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二、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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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者。”
格兰特-希尔被自己的老师吓了一大跳，他从未见过威廉-沙舍夫这样的表情。老人的声音暗哑低沉，听起来如同叹息。
希尔看着自己从马贼手里救回来的男孩，孩子破旧的衣服上满是尘土和血迹，面容尚显稚气，古井般黝黑的眼睛里满是茫然，并不明白自己获得了怎样的评价。
沙舍夫走到男孩面前，弯腰扶住他的肩膀：“孩子，你家里人呢？”
“他们都去世了，”男孩低下眼帘，随即又抬了起来，纯黑的眸子直视着杜克堡的导师，“先生，我能留在这里吗？父亲一直希望我成为一个圣骑士。”
沙舍夫伸手摸了摸男孩的头：“孩子，你可以留在这里，我会教给你我所知道的一切，但能不能成为圣骑士，要看你自己的努力。”
“我会努力的。”男孩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这时希尔走过来，扶住他的肩膀：“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圣骑士。”
男孩的黑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喜悦的神色，只有这时他看起来才像一个十岁的孩子。
沙舍夫注视着男孩，若有所思：“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肖恩，肖恩-巴蒂尔，先生。”
“是个好名字，从现在就叫我老师吧。格兰特，你带他去休息吧，这孩子以后就跟着你住，好好照顾他。”
“是，老师。”男孩和青年一起答应。希尔伸手揉了揉巴蒂尔本就乱七八糟的短发：“走吧，小家伙，我带你去洗澡，然后好好吃一顿，你想吃什么？”
男孩的脸微微有些发红，但此时他的肚子开始咕咕地响了起来，希尔不禁莞尔，连沙舍夫也忍不住笑了。
希尔拉着男孩去自己的房间，而沙舍夫注视着他们的背影消失，若有所思。
第二天沙舍夫告诉希尔，从现在起就按照训练圣骑士的标准来训练这个男孩，每天上午教他基础魔法，下午是搏击与箭术的练习，晚上则是礼仪训练以及了解大陆各处的风土人情。
希尔大吃一惊，这样的训练量完全是成人的标准，但沙舍夫并不作任何解释。
巴蒂尔一声不吭地接受了这样的安排。男孩瘦弱的身体并不适合成为战士，起码看起来是这样。他近身搏击的成绩只是刚刚及格，箭术也不过是中上。
“你是为了防御魔法而生的吧？”在结束了又一次练习之后，希尔说。尽管在练习中他并不会全力施展，但巴蒂尔的防御让他十分惊讶，这个孩子在防御魔法上有令人惊讶的天分，只需要示范一次，他就能完全掌握，在应用的时机上更是毫厘不差，完全不像一个新手。
“或许吧。”男孩耸耸肩。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到底几岁，”希尔看着男孩收拾放在训练场边的物品，一边解下自己的铠甲，一边嘀咕：“从来不见你喊累，说话做事都跟老头一样，哪有别的孩子那样可爱。”
“老师说，明天开始我自己训练，他为你准备了美达兰会的特训。”巴蒂尔把所有的器械放好，顺手把希尔的头盔塞进他手里，忽然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说：“你不要被训得哭鼻子。”
“反了你了！”希尔给他一个爆栗。巴蒂尔急忙跳开，却差点被手里的铠甲绊了一跤，希尔哈哈大笑。眼里有不加掩饰的兴奋。
三年一度的美达兰会比武是三十六城堡的盛事，所有接受训练的少年都可以参加。胜者声名鹊起，成为各个城市主要的追逐目标。如今大陆上最强的战士，号称“神之化身”的迈克尔-乔丹，就是在美达兰会上一战成名，最终成为风城的领袖，建立了赫赫功业。
当希尔终于结束特训，动身前往大陆中部参加美达兰会的时候，巴蒂尔已经结束了初级防御魔法的全部课程，他的近身搏击仍然在及格线上徘徊，但箭术却有了很大进步。
而当希尔在美达兰会上一举夺魁之后，他接到沙舍夫的魔法信。巴蒂尔第一次在近身搏击的训练中，战胜了和他同时来到杜克的布兰德。
希尔在替他欣喜之余，自发地加大了自己的训练量，怎么说他也是已经是杜克堡最出色的战士，和小孩子保持同样的训练量未免有点说不过去。
而沙舍夫知道这件事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训练其他人时有意无意地表扬了这两人几句，结果掀起了整个杜克堡增加训练量的热潮。
这种加量的训练一直持续到了三年后希尔第二次在美达兰会上夺魁。整个大陆都因为这个消息震动了，此前还从来没有人能做到两次夺魁。
一时间格兰特-希尔成为了大陆上最受关注的人，人人都在猜想他出师之后会去哪里，各种各样的流言以风一样的速度开始传播，各种版本的流言中都提到到了一点：希尔将来会是可以与乔丹比肩的人物。
而此刻的杜克堡里，被认为下一个神之化身的希尔懒洋洋地靠着一根石柱，半眯着眼睛，似乎在打盹。
他已经成为了正式的圣骑士，决定出师之后去律城效力，现在正在享受在杜克堡的最后一段悠闲时光。
他身旁的少年拉开弓弦，银色的箭矢无声地没入长廊尽头的箭靶。
“格兰特，你的标记不见了。”
“那是正常的，”希尔站起来，从他手里接过弓箭，箭矢末端开始涌现出一层水样的光华，随着希尔无声的吟诵向箭尖蔓延，在那里凝聚成一点寒芒。
希尔松开弓弦的瞬间，仿佛烈日坠落，银色的光芒耀得巴蒂尔完全睁不开眼睛。圣骑士专有的银箭牢牢地钉在箭靶上，箭头周围浮动着银色的光环，仿佛一个小小的太阳。
希尔半眯着眼睛：“圣骑士的标记只有在本人使用武器的时候才会显现，我的弓箭在你手里也就是普通的弓箭而已。”
“这就是老师说的，真神对圣骑士的恩赐吗？”少年看着箭靶，若有所思。
“不，所谓‘神之恩赐’，是指圣骑士的武器永不生锈和褪色。”
“这样保养倒是很方便，不过标记到底是怎么回事？”
“标记是因为武器在锻造的时候，圣骑士以血和它订立了契约，只有圣骑士本人才能发挥出武器的真实威力，这时候标记才会显现。而且每个圣骑士的标记都不同。”希尔耐心地说。
少年沉默了一会，眼里有无声的向往。希尔摸摸他的头，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师弟已经不再是男孩，他已经成长为少年，像一颗树那样，挺拔而又茁壮。
“你也会有这一天的。”希尔说。
巴蒂尔仰起头，古井一般的眼睛倒映出湛蓝天空：“父亲会高兴的。”
希尔不再说话，他也仰起了头。春天的风在他们身旁无声经过，一切都欣欣向荣。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二、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