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九、夜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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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城位于麦兹兰大陆的西南边陲，人口仅次于东大陆旧都、风城和洛城，被称为大陆上第四大城市。但这座城并没有多少纸迷金醉的气息，反而保持着一贯的质朴，当然，也可以称之为——土里土气。
休城最辉煌的年代是在迈克尔-乔丹第一次归隐之后，当时的守备军在队长奥拉朱旺的带领下，一连两年在所有城市都参与的比斗——也就是所谓的“圣战”中获得了最后的胜利。丰厚的战利品使得休城的经济有了进一步的发展。
然而当乔丹重新回到风城时，休城的胜利也随之终止了。
神之化身是无可阻挡的。
奥拉朱旺离开之后，休城在大陆上的地位开始边缘化。直到明的出现，休城又再度成为大陆关注的焦点。
明来自海的那一边，能够自由地使用火之真力。火之力量不同于普通的魔法，任何人都可以通过系统的学习和训练来掌握。要掌控火之真力，需要非常杰出的天赋和近乎自虐的努力，可以说是大陆上最难掌握的力量。
在很早之前，大陆上最出名的战士，几乎都是能掌控火之力量的人。而在乔丹横空出世之后，拥有能掌控火之力量的人就越来越少。到了后来，竟然只余下洛城的奥尼尔一个人。
明所引起的轰动，不亚于一场波及整个大陆的地震。
当这个年轻人第一次踏上麦兹兰大陆的土地，每一座城市都在争取能够拉拢到他。而明最终选择了休城，他在还未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已经听说过奥拉朱旺的威名——这位前辈，也掌握着火的力量。
巴蒂尔跟着明走进休城。他第一眼看见的，是飘扬在城头的旗帜。
正如迈克-米勒所说，所有红底白边的旗帜上，都画着红色的六芒星。
他低下头，左手心里横亘着一寸来长的伤口，黑色的血痂再一次裂开，新鲜的血液缓慢地渗出来，在苍白的掌心里，仿佛一张斑驳的画。
明注意到了他一瞬间的失神，却并没有开口询问。一旁的麦克格雷迪想说些什么，最后也忍住了。
白色的旗帜在晚风里翻飞不息，仿佛天上的星辰无声坠落。
莫雷出现的时候，巴蒂尔正倚着回廊的石柱独坐，初升的新月在他铠甲上折射出淡淡光华。
听到脚步声巴蒂尔转过头来，正对上莫雷绝对真诚无害的笑容：“圣骑士，我们又见面了。”
“又见面了，莫雷先生。”巴蒂尔颔首为礼，把莫雷领进屋子。
“您住在这里还习惯么？”莫雷开始寒暄。
“这屋子很好。”巴蒂尔言简意赅。
莫雷咳嗽了一声，决定不再绕圈子。
“我听特雷西说，您遇到了一些麻烦？”
“只是‘一点小麻烦而已’，”巴蒂尔平静地说，“我想您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莫雷的脸色瞬间有些僵硬，但随即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我确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有件事情，恐怕您是不知道的。”说着莫雷递过一张泛黄的羊皮纸，似乎是从哪里撕下来的，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
大陆9303年，亚历山大建休城，以六芒星为记。或言此人魔族之后，盖魔族以五芒星为记，然无实据。9488年，诸城共剿魔族，洛城主以此质之，休城主以匕首自刺，白衣尽赤，众人急救之，久而复苏。众城求情良久，洛城主方释之。此役后，六芒星不复见于人前。
羊皮纸剩下的部分被撕掉了，巴蒂尔无声地握紧左手，手心的伤口隐隐作痛：“您是想告诉我，米勒在休城看到的六芒星旗帜，‘只是’休城自己的标记？”
“确实如此，因为这张羊皮纸上提到的事情，休城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自己的标记，也曾因此被其他的城市嘲笑。现在我找到了这张羊皮纸。您知道，我刚刚上任，总得做点什么。”莫雷笑嘻嘻地说。“给您带来麻烦我深感抱歉，但我向真神保证，这是一个‘巧合’”
“围攻孟城的马贼，也只是‘巧合’？”
“以真神的名义立誓，这件事情与休城无关，那时候我和您还在大陆中部的密林里逃避追杀。”
手心里有湿热的液体渗出，巴蒂尔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波动：“您还知道什么？”
“没有了。”莫雷很干脆地说，“我把斯威夫特和鲁迪-盖伊，以及一部分财物送给孟城，”他耸了耸肩，“韦斯特答应放弃对您的追杀。”
巴蒂尔有一刹那的震动。但随即，他的眼睛恢复了平静：
“您想要什么？”
“啊，您误会了，”莫雷以他最真诚的口气说，“虽然说是‘巧合’，毕竟给您造成了麻烦，所以这就算是我对您的补偿。”
“要是您过意不去的话，”他笑嘻嘻地接着说下去：“我有件事想向您确定一下。”
不等巴蒂尔开口，他已经把自己的问题说了出来：“我想知道，五芒星和六芒星之间的联系，是否存在？”
整间屋子一下子安静下来，巴蒂尔垂下眼帘，并不明亮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莫雷忽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月光安静地落在窗棂上，如有实质。
“英摩培美尔-希拉斯忒丁-瑟欧蒂艾姆。”
一片静谧中，巴蒂尔翻过自己的左手，平静地吐出那句咒语。手心的伤口早已经裂开，带着体温的新鲜血液一寸一寸覆盖了已经凝结的血痂，黑色与红色在苍白的手心里交织，像一幅斑驳的画。
“丝塔芙落卡科斯-奥瑞斯”
随着莫雷的话音，伤口中血液渗出的速度逐渐减慢。巴蒂尔注视着自己的左手，这条止血的咒语上附带着强烈的黑暗气息，可他的身体并不排斥。
他忍不住重复了一次。流血终于完全停止，手心有些麻痒，那似乎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第一次出现了痛楚以外的感觉。黑暗的气息在手心里徘徊，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不愧是圣骑士，”莫雷笑着说，“只用最普通的黑暗治愈术，就能对抗这种程度的伤害咒，如果我是韦斯特，我可干不出就这么把您驱逐出城这种事。就算坑蒙拐骗，也得让您去洛城继续为我效力。”
巴蒂尔纯黑的瞳孔瞬间收缩：“什么？！”
新月已经落下，漆黑天幕上，无数的星辰都在闪烁，巴蒂尔注视着最遥远的那颗星。
亚特兰大的密林里，它曾是他唯一的光芒。
莫雷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回响：
“关于您所经历的一切，以下都是我的推测，但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这就是真相。
“您看到的关于六芒星的记载来自塞城神庙，而这些古老的历史，只要塞城有，洛城就一定也有。
“您大概不知道，杰里-韦斯特在年轻时，曾经是洛杉矶守备军的队长。他所谓的识别咒，事实上是针对魔族的伤害咒。它只在孟城出现了，休城并没有接到所谓的通告。在今天之前，我甚至没有听人提起过这条咒语。
“如果我没有猜错，韦斯特很早就在怀疑您的身份。他在谋划一些事情，而您的存在阻碍了他。揭穿您的身份是他最后的杀手锏。
“现在孟菲斯对外的说法是您和马贼勾结，所以被驱逐出境。我的推测，那些所谓的马贼，也是韦斯特找来的。
“不......我在这件事里的作用很有限，我确实只是避免了孟城对您的追杀。
“我到达孟城和韦斯特见面的时候，听到的流言就是他们的官方说法。我私下见过麦克米勒，他说不记得您回到孟城之后做过什么事。
“我猜加索尔和韦斯特达成了某种交换条件，韦斯特同意掩盖您的身份，并且不追究加索尔私自放走您的责任。而所有知道您身份的其他人则被消除了一部分的记忆。
“至于加索尔付出的代价......我想，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看到加索尔穿上洛城的战袍了。”
深夜的风很冷，冷得如同他离开孟城的那一晚。
那时候他在马背上回望，加索尔的眼神复杂莫名。
保罗......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九、夜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