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的爱情》炎乙沫

4、第 4 章

　　Chapter3
　　这个世界很奇怪，总是有着它横亘不变的规律。

　　——你得到了些什么。然后你又失去了些什么。

　　我们往往在突如其来的事实前狼狈不堪，在时间的洪流里记不起自己那时纯粹的初衷。

　　——直至失了初心。成了现在的这般模样。

　　（一）
　　“2PM队长朴宰范将退出组合。”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所有报纸的版面和标题都是相似的内容。——没有人料到2PM在成立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里，会面临这样尴尬的局面。

　　因为宰范无心的一句算是不怎么妥当的话语，直接把组合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

　　往日嬉笑打闹的成员们，此时都聚在练习室里，看着打包好行李的宰范，沉默不语。

　　“对不起。”宰范逐个拥抱昔日的共同奋斗的队友们，心里除了抱歉还有深深的遗憾。

　　“我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离开，是最好的抉择了。所以你们千万不要为了我这个做错事的人难过。”宰范搂了搂已经开始抽噎的老幺灿成。“不要哭了。获奖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煽情，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只是暂时回美国而已。不过，恐怕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兑现当初的诺言了。对不起。”说到这里，他回头望了望一直把自己隐在墙角里的nichkhun,“拜托你了，Nic，代替我照顾好成员们，然后完成我们的约定——一定要让2PM成为最优秀的组合，让全世界都看到，让全世界都喜欢。”回答他的是预料中的面无表情。——还是习惯把什么都藏在心里啊。这个小子。但愿你和那个叫宋茜的女生会有好的结果，以后也不要总是动不动就摆出一张扑克脸就好了。

　　看来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啊。——宰范自嘲的摇了摇头，无奈的选择退队，可朝夕相处的感情岂是说都丢就能丢得掉的。果然还是无法完全放心的离开。所以才会交代来交代去就是没办法迈出前行的脚步。

　　“好了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再不走，飞机就要误点了。再见了。各位。还有。再一次的对不起。”还是宰范率先从伤感的气氛中回过神来，甚至是虚弱的微笑着，做着可能是最后一次的告别。

　　他强逼着自己不留恋回头，装作潇洒的挥着长臂，尽力忽略着身后那一声声“不要走——”。直到一步一步达到门口，坐进车里，摇上玻璃，眼泪才撑不住的划过脸庞。模糊了整个世界。。。

　　所有我们以为能够长久的感情，所有我们以为可以永远的美好。所有我们以为的以为。

　　原来，在冰冷残酷的现实面前，不过是以为罢了。

　　——脆弱的不堪一击。

　　（二）
　　很多东西。真的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可是，当你停留在原地，任由自己深陷在以往的回忆中裹足不前的时候，那些你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却总是纷至沓来的打乱你的生活节奏，逼着你看清现实。

　　Jay park 的离去像是一不小心被投掷在湖中央的石头，激起了阵阵涟漪，正当成员们还对着那些水面残留的痕迹叹息之时，大多数人，在飞速流逝的时光里，已经开始逐渐淡忘那个少年的模样。对他们而言，涟漪不过是涟漪，渗透不尽他们的内心。

　　前一刻还在为了宰范的离开和公司据理力争的歌迷，现在，只不过是不到六个月的时间，在公司宣布宰范正式退出2PM的时候，瞬间变得理智理性起来。对着剩下六个人的2PM仍旧还是热情高涨的大声呼喊着“o ba~~ sa leng hei~”

　　的确，缺了一个人，少了一个谁，这个世界并不会因此停止转动。可是，很多时候，nichkhun还是不明白，不明白人心怎么可以这样无常的变幻，未免太过难懂。现在的情况，就好像那个少年不过是偶尔闪过天际的流星，纵然光彩夺目，然而消失不见才是他既定的结局般，让nichkhun看不真切、看不真实。

　　他的心里，就像是被挠开了一个洞，只能用无休止的工作来填满那份无奈与不解。

　　于是一刻不停的，接了这个通告然后再上那个通告，平常时间除了练习还是练习，直到累得筋疲力尽，然后倒头大睡。——不给自己留一丝时间去回想和那个少年度过的曾经那些美好的时光。

　　他也害怕，如果不是拼命的适应这个环境，他会不会，最终，走上和宰范一样的道路。——毕竟，同是在美国长大的他们，很多地方，太过相似。

　　然而归根到底，他是怕了那份从内心深处隐隐约约攀升起来的寂寞。午夜梦回，总是满身大汗的被噩梦惊醒，但就算是每每大汗淋漓，也仍然驱散不了他心头那份浓重的愁绪和因独自一人背负的压力而产生的孤单悲凉。

　　每当那个时候，那个记忆里女孩的身影就会浮现在他的眼前。他看着那个女孩一次次的旋转跳跃，想着女孩那时转头露出的笑容和头发上淡淡的香气。——心情，慢慢的，就会一点点好起来。——就这样，直至心底的难过和无助被轻轻浅浅的温暖代替。他才缓缓的再次陷入平静之中。然后带着淡淡的笑容睡去。

　　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是靠着那份温暖继续着自己的生活。

　　即使繁忙的工作让他感到疲惫，就连笑容都变的单一和呆板；即使枯燥的练习让他感觉烦躁，累得眼皮都快要睁不开来；即使一味的参加着令他不适的应酬，不得不夸张的奉承和接受奉承。。。只要他一想起那个让他觉得温暖的女生，他就能够重新加满勇气，努力支撑着走下去。

　　也因此，他更加期盼着和宋茜相遇。——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他和记忆里的那个女孩一定有着什么神秘的联系。宋茜给了他一种太过熟悉的感觉。而他现在，正需要那份熟悉的温暖。

　　不过世事往往不怎么尽如人意。

　　刚出道的新近团体还没有过多的机会参与一些比较知名的综艺节目，除了一些歌谣类的以外，很难看到f（x）的身影。就算是有机会碰面，也最多是在后台。匆忙的打完招呼、点头、再擦身错开。就连眼神交汇的时间也短暂的可以，更不用说是单独交谈。Nichkhun只能每次目送着宋茜的背影远去，暗自叹气。

　　这样的次数太过频繁，渐渐地，就连成员们都看出了nichkhun的心意。

　　“哥。你怎么又望着victoria的背影出神啊，人家的背都要被你盯出个洞来了。”¬¬——又一次的，两组合在后台遇见。——佑荣不禁对着又在发呆的nichkhun开起了玩笑。

　　“是啊，哥，你每次都这样，很像‘望夫石’啊。”灿成也加入了打闹的行列。

　　“就是就是。哥，喜欢就要有行动嘛。你这样看着，人家怎么会知道你的心意啊？”泽演摆出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一手搂上了nichkhun的肩膀，一手摸着下巴，“要不，让我们来帮你出出主意，制造机会让你们进一步加深了解？”

　　“这个主意不错。不过要怎么行动才会让对方觉得不奇怪呢。”峻秀也开始瞎嚷嚷起来。

　　一伙人自顾自的热烈讨论起来，反而是主人公，一句话没有接过的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喂。我说你们在干些什么呢。怎么这么乱七八糟的？”不知何时出现的民在哥一把扒开聚在一起的成员。

　　“我们啊，在商量khun哥的终身幸福呢。”灿成鬼头鬼脑的回了一句。

　　“啊？什么跟什么啊？”民在哥不明所以，不过立马就在大家的一番添油加醋的解说中明白了个大概。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个嘛，很简单啊。我来就是要告诉你们这个消息的。”民在哥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

　　“什么什么啊？”好奇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竖起耳朵等待下文。

　　“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啊？”故意卖关子的语气惹得nichkhun自己都沉不住气的率先问道。

　　“哈哈。就是f(x)里的victoria和luna会作为starking的固定嘉宾和你们一起录制节目。这样，你这小子，不就能和victoria进一步的交流了嘛。哈哈。不错吧，是个好消息吧。”

　　“yes——”大家默契的比了个“耶”的手势。

　　“哥。这样这样，你不就有机会了？”

　　“别乱说。”在众人的起哄声中，nichkhun的耳朵一下子变得通红通红。心里却也暗自乐开了花。
　　“对了。我顺便可以提出让PD把你和victoria的位子安排在一起。嗯嗯。这个点子不错。”民在哥自己嘀咕着，掏出电话走了开去。——这句爆炸性的话语又一次引起了大家的一致起哄。而Nichkhun，在成员们的推推搡搡中，早就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只差没把脸孔埋进衣领里了。

　　一派欢声笑语里，没有人注意到，有个人，在他们看不见的拐角处，攥紧了自己的手。凸起的泛白的关节，藏匿着愤怒。

　　开始祝福以前，忘了伤痛以前，是不是有谁忘记了些什么。

　　（三）
　　不记得是谁说过：所谓希望，不过是披着幸福外衣的一场劫难。而你，沦陷在这场看似美好的幻想里，注定在劫难逃。

　　换做是从前，nichkhun是不相信这样感性的文字的。对他来说，只要努力，就没有什么他办不成的事情。可是自从他遇见宋茜，残酷的现实却一次次逼迫得他每每无路可退。——越是贪恋温暖，便越是容易尝到透彻心扉的冰冷。

　　第一次和宋茜一起上节目，还被“巧合”的安排在了一起，虽然节目已经录制完毕，但nichkhun显然还沉浸在刚刚的情境里，兴奋的不能自已，在后台蹦蹦跳跳的乱窜门，大声的和参与的演员们打着招呼。一边乱蹦还一边想着刚才和宋茜的交谈，偷偷笑着咧开了嘴角。

　　于是忘乎所以的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过道的尽头，“砰——”的撞开了安全通道那扇厚重的门。可下一秒，他僵住了手脚，被眼前的一幕震得后退了好几步。

　　灰暗的角落里，两个如胶似漆的身影在忽如其来的光亮里迅疾的分开。撞落的飞散开来的灰尘遮住了nichkhun大部分的视线。可就是在那短暂的一霎那，借着过道里稀疏明亮的光线，他看见了那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白衣长裙。欢喜的心情瞬间被浇了个湿透，浑身的力气也好像一下子被抽空，就连抬脚避开难堪都无法做到，生生的被定在原地。

　　“谁？”警惕的男声熟悉的令nichkhun觉得慌乱。——是珉豪。

　　“咕嘟——”动了动喉头，却发现声音哽在身体里，怎么也发不出。连忙试着咽了口口水，生疼的厉害。

　　“谁？”nichkhun听见焦急的脚步在向他靠近。——无法回答。

　　“珉豪。。。不要问了。让他走吧。”好像是宋茜拽了拽珉豪，劝阻着。

　　“可是万一。。。被他看见了，我怕。。。”nichkhun知道珉豪担心的是什么。——万一他们的事情被公之于众，那么势必总有一人会受到伤害。毕竟，娱乐圈是洪水猛兽，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珉豪只不过是在保护宋茜罢了。他应该体谅的，应该庆幸的，珉豪那么在乎宋茜，他应该就此放心放弃的，可是身体里那隐隐作痛的又是什么。

　　“我想。我知道他是谁。”

　　“谁？”

　　“不要问了好么，我保证，他不会说出去的。所以，就这样放他离开吧。”

　　不依不饶的珉豪激动地试图问出些内容，但在宋茜温柔的安抚下，倒是也没了声音和脾气。

　　突然变得异常安静的空气里，传来他轻轻的一句：“你走吧。Khun哥。”

　　Nichkhun看着地面上再次融为一体的两个影子，自嘲的摇了摇头，转身，关上了门。

　　“砰——”

　　那是谁，关闭了心门，黯然神伤。

　　一次次满心期待而来，却一次次铩羽而归。

　　那一江被搅乱的秋水，会不会，就这样归于平静。

　　不知道。却希望着。在这场注定漫长的浩劫里跌跌撞撞。

　　(四)
　　是谁说酒精是最好的消愁良药，可是为什么，他反而觉得越来越清醒。

　　“哥，不要再喝了。”

　　——“把酒杯还给我。”

　　从那天之后，数不清多少个日夜，Nichkhun就是靠着不停的喝酒麻痹自己，直到失去意识，才能安然的睡去。

　　现在的他，就像是被抽去灵魂，只剩一个躯壳，留在这世间飘飘荡荡。

　　神奇般的，这样的状态，却一次也没有耽误过工作。甚至，还能在她的面前若无其事的绽开笑颜。

　　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即便是如此，他的身体里，有处地方，一直在漏风，隐隐作痛。

　　离了酒精，那么大片的空虚，他该怎样填满。——他不知道。他只能一直依赖酒精。

　　“哥，民在哥找你有事。”——灿成看着khun颓废的摸样，想要拉一把，却无处下手。这个样子的khun哥，让他们每一个成员感到心疼。

　　“好。”——起身。颤颤巍巍的就要出门。

　　穿过走廊的时候，晃晃悠悠的，终是跌倒在了地上。

　　像是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辨不清前方的道路。

　　最后还是在成员的搀扶下进了民在哥的办公室。

　　“nichkhun啊，有件事通知你。”民在哥看着蜷缩在沙发里乱醉成一团的khun，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公司上面安排你去参加新一期的‘我们结婚了’，你这几天准备一下，大概6月就会正式开始进行录制了。没问题吧？”

　　“恩。”——含含糊糊的回答带着明显的困意。“那我现在可以回去了么？”——对他来说，不管什么节目都一样，只要是工作就接，越多越好，最好忙到没有时间去想起那个人。自然地，连听都没听清具体内容，随口就答应了下来。

　　“恩。你先回去吧。到时候我再跟你详谈这次的节目内容。。。”

　　“砰——”急促而响亮的关门声吞没了民在哥剩下的话语。

　　民在一反常态的没有发怒，只是看着那个摇晃的身影，不住的摇头。——nichkhun,你这又是何苦。但愿这次能够帮到你吧。哥我能为你做的，也就只能这些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了。

　　或许这就是造化弄人，或许这就是前世注定，没有人看的清未来，下一秒也许就是幸福。

　　命运的罗盘再次开启，谁又会是谁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