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素心》苏南木子

24、第 24 章

　　宿馨到达医院的时候宇智波鼬已经等在门口了。她付了车费，急急地跑过去，问：“窈窈呢？”四处没看到许舒窈的身影。
　　“她还没有醒过来。”宇智波鼬默默打量她一眼，回答说。
　　“怎么回事？”宿馨注意到他说的是“还没有醒过来”，而不是“还在睡”。心脏先悬起几寸。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他放低声音，说：“可能是七尾开始觉醒了。”
　　宿馨的心里“咯噔”一下，即使她仍然不清楚所谓的尾兽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但是凭直觉也知道不是好事。
　　她还想再问，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到了。
　　门还没完全打开就听见里面有人在喊：“让一让，让一让！”随后一辆车就被推出来。
　　宿馨还没来得及看清，眼睛就被捂住了。只闻得到一股浓烈的药水气味。
　　“不要看。”
　　熟悉的触感。彷佛昨夜的梦中，也有这么一双手碰触过她的脸颊。
　　车轮的声音远去后，宇智波鼬拿开手，宿馨看见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捂着嘴往洗手间的方向跑。
　　“进去了。”他提醒她。
　　她侧头看他一眼，点点头，“嗯。”
　　刚出电梯就听见一个大嗓门的护士在过道里喊：“哪位是许舒窈的家属？许舒窈醒了。许舒窈的家属~~”
　　宿馨连忙举手跑过去，“我是我是。”不出意料地收到一个不满的眼神，甚至其中还有些厌烦和害怕？宿馨也没空多想，直接钻进病房。
　　比起昨天，许舒窈的病房今天似乎整洁了很多。
　　宿馨过去坐在床边，“今天觉得怎么样？”
　　舒窈坐起来一点，扯扯嘴角，叫声，“宿馨。”把四周都看了一遍，垂下眼来。
　　宿馨跟着她的视线也环顾一周，才发现昨天还住满人的床位今天竟连人带东西一起消失不见，床头挂点滴瓶的铁架子几乎弯成锐角，靠墙的木质衣柜柜面凹下去一块，周围裂痕蔓延。她的视线最后落在窗户上：四扇的铝合金边框玻璃，其中一块不翼而飞。
　　昨夜发生入室抢劫案了？
　　随即她便否定了这个想法。看着舒窈不吭声的样子，再联想到宇智波鼬刚刚说的“七尾开始觉醒”的话，宿馨大概能从逻辑上明白这之间的联系，但是依然不能把这些因素拼接成一件完整的事情。
　　“窈窈你……”
　　宿馨的话还没说完，刚才的那个护士直接推门进来，“许舒窈醒了吧？醒了就出院吧。我们还有病人在排床位呢！”
　　宿馨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听到这话，是个人都会来气。刚想站起来回她两句，宇智波鼬冷冷开口道：“知道了。你先出去。”声音中透出来的威严和压迫，简直叫人想拔腿就跑。
　　于是那个护士真的就转身匆匆走了。
　　宿馨看着他，有点发愣。这是她没有接触过的宇智波鼬。凌厉，冷酷，果断。在另一个世界里，他是倨傲漠然的晓之朱雀，拥有令人望而生畏的血继和能力。而在这里，她还未曾觉得他和其他人不一样——即便是经历了这么多奇异古怪的事情。可就在这一刻，她却清晰地感觉到他们之间的不同，以及，距离。
　　舒窈掀开被子，一边单手支着身体坐起来，问：“我们去哪里呢？”
　　“你的手……”宿馨倒吸一口气。
　　舒窈的手本来放在被子里，现在要下床不得不拿出来。宿馨看见她整个右手都被纱布包着，厚厚一层。
　　舒窈早猜到她会这个样子，便轻松道：“没事儿，没伤到骨头。很快会好。”说着还冲她招财猫一样地挥挥手。
　　宿馨心中五味杂陈，拉过她的右手轻轻抚摸，眼神疼惜得不行。
　　许舒窈的手，是弹钢琴的手啊。
　　“……是怎么伤到的？”
　　舒窈转头看着窗子，吐吐舌头，“我想，那个应该是拜我所赐吧。”嘴角尚有微不可见的弧度，眼神却黯淡下来。
　　该面对的一切，终究是到来了。

　　三人毫无悬念地选择了去宇智波鼬的住处。
　　许舒窈刚进屋就喊着要把石膏敲掉，“拖累死我了！”
　　“不要紧吗？”宿馨表示担心。
　　宇智波鼬蹲下去，双手握住石膏，一发力，块状的石膏便从双手间掉落下来。
　　宿馨目瞪口呆。
　　舒窈倚着墙晃晃腿，感慨，“身轻如燕啊！”
　　宇智波鼬起身拍拍手，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待都在沙发上坐定，一时竟无人开口。
　　宿馨看看那两人，轻咳一声，说：“你们这是让我猜哑谜呢？”
　　舒窈抓抓头发，“我这不是得组织组织语言嘛……”
　　“不用组织了，说明白就行。”宿馨看向她，眼神不容置疑。
　　舒窈“哦”一声，看宇智波鼬毫无反应，只好想了想，硬着头皮开始讲这之中的前因后果。
　　原来，早在她回家的时候就觉得身体不对劲。晚上梦境连连，都是些打斗的场面。明明效果很科幻，但是带来的感觉却意外真实。这种情况往后愈演愈烈，清晰到她甚至怀疑自己会梦游。谁都受不了白天夜里两种生活没有间隙地交替，很快精神就跨下来。于是在舞台上恍惚中一脚踩了空。
　　“每次都要费我好大的功夫遮黑眼圈，呜呜……”舒窈抱着靠枕闷声抱怨，“我讨厌黑眼圈！”
　　宿馨对舒窈抓不住重点的特性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忍住扶额的冲动，问宇智波鼬，“你一早就知道这件事？”
　　“我从家回来之后。”舒窈插话进来，“然后鼬就跟我讲了这件事。”她下意识地摸摸肚子，彷佛是确认那只妖怪的确在她身体里。
　　坦白说，她最初也不能接受这件事情。一只漫画中虚构的怪兽在自己体内？这听起来实在是，太天方夜谭。但对照同一个漫画中跳出来的人说的那些话，思想上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经过这几个月的时间，七尾大概也在逐渐痊愈。”宇智波鼬开口道，声音是一贯的波澜不惊，“尾兽依附于人柱力的身体，在他们意志薄弱的时候侵占他们的意识，因而逐步控制他们的行为。”他挑着简单的解释，“我们抑制尾兽力量的方式是采取封印，”他看眼宿馨，后者点点头表示明白，于是他接着讲下去，“但是七尾是趁着舒窈身体虚弱的时候进入的，舒窈身上没有封印，如果等七尾的力量完全觉醒，或许，”他顿一顿，才沉声接下去说：“它会寻找新一任的容器。”
　　宿馨握紧了手中的水杯，“那，窈窈，会怎么样？”
　　宇智波鼬看着她，宿馨眼中写着“不可能”，他知道她已经猜到答案，只是不敢确认。他收回视线，微微垂下眼，缓声重复说过的话：“舒窈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依靠尾兽的力量支持。”
　　没有了尾兽力量的舒窈……宿馨想起之前看过的那张X光片。
　　她颓然放下水杯，捂住脸。“怎么会……”心口钝钝地痛，沉重得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更说不出话来。
　　舒窈搂住她，声音轻柔，“我也纠结过。不管拿不拿走七尾，我好像都很亏。不过后来我就想通了，与其这样捱着拖着，不如跟着鼬去试一试。长痛不如短痛。”
　　宿馨抬起头，“什么长痛短痛的，又瞎说。”
　　舒窈咧嘴一笑，“再说了，做回穿越女千载难逢呀！说不定我在那儿就发生点什么艳遇了。”
　　宿馨忍不住“噗”一声，拍下她的头，“还艳遇呢？你别祸害人就行了。”虽然还是难过，但心头的沉重却略微舒缓了一些。
　　许舒窈的淡定，往好里说，叫达人知命随遇而安，往差里说，就叫神经粗大。但不管是哪一样，却都是宿馨学不来的。
　　宇智波鼬看着两人，神色略略松弛下来。

　　晚上许舒窈站在床边脸色纠结，终于还是转过身，问：“鼬你有没有咖啡？”
　　宿馨一把摁她坐在床上，“喝什么咖啡，好好睡觉！”
　　舒窈摇摇头，“万一半夜房子被我拆了怎么办？”
　　宿馨哑然，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舒窈抬头看她，发愁，“这个地段寸土寸金，把你我卖了也赔不起。”
　　宿馨简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恼，下意识去看宇智波鼬。
　　他走过来，叫：“舒窈。”
　　“嗯？”舒窈转头，看到一双猩红眼眸，心中一凛，身体内某个蠢蠢欲动的角落慢慢平和下来。
　　她觉得困意席卷而来，打了个哈欠，口齿不清地说了句“Thanks”，蹭掉拖鞋倒头便睡。
　　宇智波鼬的房子是至为简单的一居室，只在靠近床尾的地方安了布帘，晚上与客厅隔开。宿馨给舒窈盖了条薄毯，又拉上布帘。转过身来，看见宇智波鼬已经在沙发上躺下了。
　　她站在那里，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宇智波鼬的声音静静地传过来，“去休息。”
　　宿馨却反倒像是得到鼓励，走到沙发边，轻声问：“你要不要紧？”很少见他这样疲惫的样子。如果没有记错，他那一双眼睛，给他的负担不小。
　　他睁眼看她一眼，却又忍不住再次闭上——在这个世界强行使用写轮眼，的确不是什么聪明的做法。
　　他听到她去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的声音，很快，一条湿毛巾盖在他的眼睛上。
　　“这样会不会好一些？”宿馨问。
　　对于他的眼睛来讲，这样做其实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是，他觉得，眼睛周围的确舒适一些了。
　　“谢谢。”
　　宿馨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但是看他这个样子，又不忍了。于是站起身，轻轻道了句，“晚安”。
　　宇智波鼬听到她拨开布帘，床上不知是她还是舒窈翻了个身，随后便一片安静。
　　毛巾盖在眼睛上挡住了一切可能的光线，在彻底的黑暗和静谧中，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其实也不错。
　　只可惜，再好的地方，仍然留不住宇智波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