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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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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那些贼匪都回到山寨据守起来了。山势复杂,我们不时遭到偷袭。”
四个个青年盘膝坐在帐内,说话的是最外围的一个麻衣青年。
帐中首位的厚毡软塌里靠坐着一个残疾青年,他一袭浅色的衣袍,长发束冠,胸前两道缚带固定住身体,四肢皆藏于宽大的袖袍内,身下衣摆层叠,隐约可见白色的靴尖。
“砍去寨子和营帐四周的树木。”他的声音沙哑,似乎有些劳累,但吐字清晰。声音不大,而室内安静,所有人也都屏息听着。
“火攻?”坐在左侧第二的黑衣青年脱口问道。
残疾青年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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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主,那帮家伙开始砍树了!”一个喽罗气喘吁吁地汇报着。
大厅正中的刀疤男子一掌拍在地上,喝到:“他们想干嘛?”
一个瘦长的汉子道:“我的孩儿看他们把砍下的树都聚集到一起,似乎在造些什么东西。”
“莫非是攻城器物?”一个黑脸汉子问道。
“怎么可能,咱们的寨子四面环木,一旦着火必将烧遍整个山林,便是他们也逃不脱。所以他们砍去周围的树木是想火攻,建造攻城器物恐怕是掩人耳目。”一个黄脸文士打扮的人一边拈须一边悠然道。
“可他们连自己营帐周围的树木也先砍了。”黑脸汉子道。
黄脸文士摇头笑道:“这便是他们要迷惑我们而自作聪明了。以为这样做足全套,就能让我们相信他们真的是在打造攻城器物了。”
“火攻?哼哼,让他们尝尝厉害。”刀疤男子抓起身边的酒壶狂饮一口。
“他们想要火攻,一定也准备了不少引火之物,咱们也收集火油。寨子地处高处,到时候顺势泼下,再反烧他们。”黄脸文士阴恻恻地一笑,也端起酒杯,一口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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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寨子和营帐周围只剩一片光秃秃的黄土,便是树根也被挖起。
尽管连续下了几日的大雨,公孙家似乎不以为意,营帐进出搬运频繁,似乎在囤积引火器物。这让黄脸文士开始担心,他有些不安,调来地图仔细查看,再联系最近进入雨季后,惊呼不妙。
只可惜,他此刻明白的太晚,待他冲到大厅,想要告知众人自己的发现时,负责侦查的小喽罗却抢先冲了进来打断他,“不好了,大水来了!”
众山贼跑出大厅,只见北面水势滔天,已经冲垮寨子北门。
他们只好打开南门寨门,希望大水冲下去,让南边的公孙家营帐与自己一起遭灾。
然而,随着大水被冲下去的人和物却在进入到公孙家营地时,连惨叫的时间都没有就只在一阵噗哧声后留下一片殷红的血渍。
直到营帐都被大水掀翻,这才露出里面深埋的一根根前端尖利的木刺。
而公孙家的□□队则从寨子东西两面出现,开始围杀剩余的山贼。
“家主,还是要杀光那些山民?”青衣年轻人有些不忍。
麻衣年轻人上前推了他一把,怒道:“小六,你怎么还这般心慈手软?家主不是说了么,那些家伙勾结山贼,暗中传信,平日里也跟着山贼劫掠乡里,是比山贼更可恶的家伙,就这么杀了还是便宜他们了呢。”
“可……”青衣年轻人还是有些犹豫。
“小六。”残疾青年一开口,周围几人皆把注意力放到了他身上,“我知你宅心仁厚,但这些山民未受礼仪教化,不知恩义廉耻,你今日放过他们,最后遭罪的还是公孙家的弟兄。纵使你医术过人,不怕他们伤害到我们,可大家也不愿平白无故被狗反咬一口吧?”
“我……”青衣年轻人脸一红,拱手道,“受教了。”
收拾了扰乱乡里的山贼,公孙家的队伍合拢,开始准备回到本家。
“家主,司徒那边真的不管么?”麻衣年轻人替残疾青年调整好姿势后,坐在他身侧,防止他歪倒。
残疾青年黯然垂首,轻叹一声道:“她所仰慕的是能和鲲鹏一战的英雄男儿,纵使受当前局势所迫,两家必须联姻共渡难关。可她若是任性起来,即便是司徒世叔也拿她没辙。到时候我们灰头土脸地被拒,岂不是平白增加他人饭后茶余?”
“家主,说来说去,你就是担心司徒家同意了,但是司徒小姐反悔呗!可是司徒家如果应下来,司徒小姐反悔也无用。”麻衣年轻人不以为意,不就是个女人么?如果是他想要,直接绑了来!
“若她不愿,那便没什么意思了。”残疾青年淡淡一笑,但眉宇间郁色难消。
“家主,何不去打听打听?她只要鲲鹏的眼珠,又没让人亲自去捕,你大可指挥我们去抓嘛!”麻衣年轻人说罢,还拍了拍胸脯,表示对鲲鹏巨兽毫无畏惧。
“呵。”残疾青年没再回答,而是开始闭目养神。
麻衣年轻人有些不甘,但也不打算打扰主人休息,他眼珠一转,一个馊主意形成……
“善!难得阿水能想到这样的主意!”黑袍年轻人拍了拍麻衣年轻人阿水的肩膀,笑道。
“可是,家主知道咱们擅作主张,八成会发火吧?”被称为小六的青衣年轻人有些担心。
“小六,你能不能改掉这般磨叽的性子?事关家主的终生幸福!虽然家主身体不好,可是比那些纨绔无能强多了,司徒之女少有才名,如今也没见什么大不了的……”阿水越说越起劲,把公孙寰吹到天上只有,司徒妍则被狠狠地贬得一钱不值。
“阿水,你说这么多与我们听又有何用?”一直没开口的黄衣年轻人叹了口气,“你可知,你越是如此强调,越是证明了自己的心虚?”
阿水一愣,半晌,眼眶微红,道:“家主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我不想看他……”
黑衣年轻人上前轻抚阿水的脊背,对黄衣年轻人道:“天问你聪敏过人,是唯一能洞察家主心思的人,可你也与家主一样,做事思虑过多,不如像阿水一样,先去试上一次,万一失败,再图他策。世事无常,岂是每次都能算到的?赌一把也好……”
被称为“天问”的黄衣年轻人沉默了一会儿,道:“善。司徒小姐到现在都没任何动静,也许是默认了这门婚事,我们前去一试也无妨。不过此去巳阳路途遥远,小六要好好照顾家主的身体才是。”
“诺!”小六点头应允,又补充道,“我会让家主睡得算不清日子的!”
话刚说完,其余几人都沉下脸,无语地看了心思单纯的年轻大夫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