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的爱情》炎乙沫

3、第 3 章

　　Chapter2
　　¬¬——我想我会开始想念你，可是我刚刚才遇见了你。

　　一些人固执的不肯相信什么所谓的一见钟情，却往往，在突如其来的爱情面前慌乱了手脚。

　　（一）
　　宰范无奈的对着屏幕里的女生叹气。——就是这个叫做宋茜的女生，让一向对娱乐圈不闻不问的nichkhun反常的天天看着重复的广告出神。距离上次的人气歌谣已经有长达三个月的时间，nichkhun不间断的寻找着所有关于这个女生的一切，甚至拼命地对待每一次公演、每一个综艺节目。。。——这些他曾经深深反感的枯燥而无趣的通告。他整个人，就像是脱胎换骨一样，正在慢慢的融入这个圈子。

　　虽然宰范是一度希望nichkhun能认真的看待现在的处境，但是从未想过会是以这样的方式。他不知道，现在该是感到欣慰还是惋惜。毕竟，nichkhun当初之所以吸引他，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身上那种淡漠的性格，让他一霎那觉得这个人一定会在这个圈子里绽放独一无二的光芒。只是现在的nichkhun，让他觉得有点陌生。像是情窦初开的男生，带着惶惶不安，努力的想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那个人看。

　　宰范试图从他的口中了解更多关于女生的事情，只是每提及这个话题，nichkhun就巧妙地用各种方法回避掉正面的回答。渐渐地，宰范开始明白，那个女生，对nichkhun来说——是他碰不得的稀世珍宝。

　　“nichkhun,有个商演，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别盯着她看了，那里肯定有很多其他漂亮的女孩子。”宰范还是硬着头皮来到nichkhun的跟前，身体恰好趟掉了整个屏幕。

　　“没什么兴趣。”意料之中的拒绝。

　　“真的是个不错的商演，而且据说是内部的商演，好像要借机考察即将出道的艺人什么的。去看看吧。万一那个叫宋茜的女生也在呢。”宰范随口胡诌了一套说辞，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个商演到底是什么情况，关键是要快点拉这小子远离那个自我封闭的世界。

　　这招还真的管用。Nichkhun刚才还低着头，现在却站起身，跃跃欲试的恨不得立马就去。还露出了撒娇时才会用的“迷死粉丝不偿命”的笑容，害的宰范起了浑身鸡皮疙瘩。

　　“好了好了，快走了。”宰范拉着nichkhun就往门外带。他实在是受不住这笑容的“摧残”。

　　“哥。你轻点。”

　　“知道了。这样拽着不是方面嘛。”

　　“啊。。疼。。疼。。你个臭小子。”

　　“哥，我不等你了，先走一步。”

　　“你。。。。”

　　两个人嬉笑打闹的身影渐渐和缓缓没入地平线的太阳一起消失不见。

　　开始变得昏暗的天际。还有弥留在空气里欢快的笑声。

　　忽的瞥见，月亮嘴角狡邪的微笑。

　　又是什么，在谁不经意的玩笑里，一语成竭。

　　(二)
　　Nichkhun一向不喜欢商演的气氛，浓郁的散发着铜臭味，让他每次表演的时候都浑身不自在。可是这个内部商演，从进门开始，nichkhun就觉得好像不是那么寻常。

　　看台下的人都安静的坐着，有看着像公司高层的人手里拿着笔记本飞快的敲击着键盘，还有一些熟悉的面孔——不是这个圈子里的前辈就是那些小有名气的制作人和PD们，也都对着舞台嘀嘀咕咕的轻声议论着。他现在开始相信了，这也许真的就是一场考察即将出道艺人的鉴定会。没有原因的，他隐隐感到担忧。

　　“快开始了，快坐下。”宰范一把拉下站定出神的nichkhun.另一只握紧的手，因为担心自己的谎言被揭穿，被冷汗整个浸湿。深怕nichkhun已经瞧出些不对劲，他心虚的想把nichkhun拽进椅子里，抱着“最好就把他捆在那里”的念头，总算是寻找到了他们的位置。

　　两个人刚刚坐定，MC就随着响起的轻快音乐登上了舞台。

　　“想必大家都知道，这场内部商演其实际的目的是为了考察我们公司即将推出的艺人，而在座的各位都是我们请来的资深评审，希望大家能在享受这场视觉盛宴的同时给予我们中肯的意见，谢谢大家。话不多说，首先有请第一位表演者——被誉为能媲美BOA华丽嗓音的朴善怜（LUNA），为大家带来开场歌曲。大家掌声欢迎。”

　　宰范在听到“资深评审”的时候，早就忍不住“噗嗤——”的笑出了声。没想到老天这么帮忙，真让他“瞎猫碰上死耗子”的遇上了一场内部评鉴。只不过，他心里还是没底，那个让nichkhun牵肠挂肚的宋茜会不会参加。

　　而nichkhun，在听到LUNA的歌声后，肯定了刚才猜测的同时也开始好奇宰范是如何获得这场活动的入场券的。他们既不是高层也不是资深音乐人，充其量只是个刚出道快一年的新近团体，这样的活动，为什么会邀请他们呢。

　　他狐疑的打量着宰范的表情，忽的瞥见他脸上那稍纵即逝的“释然”。敏感如他，大致便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台上的表演就快接近尾声了，他还是没有看到那个他真正想要看到的人。于是，也顾不上质问宰范，站起身来想要中途退场。眼明手快的宰范立马也站起身试图劝阻，却在看到nichkhun冷淡的神情之后，放弃了努力。怎么说，这件事本来就是他的不是。

　　就在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变成僵局之时，忽的听见那个熟悉的名字从台上传来：“下面有请最后一位表演者——来自中国的宋茜（Victoria），为大家带来一段舞蹈。”宰范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匆忙的望向舞台，果不其然的看到那个让nichkhun魂牵梦萦的女生，穿着白色的裙子，在台上翩翩起舞。飘逸的舞姿，像是展翅的蝴蝶，美轮美奂的场景，让他也不自觉地屏息凝视。

　　和宰范同时看到她的nichkhun，脸上的表情除了欣赏，更多的透露出震惊。小时候模糊的记忆，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那个海边的小女孩的身影和宋茜的叠加起来，他甚至分不清，哪个才是他真正无法释怀想要争取的。她们都美好的，在他的心里播下了种子，扰乱了他心底的那一汪池水。

　　一曲舞毕，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他看到那一张张脸上各种各样的神情。羡慕，赞赏，惊艳，还有那些男人们的暧昧表情和其他女生们的嫉妒嘴脸。宋茜的那一支舞，毕露了她的锋芒。这却不是nichkhun想要看到的局面。她的光芒太过耀眼，早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个鱼龙混杂的演艺圈，人心太过难测，他已经看过太多阴暗面，若不是公司保护的周全，就连他，明哲保身也是困难。何况是她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单纯如她，实在是不适合这个名副其实的“大染缸”。

　　难怪他心里莫名的觉得心慌，原来终是关系到了那个女生。

　　舞台的帘幕已经缓缓拉上，宋茜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那些男人们贪婪的眼光，还是让他无法把心安回肚子里。

　　“哥。我先走了。”不等宰范的回答，nichkhun已经快速的奔出了大厅。

　　他要确保她无事，他才能安心。强烈的保护欲望促使着他飞快的跑向后台。

　　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夜半几乎无人的街道，是谁的心跳，节奏慌乱的透出急切。

　　被乌云遮住皎洁月光的夜晚，会是什么，即将上演。

　　(三)
　　后台。

　　此起彼伏的酒杯碰撞声。

　　一派欢天喜地的气氛。

　　早已准备好的香槟在一次次的推杯换盏中香气四溢，五彩缤纷的缎带洋洋洒洒的铺满了一地。

　　理所当然的，这场庆功宴的主角们被众心捧月般的簇拥在人群的中心。

　　五张年轻的脸孔透着对未来的无限希冀。

　　“宋茜。这位是投资你们这次专辑的李董。”“这个是赞助你们以后活动的王总。”“这个是。。以后会有合作的江山集团的接班人。”。。。刚刚表演完的宋茜，还没完全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就被经纪人拖着游走在竞相祝贺的人群中，疲惫的应付着一张张借机搭讪的面孔，好不容易挤出的笑容就那样一直僵在脸上，就快要维持不了弧度。

　　“不好意思。她需要休息了。以后还是期待你们的多多支持。”——一个略微哑哑的带着点磁性的声音礼貌的打断了经纪人企图再一次的介绍。同时，不着痕迹的把一脸疲态的宋茜护在了身后。“你。。。”待看清来人的相貌，经纪人刚要发作的气焰一下子被无形的化解。
　　“对不起了，宋茜是真的需要休息了。”经纪人好像这才发现宋茜的脸色异常的苍白，也开始帮着婉拒那些不断上前祝酒的人们。还时不时的抬头打量那个人的神色。反常的乖张。

　　“哥，有些不好听的话我还是要说在前头的。你也在这个圈子里待了不短的时间了，应该很明白这个世界的规则。其他的新人，你要怎么带我是没什么意见，理论上你也是前辈。”那个男子说到这里，顿了顿，担心的回头看了看宋茜的状况。接触到了他的目光，宋茜虚弱的露出微笑，轻轻摇着头，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男子这才继续说道：“不过你也应该很清楚，公司还是很看重Victoria她的，她没有出道前就已经和很多知名艺人合作过的事情我相信你也心知肚明，而这次，只不过是借个平台走个形式罢了，无论结果如何，V都是公司将要重点栽培的对象。我话就说到这了，哥你也差不多明白现在的走势了吧。那我先带她离开了。”

　　“是，是。。”不久前还嚣张不已的经纪人慌张的连连点头，一张脸早就惨白的像是白纸一般。

　　男子不屑的直接无视眼前哆嗦的身影，牵起宋茜的手就径直向门口走去。

　　在场的人群看到眼前的一幕无不哗然。但像是约定好般，没有人阻止男子的行动，任由他自顾自的搅乱一场好端端的热热闹闹的盛会、携着今晚庆功宴的主角之一堂皇而去。

　　就在两人刚走出门口的当口，一个跌跌撞撞喘着粗气的人影因为刹不住脚步，不偏不倚的和他们迎面相撞。

　　“对不起对不起。”明显还没回转过来的男生上气不接下气的连忙道歉。

　　“你是怎么走路的啊？”。。。

　　“你是。。。上次的那个人。。。”小声的询问替代了男子的发难。不确定的宋茜想要看清男生的样子。

　　闻言缓缓抬起头的男生，尽管被汗水打湿的头发遮住了大半边的面貌，宋茜还是一眼认出了那张熟悉的清秀面容。

　　——没错。他就是上次的那个男生。

　　——她应该问过他的名字。

　　——对了，好像是叫什么

　　——Nichkhun。

　　（四）
　　九月的空气已经变得厚重起来，粘稠的令人感到不适。快至深夜的时分，街道上只能偶尔看到晚归的人群。本就避人耳目的偏僻地区，在黑暗的庇荫之下，更是平添了一份静默。借着微弱的黯淡的月光，才能勉强看清角落里模模糊糊的三道身影。还有，那间歇发出的巨大喘息声。

　　Nichkhun没有回答宋茜的问话，他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因为心急，跑到后台来，结果却以唐突的姿态出现。看着眼前这对登对的男女，他忽然间有了一种像是破坏了别人好事的感觉，尴尬的甚至连手脚也不知道该怎样正确摆放。

　　“你没事吧？”等待了好长时间，也不见他回答，宋茜有点担心。

　　仍旧是沉默。——还有一个问题nichkhun也想不清楚，为什么这次宋茜的身边不是珉豪。难道是他猜错了。难道他们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而现在这个在他面前的才是。他的脑子里一下子充满了问号。也因为这样，并没有听见关切的询问。

　　直到一阵突兀的铃声响起，nichkhun才回过神来。

　　“嗯。是我。我就回来。”好像是那个男子的声音。沉稳。缓慢。他的周遭散发着不同于nichukhun的成熟气息。“Victoria，我现在有点事回公司，顺便正好送你回宿舍。快上车吧。”

　　“哦。”宋茜回头看了看还是低着头的nichukhun,犹豫了一会儿，小跑到男子的身边，低声说道，“我想还是算了，刚才的那个人我认识，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我留下来再看看情况，待会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Kangta哥你有急事先走吧。”

　　即使是已经放低的声音，回转过来的nichkhun还是听清了断断续续的内容。尤其是最后的那句“kangta”，让他震惊的有些恍惚。——那个戴着墨镜的男子，竟然是曾经红极一时H.O.T的前成员kangta，那个传说一样的团体里那个神话一般的人物——此时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就连刚刚猜疑的情绪也瞬间转变成了难以名状的激动。

　　“那你自己当心一点，有什么情况打我手机，我先走了。”kangta宠溺的摸了摸宋茜的头。

　　“嗯。我会当心的啦。哥每次都是这样，把我还当成小孩子。”习惯性的侧头闪过，偷偷的比了个鬼脸。——她的心里一直把kangta前辈当做真正的哥哥一样的存在。所以时不时的总是在这个人的面前做出孩子气的举动。

　　Kangta悻悻的收回了还停留在原地的手，背转过身，闷闷的回了一句：“那我走了。”

　　Nichkhun刚到嘴边的那句“你好。”就这样被车子开动后扬起的尘土淹没在黑暗里。

　　嘴巴还来不及合拢。维持着原来的形状。

　　“扑哧——”宋茜被nichkhun的样子逗笑了。

　　“呵呵。”僵硬的闭紧嘴巴，nichkhun局促的摸了摸后脑勺。两边的耳朵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通红通红。

　　“看你的样子应该没事了吧。”宋茜走到他的身边，蹲下，直视他的眼睛。

　　Nichkhun看着眼前这双灵动清澈的眼睛，再次忘了如何言语。只好把头低的更低，尽量避开宋茜的注视。

　　“喂。我说。你这样一直低着头不累么。”——没有回答。

　　“喂。你就忍心让我这样一直蹲着和你说话么。我今天本来就很累了。脚真的很酸唉。”

　　——“你没事吧？”——“唰——”一下抬起头关心的某人。

　　“噗——”“你真的很奇怪唉。不过人还蛮可爱的。对了，你怎么会到这来。”

　　Nichkhun的耳朵因为那声“可爱”红的更加彻底。还好天够黑，不用担心会被发现什么。

　　“那个。是因为被朋友拖来的。我也没想到会和你再次见面。”——其实他恨不得最好每天都能见到。

　　“嗯。是这样啊。我表现的还不错吧。”

　　“你说刚才的舞蹈么？”

　　“嗯。很久没有跳芭蕾了。有几个拍子漏掉了。”

　　“很不错啊。大家都完全沉醉在你的表演里了呢。”——就像是坠落人间的天使，很漂亮。——剩下的，nichkhun没敢直白的说出来。

　　“呵呵。还好没被看出来了。这是我第一次正式上台呢。谢谢你。”宋茜的表情里透着真挚。

　　“是真的跳的很好。看的出来，应该是练了很久吧。”

　　“嗯。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跳舞。然后就一直一直抱着这个梦想在努力。”她的神情开始放空，像是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中。

　　柔和的月光，洋洋洒洒的撒满在她的身上，朦朦胧胧的，衬的她雪白的肌肤更加透明，呈现出和白天时截然不同的另一种美。微微透着点淡漠。——nichkhun尽力控制着自己想要抱住她给她温暖的念头，她现在的这个样子，仿佛是转眼就会逝去一般，像是脆弱易碎的琉璃，唤起了他心底强烈的保护欲。

　　好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控制着自己的这种情感。而宋茜，也沉浸在往昔的思绪里。两个人没有交谈。安安静静的。一起斜靠着小巷斑斑驳驳的墙角。各怀心事。

　　也不知是过了多么漫长的时间。直到nichkhun都渐渐有了睡意。

　　“那个。额。那个。。。”吱唔了半天，他问道，“为什么会想要进入这个圈子？用其他的方式也能好好地跳舞吧。然后实现你的梦想。”

　　“嗯。可是。这样的话。就没有办法让自己跳给想要跳的人看了呢。”

　　“嗯？”nichkhun并没有听懂。

　　“另外。我喜欢在舞台上跳舞的感觉呢。想要这样一直一直的旋转下去，直到自己年华老去。所以或许，进入这个圈子对我来说，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呢。”

　　宋茜的神情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的模样。明显不愿再说话的样子。

　　直到后来的后来。Nichkhun才明白那个“跳给想要跳的人”的真正含义。

　　而在那个夜晚之后，他们也才真正意味上成了朋友。

　　很多年之后，他还时时回想起那个夜凉的日子里发生的每一幕场景。

　　他也一直记得，那个晚上的第二天。

　　也就是2009年9月2日。

　　F(X)正式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