊莲姐……模样……声音……甚至眉宇间的神情都……”伊亚心中默语，面对眼前的女人忐忑不安，只恍惚觉得，自己的一切行为都在对方的掌控中。
　　奥路埃尔的眼神还停留在伊亚身上，刚才的一击过于凶险，若自己承受恐不能像他那般承受得起。“你还有心思顾忌别人？”说罢，本应该靠距离作战的莫拉德突地一个纵身，他从奥路埃尔侧身而去，匕首从谎言记录本中滑出，直直刺入奥路埃尔的心脏……
　　“薄雾墙！！”水雾自奥路埃尔手中撒开，瞬间结出蒙蒙一阵影，泛着银光的匕首透过雾气恰恰擦过奥路埃尔腰身，雾凝成的墙壁迷蒙了莫拉德的双目，横竖乱刺的利刃沾染不到目标，只覆上一层薄薄水露。
　　“可恶！”莫拉德扔掉匕首，向后退了几步，眯着眼看去，却像有三、四个奥路埃尔的身影围住自己。
　　危险的气息划过奥路埃尔鼻头，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恐惧从骨子里散发出来，自己只能暗自庆幸，好险躲过了银刃，莫拉德的攻势对于鬼来说招招都是重创，他是认真的……认真地想要除掉不应存在于朱诺的——鬼。“我居然会怕这种东西……”靠着灵敏反应而获得一时上风的奥路埃尔不禁又走神，右手不自觉地掩住自己的心脏，“这里……难道没有跳动吗……”另一只手也掩盖住胸膛上的手背，“我的身体……不是还有温度吗……”指尖似乎还留有温暖，“啪！”冰箭袭去，冰冰凉凉的碎屑洒落在手上，那点温暖瞬间就被冰冷覆盖。冰箭是莫拉德施放的。“死灵骑士的走狗！假惺惺的奥路埃尔啊！你难道还不明白你现在的身份吗？朱诺不再会相信一个背叛了生、投靠了亡的你！你休想让死灵骑士再带走朱诺的任何一条生命！”
　　“什么意思？莫非你以为千年之前的坠落是我故意为之？莫非你以为我与死灵骑士为伍？”
　　“难道不是吗？！永恒的生命！你不正因此而得到现如今这不朽的身体？那时的我当真愚蠢，一直憧憬着能成为像你一样的大贤者，甚至到朱诺下坠时都以为只是无法避免的失误，最后却让我看到你臣服于死灵骑士！”莫拉德脱口而出，仿佛千年以前的记忆占据了他的全部，控制他思绪的已经不是他自己。
　　这段话当真令奥路埃尔哑口无言，本以为已经找回记忆的他，此刻才发觉自己脑中仍是一片空白。
　　死灵骑士？区区死灵骑士也能令我臣服？不对……不对……能令我臣服的只有那位……
　　奥路埃尔似乎明白了。
　　是他……也唯有他……肆意玩弄人的感情甚至信仰……只在背后看着不曾现身……奥丁！
　　“不朽的身体、永恒的生命吗……哼，我真傻……原来如此……我早该知道……”奥路埃尔突然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女性，仰起头对着触手可及的天空大声咆哮道：“你一直都在看！好，我让你看场好戏！”
　　“你在说什么？”与其说是不解，莫拉德的表情中透露着更多的不屑。
　　“唱你的命运随机，下一个……毫无疑问地会是那个法术……千年之前、千年之后，就用这一击了结一切吧！”
　　“……你，怎会知道？”随机施放的法术连莫拉德本人都无法完全预测准确。
　　“哼，因为他……一定会让这一切发生……否则不就太过没趣？”奥路埃尔冷笑一声，继而迅速地念下了一段长咒：“轰鸣大地的瓦砾、陨落天际的碎片、无沉无底的汪洋……啊，用你的愤怒换来安眠，泯灭千古之罪罚吧！”
　　莫拉德在同等的时间内，只能反应过来念一则短咒：“命运的随机——”
　　那一刻的另外两人……
　　伊亚注视着对面的女性，视线也没有因那一声咆哮而有所改变，他说：“你是伊莲姐，绝对是，为什么……会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女性道：“吾乃巴基力女武者，尔等一直处于神明的注视之下。”话罢，手中权杖直直向伊亚击打去，一个措手不及杀得他向后退去两步，扭头一看，自己已退在长廊的边缘，再多一步就会掉落下去，巴基力的一击也不知是试探还是有意下轻手，虽伤及皮肉却不伤筋骨，连伊亚自己都惊讶，自己前后受了两次重击尚能好好站着，但第三击他却不见得还能承受……
　　“怒雷强击……！！”奥路埃尔和莫拉德两人同时唱罢咒语，轰隆隆地雷动瞬间笼罩了整个天空。
　　女性未握权杖的另一只手藏在铠甲下，手中偷偷滑过一张扑克，再一握拳，扑克已不再，速度之快经不得人细看，“命运的塔罗牌——愚者，逆位。”女性张口念叨，只做唇语并未出声，接着，她再度举起权杖击向伊亚，伊亚无路可退一脚踩破长空，被权杖推下长廊……伊亚的整个身体重心向下坠去，逐渐失去意识。
　　怒雷强击的两个法阵叠在一起，符纹交错，火光从符纹中崩裂而出，两股力量如同在炉中较量，冲出束缚、膨胀满溢，直到金色的光芒触及云朵，烧得火红的一尾尾云朵向下界坠落，火焰在下落半途中湮灭……那一天的傍晚，朱诺的晚霞特别地鲜艳，血色残阳中，金色的光点迎风飞舞，路人纷纷向天空望去，从未有人见过如此灿烂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