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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将赴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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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早就出门去了。姐姐说是脚踝近日被毒虫叮了,肿的不能走路,喊她去采几株马笕捣成药。
这小小的草能长在大漠草原上,拔下来晒个几日都不枯死。她举着草想:人若也能这般就好了。
姐姐的父亲原本是个医者,姐姐常日里跟着采药,闲来无事就去翻看医经典籍,也通药理。姐姐从不信那些巫女能治病救人,所以见天想着教她医理,巴望她多读些书。可她终日里闲散惯了,怎么也看不进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她想:匈奴人就从不写字。
走神时恰有一支箭自背后射过来,箭镞刚好从她耳边擦过,带着一阵风,将前边的野兔定在了树上。吓得她差点丢了魂。
回头时发现日磾正手拿着□□,骑在一匹栗色的马上笑着看她。那笑看起来很无辜,就好像是他刚好经过看到这一幕似的。日磾这半年来比她长高了很多,骑在马上的样子活像个大人,而她看着却一点变化也没有。
她俯下身捡着刚才掉落的草药,瞪了他一眼说:“看你若是失手伤了我,姐姐可会饶了你。”
日磾跳下马帮着她捡草药,顺手带上了兔子,不愠不火地答着:“不会的,我的骑术又不差。再说就算伤着了,你不是还懂汉人的医术吗,三两下就能把自己医好了。”
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草药,没再说话,白了他一眼离开了。
没走出两步,日磾在就在后面叫着她回来。她站在原地回头看他,赌气着不肯动。日磾就跑过来,把兔子扔进她篓子里说:“跟你说笑的,怎么还当真了。”
她一把将兔子拎出来塞回他怀里,没好气的说:“我才不要你的兔子。”日磾接过来,直接把兔子又放回她篓子里说:“那就当是给你姐姐的吧。”
她没再推搡,转身又想走。日磾却一把拉住她问:“单于今晚要设宴替大阏氏祝寿,你可想去?”
她听了心里不禁痒了起来。嘴上却一还副不在意的口吻答着:“晚宴有什么好玩的,我又吃不惯你们烤的羊肉。”
日磾听了大笑起来,指着她说:“你几时竟开始吃不惯羊肉了?那日在父王帐里不知是谁,匕首都不用,手拿着那么大块羊肉就直接啃起来了。我还当你们汉人女子会文雅许多的,谁知,谁知……哈哈……”
她听了刚要发作,日磾却满脸笑意地摆着手赔礼。她叹了口气,一脸委屈地说:“姐姐怕是不愿让我去的。”日磾想了一下说:“你若当真想去,我便去禀告父王,让他跟你姐姐说不就行了?”她听了心里暗喜,怯怯地问:“可以吗?”日磾一脸释然地答道:“有何不可?你回去帐里等着,我晚些时候再去找你就好了。”
她笑着点了点头。日磾翻身上马,挥了下马鞭跟她道别,便打马离开了。
待她回到帐里的时候,只见姐姐脸色铁青的坐在榻上,她放了篓子,看着姐姐的样子再没敢言语,乖乖地退到一边去翻着竹简。
姐姐突然开口问:“你是想去单于的晚宴?”她便假装不知道地回着:“什么晚宴啊?”
姐姐看了她一眼说:“今日是大阏氏的生辰,单于要举行晚宴庆贺。方才王爷差人来说过,要你也跟着去。”
她在这边心里打着鼓,生怕被姐姐看穿了,故作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
姐姐叹了口气,转身取了一个木盒说:“去便去吧,若当真要去,也得要事先好好梳洗打扮一番。”伸手拽过她,拿起个簪子在她头上比量着,又补了一句:“不能让那些匈奴的女人比了下去。”
她看着姐姐的样子,嘴上浅浅地笑了起来。