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梦 四肢瘫》lchanglemon

3、第 3 章

　　“家主，我错了……您打骂随意……但、但不是我一个人干的……为何只有我被扣月钱？”阿水一想到自己接下来半年一钱也领不到，除了吃饭管饱，别说喝花酒了，连最次的粗酒都喝不到，而其他三人完全没有任何惩罚，且一副看好戏不打算支援自己的样子……他觉得无比冤屈。

　　“我一个四肢俱残的废人，如何打骂机灵厉害的阿水？”公孙寰眉毛一挑，冷嘲道。
　　“呃……”阿水脸色一变，这般自作主张的作为，恐怕还是让家主感到了自身残疾受制于人的无奈。他这般生气的嘲弄自己，心里恐怕也很不好受的……
　　阿水扑到在地，哽咽道：“阿水知错，但是，阿水只希望家主能够去试一次。阿水坚信，家主与司徒小姐天作之合，她一定能明白家主的好。”

　　“……阿水。你先起来吧！”公孙寰有些无奈地看着一门心思替自己着想的仆从，再无斥责他的心情，“可你也看到了，上至司徒家主，下至司徒小姐的贴身女侍，皆对我们横眉冷目。之前我们对司徒家的暗示未作回应，怕是已经惹恼了人家。”
　　“啊……”阿水抬起头来，张大嘴巴，“那我不是害了家主？”
　　人家都恼了，我们还巴巴地过来，如果不趁机给脸色就不是以小气阴险睚眦必报的水师而闻名的司徒家了。
　　“无妨，到了这里让我彻底断绝幻想也是好的。”公孙寰嘴角含笑，只是难掩几分落寞。
　　“家、家主……”阿水在心里抽了自己几个嘴巴，但也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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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午间，司徒妍房中。
　　“他们敢来！！！”清歌像只气鼓鼓的小母鸡，双手握拳，一脸愤然。
　　司徒妍不以为意，笑道：“亲自登门方显诚意，我还道公孙家看我不上……”
　　“怎么会？”清歌放肆地打断司徒妍，上前拉住她的衣角，“小姐您是最好的！是那个瘫子矫情！”
　　“别说了，清歌，等之后我嫁给他，他也就是你的家主了哦。”司徒妍对着镜子理了理发鬓，一边考虑穿什么衣裳比较好。
　　“什么？”清歌一脸惨白，小姐为何一定要往火坑里跳？权势有终生幸福重要么？

　　“清歌，待会儿不可失礼！”司徒妍严肃地警告心腹，她还是很喜欢公孙寰的，可不能让对方因为举止不当的丫头对她印象不佳。
　　“是……”清歌撅起嘴，想起司徒妍的“计划”，决定要努力隐忍。

　　待到司徒妍打扮妥当，准备前往大厅，却正好在厅外听到公孙寰的声音。
　　“寰愿与司徒妹妹结为异性兄妹，若是司徒妹妹愿意嫁给公孙家人，所生子嗣将是两家之主。”
　　“小姐！”清歌小声开口，看着停下脚步而且脸色变幻莫测的司徒妍。
　　司徒妍对她使了个眼色，然后二人悄声退下。

　　“小姐，他、他很有自知之明嘛！”清歌本想继续叫公孙寰作“瘫子”，但想起自家小姐似乎有些不喜，于是又憋了回去。
　　“不，异性兄妹怎么够？”司徒妍摇头，但没有人知道她心中的想法。
　　她一手扶在廊柱上，指甲轻轻刮着木漆皮。
　　待到垂首思忖半晌之后，她带着清歌来到主厅后的园子。

　　“小姐，为什么不去厅里见见公孙家主呢？”清歌按照自家小姐的暗示，故作天真地问道。
　　“一切都有爹爹做主，妍从长者言便好。”司徒妍眼角余光看到公孙家的两个近侍在附近，于是声音稍稍提高了些。

　　天问和黑衣的凌正在百无聊赖地等待自家家主——因为司徒家人眼光不善，于是他们便打算看看没有任何攻击性的花草，结果“恰巧”发现司徒小姐与侍婢也流连园中。
　　两人对视一眼，悄悄凑近了些。

　　“那、那小姐真的愿意嫁给公孙家主？”清歌继续扮演天真女婢，似乎十分熟稔。
　　“清歌，你何时看到小姐我受人所迫？”司徒妍俏脸一红，十足女儿娇蛮之态。
　　“可是……”清歌欲言又止，反复揉捏衣角却没有开口。

　　天问和凌见状皱起眉头，又是一番眼神交流而无果。
　　忽然，他们看到司徒妍四下张望，于是连忙躲进一边的廊柱后。

　　司徒妍眼见二人躲了起来，嘴角才悄悄勾起。
　　她装作确定周围无人，然后幽幽开口道：“我真心仰慕于他，然，人言可畏。你猜，我若放话说自幼倾慕，会有多少人怀疑我的用心？”
　　说罢，司徒妍惆怅地惨笑，语带悲凉。
　　“小姐……”清歌担忧地拽了拽自家主人的袖子，觉得她演得太投入了。
　　司徒妍微微一笑，对清歌使了个“安心”的眼色，道：“众所周知，公孙家主少时便能独力担负公孙一族，对付那些如狼似虎的旁支。如今你看公孙治下，人才济济，民生安泰，谁会在意家主身有残疾呢？”
　　清歌略微放心，也继续演道：“小姐您不是要找一个能与鲲鹏一战的真英雄么？他可是个残废。”
　　司徒妍敲了敲清歌的脑袋，嗔道：“不准这般无礼。我少时所言，乃是要求鲲鹏之目，并未想使人真和鲲鹏打上一架。单人之力怎可对付的了远古巨兽？我倒是听说，公孙家主来之前，刚率人解决掉盘踞在十里河的那伙山贼，他调度有序，谈笑间贼寇灰飞烟灭。如此，方为我所求的能御豪杰的真英雄。你可还记得我十四岁那年偷溜出去？我当时便是远远地见着了他，虽身困于方寸，然眼中自有天地寰宇。别说那些只知花天酒地的世家子弟，放眼南水，我还未见有人能与之相提并论。只是……听说他竟要与我结为异性兄妹，怕是我任性刁蛮之名在外，已遭对方嫌弃……”
　　说罢，司徒妍作黯然伤神状，演技之逼真，让清歌叹为观止。
　　她哪里知道，这是司徒妍真的很郁闷不能一亲WCGG芳泽的龌龊心思呢？

　　司徒妍用眼角余光偷瞄，只可惜什么也没看到，但她觉得目的应该达到了，于是对清歌眨眨眼，然后两个人开始讨论女儿家的女红首饰。
　　躲在廊柱后的天问与凌点点头，也悄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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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这么说？”阿水瞪大了眼睛，扯着凌的衣襟问道。
　　凌一边把阿水的手拿开，一边对着公孙寰道：“我与天问亲耳所闻，一字不虚。”
　　公孙寰脸色微变，但并未答话。
　　天问见状，也上前拱手道：“司徒小姐说这话时十分小心，还特意观察四近。与女婢交谈，言语间不乏维护家主，之前未作任何表示恐是少女矜羞。在下拙见，家主可求聘司徒之女。”
　　公孙寰闻言，又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头道：“善。”

　　“我还道今天司徒家主脾气很大，断然拒绝了家主的提议。果然是知女莫若父，在等着家主求聘呢，只可惜今天家主没有开口！”阿水叉腰得意状，公孙寰能得到心仪之人的倾慕，总算让他放下心头大石，也暗自感叹幸亏自己想了这么个“馊主意”，直接把家主拖到巳阳来。
　　“阿水！”公孙寰面上泛红，即使又板起了脸，也没有任何威慑力。

　　待到众人散去，阿水上前解开固定公孙寰胸前的缚带。
　　公孙寰身体失去束缚，立刻歪倒在阿水怀中，阿水帮他慢慢放低，最后倚靠在榻上。
　　接着，把束带扔在一边后，阿水开始按摩，替公孙寰放松僵硬的肢体。
　　突然，公孙寰微抬手臂，搭在阿水肩上，有些怅然地问道：“阿水……你说，她真的那么想么？”
　　阿水抬头，诧异道：“家主为何疑虑？这可是天问和凌偷听到的，他们两人也都是可靠之人。”
　　“可……”公孙寰犹豫了一番，“我的身体这般模样，到时吓坏她又该怎么办？”
　　阿水皱眉，撅起嘴道：“凌说的没错，家主真是思虑过甚……司徒小姐都没担心，家主怕什么？”

　　待按摩完身体，阿水撩开公孙寰的衣摆，替他更换了尿垫。
　　公孙寰想起自己身体大半瘫痪，连便溺也无法控制，也不知道到时候司徒妍会做何想法，一时间，忧思更甚。
　　阿水看到公孙寰一脸忧郁，于是跪坐在公孙寰榻前，肃然道：“家主，箭在弦上，不容半分迟疑。便不中红心，也不至半途垂落。”
　　公孙寰眯了眯眼睛，想了一阵后，才终于想通。
　　看着担忧地望着自己的近侍，他点点头，温言道：“阿水，多谢。”
　　阿水一脸欣喜，道：“那家主是要补回我被扣的月钱了？”
　　公孙寰哭笑不得，道：“若有当家主母，银钱之事我便不会再管了。”
　　阿水愣了愣，先是满脸郁卒，随即转念一想，呵，这可是他促成的好事，未来主母说不定还会给些奖赏。
　　于是，他换作笑脸，对公孙寰道：“那我提前谢家主主母赏赐了。”
　　公孙寰摇头，八字还没一撇，阿水总是凡事都看到好的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